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始终沉默着，老刘头与失眠同事两人一会儿看着杨霖，一会儿对视一眼，都在心里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线索是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查出来的，而且杨霖也算是承认他是知情者，但是现在杨霖却自称无力帮助他们两人，也不愿意透露任何信息。
    这让两人很沮丧，老刘头腿上的红疹子已经越来越严重了，看过好几个皮肤科专家，却没有任何好转；失眠同事的症状也很严重，如果得不到缓解，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杨霖现在摆明是不愿意再说什么，老刘头和失眠同事也做不出强迫别人的事，简单和杨霖告别后，两人就先离开了杨霖家。
    在宾馆房间里，老刘头和失眠同事商量了大半晚上，也没商量出个结果，决定就按照杨霖说的那样，多去大医院看看，看两人的症状能不能治好。
    从此两人就踏上了寻医问药之路，但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治疗无果后，两人的积蓄也所剩无几，慢慢地就不再抱有希望。
    失眠同事的症状更严重，在寻医问药几年无果后，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竟一命呜呼。
    失眠同事的离世给老刘头造成了非常大的打击，加上自己的症状不仅没有任何好转，还越来越严重，心灰意冷之下，就回到当时的医院，打算在已经废弃的医院结束自己的生命。
    老刘头当时心里想着，既然这一切开始的源头是在这个医院里，那么就让一切也结束在这个医院里吧。
    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没想到遇到了路过的算命老头，命运从此发生了改变。
    老刘头的讲述到这里算是结束了。
    陈润泽和齐珩之听完老刘头讲的这一段和杨霖有关的往事，感觉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总结来看就是，三十多年前医院里的那场变故，是由十二个神秘人造成的。那十二个神秘人，整天在医院里做实验，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然后医院里的人就开始精神失常、生怪病。
    杨霖作为那十二个人中的一员，算是承认了医院里的那场变故就是由他们的实验引起的，但他却未说是什么实验。
    根据老刘头他们两人查出来的资料来看，包括杨霖在内的十二个人，都是在医学方面非常优秀的人才。他们来到屿江市人民医院，就是为了做实验。
    是什么样的实验，能够让十二个非常优秀的医学人才，集中到一起来做？
    又是什么样的势力，能够把这样十二个优秀的医学人才集中到一起？
    杨霖自称他有不得已的为难之处，并且不愿意透露任何有关实验以及他们背后势力的信息，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陈润泽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纸和笔来，在纸上写下关键信息，想以此来理清事情的逻辑，这是他自己特有的思考方式。
    首先是温宁事件的所有信息，温宁误吸药是在去年国庆期间，地点是在隆帕市索拉县下的一个原始村落。误吸药后的症状是睡眠障碍、精神压力大，但生理上没有查出有病变。对这种药很重视的人有央合与研究所，而且他们的研究是秘密进行，不能公开的。
    然后是三十多年前医院事件的所有信息。那件事发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地点是在屿江市人民医院，症状既有精神上的，也有生理上的。与温宁事件相同的是，精神失常的患者没有生理上的病变。且已知这场变故与杨霖他们十二个人的实验有关。
    这两起事件除了症状上有些许相同，其他的都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相关。
    但就是这症状上的些许相同，让瑟斯、莱西，以及陈润泽意识到，这两件事情之间，也许有着某些联系。
    齐珩之看着陈润泽在纸上列出关键信息，一开始还有些不解，慢慢地随着陈润泽列出来的信息越来越多，也就跟上了陈润泽的思路。
    老刘头等陈润泽列完两件事目前已知的所有信息，将纸拿过来看了一遍，说:“我觉得，要想救出你们想救的人，关键还是在弄清楚，”老刘头用手指头指着纸上的“药”和“研究所”的词条，“这个药到底是什么，以及，”老刘头手指移到“杨霖”和“实验”的词条上，“他们的实验到底是什么。”
    老刘头的思路是比较直接的，喜欢从事情表面出发去思考问题，既然困扰温宁的，是那种药，那就想办法弄清楚那种药到底是什么。
    “杨霖的地址我有，我给你们写一个，如果你们能用上的话，可以去找他一趟。”老刘头一边说着，一边拿过陈润泽的笔，在纸的背面写下一个地址。
    “谢谢您，刘先生。”陈润泽感激地和老刘头道谢，感谢他愿意告诉他们杨霖的地址。
    老刘头摆摆手，示意不必多言。
    “其实研究所那边，对那种药已经研究出了一些结果，过几天研究所那边会过来一个人，刘先生，您看您是否需要……”陈润泽想到温宁和元瑾打的那一通电话，他能看出来老刘头对杨霖他们做的实验其实是非常想了解的，既然元瑾会来，他就想着也许可以让老刘头见见元瑾，都是做实验研究的，也许会让老刘头从中了解到一些东西。
    “罢了罢了……”老刘头沉默了几秒，还是拒绝了，也许是不自信能从元瑾那边了解到相关信息，毕竟他这么多年都没查出来当年的实验到底是什么，心理上已经产生了一种习得性无助，所以现在连尝试都不愿意了。
    陈润泽毕竟是研究心理的，能猜到老刘头心中的想法与顾虑，便也不再勉强老刘头，说:“刘先生，今天非常感谢您，给我们讲了这么多事情。这件事情，后面如果我们能查清楚，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地叙叙。”
    老刘头听出陈润泽打算告别的意思，便说道:“好，那我就不留二位贵客了，如果有需要，欢迎随时来找我。”
    与老刘头道别后，陈润泽与齐珩之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