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宋沛做了一顿饭，三人吃了饭她才走。
    临走的时候隐晦地看了一眼祁柏衡，示意她有话要说。
    姜柠看得清楚，十分有眼力劲儿地笑了笑：“妈，让柏衡送送您吧，我去回个电话。”
    宋沛点点头：“哎。”
    祁柏衡跟在宋沛身侧出了院子，宋沛满眼关切地看着眼前沉默的小儿子，试探着问道：“小衡，你和小柠相处的怎么样？”
    祁柏衡眉眼平静：“挺好的。”
    宋沛叹了口气：“那……那你们一直分房睡？”
    祁柏衡道：“嗯。”
    宋沛着急了：“这一个多月了，你们回老宅的时候不是都挺亲近的吗？怎么一直……一直……”
    祁柏衡长睫垂着：“家里的合作已经正常进行了。”
    宋沛有些气：“你，你难道认为家里让你联姻就是为了那合作吗？！”
    祁柏衡闭着嘴不说话了，他知道家里是给他挑了一个好姑娘，想让他好好过日子，但对他而言好像有些难。
    宋沛看着眼前闷不吭声的小儿子，神色有些复杂。
    她和丈夫虽不是十分健谈，但也没有这般寡言，若说是他们的教育出了问题，好像也不是。
    毕竟两个儿子只差了两岁，自小都是一样养大的。
    可大儿子小时候就偏活泼，也皮得很，是个闲不住的性格。
    小儿子却从小就安静，一向是个乖巧的，时常坐在角落自己跟自己都能玩一个上午。
    原先他们夫妻俩没少为小儿子的沉稳性格而欢喜，觉得他自小早慧，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但如今虽然孩子的事业十分成功，但身为父母却不得不为孩子的终身大事而忧心。
    她语重心长地开口：“小衡，你是怎么想的？就这样像陌生人一样和小柠过一辈子吗？”
    祁柏衡嘴巴动了动，他虽然感情淡漠，但也知道若是把他和姜柠签了三年合约的事告诉宋沛，很难不惹得她生气。
    那就坐实了他就是把这场婚姻完全当成了合作，因此他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宋沛摇摇头道：“你这样对小柠公平吗？妈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姑娘，温婉大气、事业有成、人品也是没得说，她才25岁，正是年轻好时候，她就愿意和你一辈子套在这个没什么实质的婚姻里吗？”
    祁柏衡一怔，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宋沛再次叹了声，只道：“你好好想想吧。”
    然后转身上了车。
    祁柏衡站在树荫下，垂眸看着地上斑驳的光影。
    当时签合约的时候，是他提出的三年之约，姜家人的初衷大概和自己家里一样，以为为女儿找了个好归宿。
    毕竟谁都没想到，面上答应的爽快的人，会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想来，姜柠又凭什么陪他在这儿浪费这大好的三年时光呢？
    祁柏衡在外面站了许久，直到树荫都挡不住的热气涌起，才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回了屋里。
    屋里很安静，只有手指敲击在键盘上轻微的声音。
    祁柏衡偏头去看，猝不及防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
    姜柠抱着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一角，身上穿着奶杏色的家居服，长发在脑后松松的挽了一个髻。
    手边的小桌子上放着杯子，她伸手端起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侧颜温柔的不可思议，耳边垂下的一缕碎发都得到了光的偏爱，泛着点点金色。
    祁柏衡心跳有一瞬的加快，他下意识抬手抚在心口。
    然后不期然地对上了姜柠看过来的视线，淡淡的一瞥，便转了回去。
    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全然没有上午笑着喊他名字的亲热。
    祁柏衡心里一闷，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站在原地缓了缓才回了楼上。
    或许姜柠并不愿意见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