温迪挑了下眉。
    感情这小子还是在做好人好事。
    不过他无意去评价对方的所作所为。温迪只是突然生出了现在就上天空岛单挑天理的想法。
    什么轮回，什么剧本。
    通通给它扬了。
    不过虽然想法很暴戾，温迪却没在面上表露半分。
    “第二个问题我没有疑惑了，”甚至一些空至今还不明白的事，温迪也推理出了答案，只待实地验证。“第三个问题。”
    为什么在发现自己身中诅咒时面露诧异，为什么自信地认为李明月一定会死。
    为什么，说“不应该”。
    然后。
    “世界意志曾在上个轮回结束之前见过我，”空低下了头，“祂知道了每个轮回，都会有一名玩家降临此世的事。”
    “然后祂修改了世界命运线，令命运追杀符合[灵魂自异世降临，占据此世他人躯体]条件的人。因为我和祂都不知道这一世降临提瓦特的玩家是谁，祂也没有时间再去搜查，只能出此下策。这是所有玩家的共同点。”
    然后就锁定自己了是吧。
    这个答案是他未曾设想过的，但并不出乎温迪意料。
    谁让他的对手是天理呢。
    “神全知全能”并不只是人对于神愚昧的吹捧。至少天理的智慧配得上这一句话，祂只是对于提瓦特的生灵不太抱有感情，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王座。
    [遗落之地]虽然不受天理控制，但并不妨碍天理谋划祂所想谋划的事。温迪如今所面临的无法破解的死局，不过是祂在这个世界进行六万次轮回之前就看到的此世的其中一个未来罢了。
    空的反应，世界意志的反应，一切一切全在天理的谋划之内。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温迪想。
    他暂且不去评价，天理用了六万多次轮回的时间进行谋划部署，结果只是让自己陷入必死之局这件事。
    但。
    自己从[遗落之地]来到现世，某种意义上当然能算是来自异世之魂；只是他[占据此世他人躯体]？这点让温迪很有些疑惑。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先不说哪个凡人的躯体能承载风神神格降临而不直接灰飞烟灭；温迪自己当然也不可能做这种事，他又不是没自己的身体。
    不过这个疑惑跟[天理篡改自己记忆]一事一样，很快被温迪搁置在了一边。
    没关系，现在它并不重要。
    温迪重新看向空。
    心如死灰的空，说完这段话后也有了些心理波动。他似乎在愧疚。
    “我曾以为，既然您的随从是玩家，那想必被世界意志杀机锁定的人就一定是他。然而，世界对他的态度从来都是，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
    “而您总是身受重伤。”
    空垂下了眸，“抱歉。”
    温迪觉得自己当不起这一声抱歉。
    空又没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这小子要说“对不起”应该对那些他真正对不起的人去说。
    比如，现在还昏迷不醒的李明月。少年心口的血迹不知在何时已经消弭无踪，鼻息却跟重伤患者一样轻轻浅浅时断时续。
    “我现在要出去办事，”温迪抬腿往门外走，“你要觉得对不起，把话留着等这个躺在床上的醒了再跟他说吧。”
    “还有，你保护好他，顺便记得把你损坏门的钱赔给老板。”
    风神被世界意志追杀，跟李明月被天理“捧杀”，这两件事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
    所以李明月还是要人看护的，纵使他有身为作者的“亲哥”保护着。
    但李明时还是能少出来就少出来。
    温迪不想这么早就让真正的救世主，因为自己太跳而被天理直接捕捉。
    既然能确定空还留有一点清醒的神智，立场也能确定是友方。那小崽子就直接扔给他管了。
    至于温迪自己。
    他拍了下钟离的肩。
    “别发呆了，老爷子，”温迪语调悠悠，“陪我去奔狼领一趟。”
    他要去确定，安德留斯是不是为了自己想的那件事，倾尽了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