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一路沉默，一张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令人胆寒。
    小宫女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抬头，只能弓着身子，脚步颤颤巍巍的走在最前面。
    一边走一边心里还在念叨着，这条路怎么这么远，为什么还没有走到头......
    小宫女越想越害怕，只希望快点到达御书房。
    可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感觉这条路无比漫长，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似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如芒刺背。
    终于，她看到了御书房的大门，内心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她这口气松完。
    “你很怕朕？”
    秦牧冷淡的声音突然传入小宫女的耳朵。
    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哭出来。
    她脚步猛地一停，原地磕了一个头，哭腔道：“陛下饶命啊，奴婢、奴婢没有.....”
    “是吗，你竟然不怕朕？”秦牧目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小宫女身躯一僵，整个人愣怔在原地，呆滞的跪在地上。
    下一秒，她像是大梦初醒一般，连忙摇头加摆手：“不不不，奴婢怕，奴婢怕您怕的要死，没、奴婢没有，奴婢怎么敢不怕陛下呢.....”
    小宫女有些语无伦次，额头上全是汗水。
    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宫女而已，哪儿经历过这种阵仗。
    小宫女秀气的小脸刷白，吓得牙齿咯噔作响，只感觉浑身发软，连动弹都做不到。
    看着这小宫女惊恐不安的样子，秦牧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起来吧。”
    小宫女红唇紧紧抿着，额头沁出一层汗珠，她不明白陛下究竟想做什么，哪里敢站起来。
    “陛.....陛下，奴婢做错了事，求陛下恕罪....”
    小宫女战战兢兢，身体依旧僵直的跪在地上，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发颤。
    因为惧怕，声音显得有些哽咽，听起来很是娇弱软糯。
    秦牧微微一笑，轻声道：“朕让你起来，你就起来便是。”
    小宫女一个激灵，赶紧爬起身，恭敬的垂首站着，身子依旧在轻轻颤抖。
    “抬起头来，让朕看一看你的脸。”
    秦牧语气温和而又平静，并没有显露什么气势和威压。
    但小宫女却浑身一颤，觉得肩膀上仿佛扛着一座巨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甚至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窒息了。
    小宫女努力平复心绪，缓缓的抬起脸蛋，一双泪眼婆娑的眸子怯生生的看向秦牧，满脸忐忑。
    只见，一张苍白的瓜子脸，皮肤白皙细嫩，眼睛漆黑明亮，鼻梁挺拔秀丽，樱唇嫣红欲滴，眼角还点缀着一点泪痣，带着一股别样的韵致。
    此时她满眼泪水，脸上带着惶恐之色，配合着柔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升起怜惜之意。
    秦牧眼神深邃，盯着那双漂亮的眸子仔细端详了许久，才缓缓收回视线，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被秦牧盯着，顿时只感觉浑身都僵硬起来，不知所措。
    “陛、陛下.....”
    “嗯？”秦牧挑了挑眉。
    小宫女顿时一个激灵，赶紧答道：“回陛下，奴婢姓秋，单名一个若，陛下唤奴婢若儿就好。”
    “秋若... ”秦牧咀嚼了一番这个名字，笑容更盛：“嗯，很好听的名字。”
    若儿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询问她的名字，但看陛下的神情，应该没有怪罪她。
    “多谢陛下夸赞，若儿受宠若惊.....”若儿连忙再次跪伏在地，小心翼翼的说道。
    秦牧笑了笑，道：“起来吧。”
    若儿闻言，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乖巧的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秋若...”
    秦牧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忽然问道：“若儿，你愿不愿意留在朕的身旁伺候？”
    秋若闻言一愣，随即狂喜。
    “愿意！当然愿意了！若儿求之不得....”秋若面露兴奋，激动无比的说道。
    她心中狂喜不已，陛下终于要宠幸她了吗......
    她在皇宫当值这段时间以来，早就被这深宫大院折磨够了，每天担惊受怕的提防着别的宫女，还总是受到那些妃傧的挨打受罚，简直生不如死。
    现在听到陛下居然要将她纳入后宫，她恨不得立刻就褪尽一身衣衫，表达对陛下的忠诚之心。
    她终于熬到头了......
    秦牧微微颔首，看着秋若道：“既然如此，你以后便负责伺候朕。”
    “是，谢陛下恩典！”秋若激动万分。
    秦牧微微一笑，语气淡淡道：“今晚到未央宫做好准备吧。”
    闻言，秋若脸庞顿时羞红，她低下头，小声喃喃道：“陛下.....奴婢知道了...”
    未央宫是陛下的寝宫，平日里只有那些得宠的妃子才能在那里过夜。
    而陛下让她今晚过去准备，那岂不是说明.......
    秋若只感觉内心跳动速度加剧，脸颊也火辣辣的滚烫。
    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还有一些猝不及防。
    “退下吧。”秦牧挥手。
    秋若连忙退下去，只觉得浑身充斥着幸福，只要能待在陛下的身边，哪怕只是做个洒扫丫鬟也是极好的。
    等到秋若离开之后，秦牧这才转身进入御书房内。
    刚一踏入御书房的大门，秦牧便看到了国师杜玉林瞪着一双死鱼眼，肩上扛着棺材，一副怨妇的姿态站在那里。
    秦牧看着他这副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略带调侃：
    “哟，国师，你今天这个造型挺别致呀？”
    杜玉林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向秦牧的眼神充满幽怨。
    他叹了口气，把肩膀上的棺材往地板上一扔，跪地施礼道：“老臣拜见陛下。”
    “嗯，平身吧。”秦牧瞥了他一眼，收敛笑意，淡淡应道，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御书房内的龙椅上。
    杜玉林站起来后再次叹了口气，却也不说话，而是哀伤的望着窗外。
    良久后，才幽幽怅然道：
    “陛下啊陛下，您不能光把精力放在女人身上，这样迟早会毁了的。”
    “陛下啊陛下，您为大秦做了这么多事情，可还是有无数大秦子民，包括臣子们说您昏庸，您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杜玉林背对着秦牧，一副痛心疾首的悲壮模样。
    很显然，他也听到了秦牧刚才在外面和秋若说的那番话，故此才有所发言。
    秦牧听闻此言，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他刚才那些话当然也是故意说给杜玉林听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持自己的昏君形象。
    现在看来，非常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