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寒耳垂微红，见慕华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说着：“这茶不错吧？”
    只能忍住嘴上的感觉，把茶咽了下去。
    然后有些不适的捂了捂嘴。
    又强行抑制住自己想要联系苏晚的冲动。
    “……不错。”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勉强的说道。
    随即，便感到身上传来温温暖暖的感觉。
    脖颈处好像有人放了一只手上上去，有些轻软，他的鼻尖甚至能够闻到一阵芬芳。
    沈君寒额上渐渐有了一层薄汗。
    他这会儿不只是耳垂红了，就连脸也泛着些薄红。
    一双平日里眼眸中全是冷凝的眼睛，竟然染上了些情思的味道。
    慕华看着他的脸有些奇怪：“师弟，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沈君寒顿了顿，抬手把灵茶一口喝完，随后起身有些歉意的说：“二师兄，我想起来有些事情没有办完，现下便去看看，至于魔族的事情，我也会仔细观察，今日门派内宗门大比正在进行，魔族如果真的对凌霄剑宗有所图谋，肯定会有所行动。”
    “不妨静观其变。”
    慕华想了想沈君寒说得也有些道理，于是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现在我们也一头雾水，没有什么线索，这个魔族究竟有什么目的，也不得而知，不如徐徐图之。”
    沈君寒勉强忍住身上的异动：“如此，我便先行告退。”
    慕华很少见他如此慌忙的样子，见状摆了摆手：“你自去吧，有消息了我会亲自告知你。”
    沈君寒这才御剑离开。
    但等他到了自己的小院，身上的感觉便消失殆尽。
    沈君寒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感觉身上有些不舒服，于是想了想，直接去了后山。
    通过夜渊的视角，他自然知道今日灵池空无一人。
    苏晚这个常常喜欢泡灵池的，最近因为太过繁忙不会前来。
    他站在灵池边，有些谨慎地除掉衣服，踩进了水池里。
    月光如水。
    四周一片静谧。
    这灵池水本就有些温热，虽然没有让他感到清凉，但灵气源源不断地通过池水进入他的身体，倒也让他有些混沌的大脑得到了一丝清明。
    他不由得开始思考夜渊和苏晚之间的关系。
    夜渊今日做的事情那么大胆，苏晚竟然没有反对。
    难道说……苏晚真的不介意他是一只妖兽？
    甚至……他从夜渊的视角看过去，苏晚的眼神非但没有厌恶，反倒有些欢喜。
    就像是，看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一般。
    这种眼神，他似乎在母亲身上看到过。
    那时候的母亲怀揣着对父亲的无限喜悦，如同二八少女般温柔纯粹，眼神里的欢喜怎么也藏不住。
    母亲也曾经用喜爱的眼神看着他。
    但他虽年少，却还是分得清什么是亲情般的喜欢，什么又是爱。
    苏晚看着夜渊的眼神比母亲的更加温和，像是涓涓细流般融入他的胸膛。
    她眼神清澈，里面有欢喜，也有包容，更多的是平等和关切。
    为什么……夜渊能够得到，他就不能呢？
    沈君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记忆中手臂上长满鳞片的场景永远都不能忘记。
    那些鲜血和跗骨之痛，让他就算是现在，回忆起来也有些许不适。
    他叹了口气，想要尝试主动链接与夜渊的通感。
    却发现并没有连上。
    他真是个令他自己都厌恶的卑鄙之人，为什么会兴起想要看看他们怎么相处的念头？
    沈君寒……
    夜渊说得也许没错，你可能真的是个懦夫。
    竟然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体会被人爱着的感觉……
    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隐隐有些羡慕夜渊。
    明明……他应该是恨不得他消失才是啊。
    沈君寒沉入水中，灵池中的水包围了他整个身躯。
    良久后，他才破水而出。
    水珠从他的鼻梁上滚落，他看着月光的眼神有着前所未有的迷茫。
    耳边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他有了警觉。
    沈君寒神色一变，抽出长剑抵御，一双冷眸直直地落在不速之客上。
    却见夜渊拖着长长的尾巴出现在他面前。
    沈君寒顿住身形。
    夜渊丝毫都不怕他，蛇尾缓缓摆动，出现在灵池边。
    夜渊垂眸看着他。
    嘴角挂起一抹讥笑——
    “沈君寒，偷窥我和晚晚之间的相处，是不是有些不太符合你的君子之道？”
    沈君寒薄唇轻抿，心下大震。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又是多久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