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回村的路上。
慕言坐在牛车上全程低头沉默，像是一个已经社死的宝宝。
夙慎骑着牛也安安静静的，慕言还在暗自庆幸，也许这一茬就这样默默地揭过去了。
然而……
夙慎忽然开口道了一句：“你是不是也心悦我？”
“噗——”慕言顿时就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呛到了，“咳咳咳——”
“我对你，其实也经常会……那样。”夙慎反手帮慕言顺了顺气，道，“我认为这种反应，应该就是心悦了，毕竟，我从来不会对别人这样……”
慕言下意识就说道：“我也不会对别人这样好吗！”
“那你就是心悦我了。”夙慎停下车子，转过头来看向慕言，一脸郑重地问道，“慕言，是不是？”
“夙、夙慎。”慕言难得有点结巴起来，“我有必要再告诉你一声，我不打算……”
“触碰感情。”夙慎了然接话，“你跟我说过的，我记得。”
“所以，”慕言也严肃起来，“我或许对、对你的身体有点那个，但我不可能……”
“没关系。”夙慎牵起慕言的手，顶着一张正经的脸，嘴里说着不正经的话，“你可以对我的身体有任何索取，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但我不会要求你对我产生感情，我也不奢求你给我任何名分。”
慕言：“……”
大哥你不要把老子说得这么像个渣男好吗！
“所以……”夙慎话说了一圈，又很精明地转了回去，“你是不是心悦我？”
“嘶……”慕·渣男·言对这种事情有点苦恼，“对你身体有反应，算是心悦吗？”
夙慎认真道：“在我这里，是算的。”
“哎哟，那就是吧。”慕言道，“我这人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不过，我也不可能和你谈感……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贴过来的男人给狠狠吻住了。
“……”慕言眨巴眨巴眼睛，男人的拥吻太炽烈，他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结果，吻了一小会儿，夙慎又克制着停了下来。
“我心悦你，慕言。”夙慎低垂着眸子，微微喘着气，说话的嗓音有些哑，“心悦到想要和你共度余生，但我也知道，你对于感情，已经是一种封闭的态度。”
“所以，我想，也许时间会证明一切，你不接受我也没关系，最起码，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慕言这才隐隐明白，他的松口，对于夙慎来说，意味着的是什么。
“夙慎，这对你不公平。”慕言用手捧起夙慎的脸，发现他的眼睛果然已经红了，不由心里一酸。
但他该说的，还是要说出口：“你是一个王爷，而且是没有婚配过的王爷，而我，是个带着孩子的，穷困潦倒一文不值的哥儿。”
“如果你对我的身体感兴趣，那你随时都可以拿去，但是，你没有必要对我承诺什么，也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感情和精力。”
“我们这段关系，你就当做是两根草绳，想系，就在一起系一下，想抽，也随时都可以抽走。”
“你不用有任何牵挂，我也……不需要你的任何牵挂。”
夙慎抬眸看向慕言，眼睛通红：“你为什么非要把话说得这样直白？”
“不直白不行，”慕言道，“夙慎，不清不楚的关系，才是最伤人的。”
“如果我说，”夙慎缓缓道，“我想明媒正娶，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呢？”
慕言果断拒绝：“我不同意。”
夙慎：“为什么？”
慕言：“不为什么，不可能的。”
夙慎：“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不可能？”
“夙慎，”慕言逼近到夙慎面前，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做人，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的位置。”
“……”夙慎闭了闭眼睛，一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滴落在了卑微的泥土里。
片刻，他又自嘲一笑，哑着嗓子缓缓道：“我懂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来到村子里接上小壮宝和大公鸡之后，死寂的气氛才总算是活跃了些，小壮宝不停在夸夙慎给他做的藤条球好玩，还小心翼翼地问夙慎能不能再做一个。
“当然可以。”夙慎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小宝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做多少。”
“真的吗？”小壮宝高兴到都快要在牛车上跳起来，“夙叔叔你真好！”
夙慎浅浅一笑，道：“不能光明正大地对我心爱的人好，但能对他的儿子好，也算是一种成全了。”
小壮宝自然是听不明白，便将注意力放到道路两边的风景上去了。
而大公鸡却是听了个清楚，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慕言和夙慎之间的不对劲，不由凑到夙慎身边小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
夙慎摇了摇头，道：“云辰，你确定我之前没娶过妻子吧？”
“没有，”大公鸡道，“王爷你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要不怎么连皇上都替你着急，给你下那种蛊呢！”
“既然如此……”夙慎顿了顿，还是鼓起勇气道，“我该不会是……不能人道吧？”
“噗——”身后，憋了一路的慕言终于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
夙慎闻声回过头，颇为幽怨地看了慕言一眼：“还好意思笑，我是被谁给逼的？”
“反正不是我，”慕言厚脸皮地耸了耸肩，“你能不能人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如果真的不能人道，”夙慎严肃起来，“那我就绝对不能耽误你了。”
“嘶……”慕言又有点头疼起来，“敢情和你说了半天，你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啊！”
“正因为听进去了，”夙慎道，“所以，我才必须要考虑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
“不是，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大公鸡好奇地左右看看，“是不是生活不太和谐啊？要不要我帮帮忙？”
夙慎：“滚——”
慕言：“滚——”
大公鸡：“……”
啧啧，明明就和谐得很嘛，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