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的这个问题令元瑾有些始料未及，但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在此之前，元瑾曾给过温宁一个优盘，优盘里就有那些挖出来的尸体的图片，能很直观地看到尸体的状态。
“你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呢？”元瑾问道。
温宁也是看到手机里的资料才知道有这么一份文件，里面是挖出来的尸体的照片，也是看了里面的照片后，温宁才发现尸体如此的新鲜。
“最近才看到。”温宁晃了晃手机，说:“是保存在手机里的文件。”
“那你还能不能想起来，这份文件是哪里来的？”元瑾问道。
温宁划拉着手机，问:“难道，是你给我的？”
“嗯。”元瑾点了点头，转而想到他刚把优盘给温宁送过去没多久，温宁就失踪了。也正是因为他是温宁失踪前见过的人，他还被警方盘问过。
所以温宁现在才看到这份文件，并想起来询问他，是正常的。
“你给我文件的时候，就没有和我说过什么吗？就是关于那些尸体的。”温宁问道。
元瑾回想着当时给温宁送优盘时的场景，忍不住苦笑道:“当时你对我特别反感，别说是和你说关于那些尸体的事，我人都是被你赶出来的，还好那个优盘里的内容你最后还是看了。”
温宁忍不住笑道:“我那时候这么有个性吗？”
元瑾顿时说道:“可不嘛！你当时就是这个样子把我赶出去的。”
说到此处，元瑾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学着温宁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喊了一声:“小方，送客！”
“哈哈……”温宁被元瑾逗得笑弯了腰，说:“那你怎么没生我气呢？”
“没什么好气的，你有你的想法和立场，这我能理解。”元瑾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说道:“温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吧。”
温宁被元瑾突如其来的认真感染到，也敛了玩笑的神色，她能感觉到，接下来元瑾可能要和她说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我一直认为，我们算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有些事情，我不想瞒着你，我觉得你有知情权。”元瑾认真地和温宁说道。
温宁没有说话，只是坐直了身体，表情认真地等着元瑾接下来的话。
“既然现在你问到了这个问题……就是为什么那些尸体会那么新鲜，我想，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一些东西了。”
“塞妮研究的那种药，你可以理解为，是修复人体机能的，简单理解就是说，能够让人的身体，始终保持在一个比较好的状态。”
“但是人体是非常复杂的，人体的机能、系统之间，都是互相匹配的，彼此之间达到一个很奇妙的平衡点。如果某一方面过于突出，就会造成整体失衡，身体就会出现种种不适。”
“轻微一点的，可能就是生病，如果身体本身比较好，身体各方面重新调节到一个平衡状态，病就好了，人也就恢复了。”
“严重一点的，就是身体机能紊乱，死得乱七八糟的。”
“杨霖他们当年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我不清楚。但塞妮的研究，明显比杨霖他们的研究要更进了很多。”
“寨子里那些人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塞妮通过药物，已经把他们的身体改造过了，如果不死的话，他们的身体素质，应该是比很多人的身体素质都要优越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身体状态，可以一直保持着他们全盛时期的状态。”
“正常人所会经历的新陈代谢、正常老化、衰竭等问题，他们已经可以避免了。”
“但是，这样的状态并不是一直都可以保持的，需要塞妮每隔一段时间给他们巩固一下效果。如果没有及时巩固，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种现象，不仅在寨子里那些人活着的时候存在，就连死了后，也依然是这样。”
“我们挖出来的那一批尸体，现在已经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们正在想各种办法，想要阻止这种变化，或者弄清楚变化的原因。”
“但是塞妮一直没有改造过他们大脑，他们的大脑皮质层、脑容量、神经元等的发育，是远远比不上现代人的。”
“我想，这到底是技术的限制，还是塞妮的有意为之。”元瑾说到此处时，停了下来，显然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温宁听得很认真，在元瑾停下来的时候，她也和元瑾一起在思考这个问题。
想了一会儿，温宁说:“我想，很大可能是有意为之。塞妮一个人要与寨子里那么多人周旋，那肯定是寨子里的人越迟钝，难度越小。如果寨子里的人太聪明，很容易就能弄清楚塞妮到底在做什么。”
“在塞妮给我讲的那段往事中，她说的是，寨子里的人都中了她制作的秘药后，造成了比较严重的后果。为了制止这种后果，所以她又制作出可以压制那种药的解药，但解药也不是用一次就能彻底解除，而是每隔一段一时间就得用一次，塞妮是以祭祀的形式，让寨子里的人把解药吸进去。”
“这和你所说的，每隔一段时间塞妮就得给他们巩固一下效果，是能对应上的。”温宁说道。
“嗯。”元瑾点了点头，说:“塞妮的确是给你编了一个逻辑紧密的故事。”
温宁闻言忍不住失笑，自己当时还一心以为塞妮说的都是真的。没想到这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可怕的真相。
“不过我也觉得，塞妮没有改造他们的大脑，也有可能是技术的限制。毕竟大脑和身体不一样，大脑更加精密，而且对大脑的改造，还得结合着你们心理学的手段与技术，塞妮当时，不一定有那么先进的技术。”元瑾关于刚才的问题，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也对。”温宁点了点头，她觉得元瑾说的也很有道理。
“所以寨子里那些人的尸体那么新鲜，就是因为那种药物的缘故？”温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