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摄政王他又被骗了(3)
作者:知云l   碰上娇软男配后,宿主她真香了最新章节     
    戚忘随意地看了看她在桌上的字帖,确实是一些佛经。
    长公主并不是先天失明,见过这些字,早年刚瞎了的时候,就练过字。
    盲着眼睛,只要纸张位置摆放对,就能写出工整秀丽的字,只是,她盲眼抄书,用得到把书放在旁边吗?
    戚忘走近,俯身拿起旁边掉落在桌角的话本,漫不经心地问道:“陛下,您的禅房多了本话本,是哪个小宫女偷跑进来了,臣帮您把殿上的人都发落了吧。”
    长公主信佛,断不能让自己害得这么多人丧失性命,罪孽太大。
    或者说她根本就一直是装的。
    沈坼抬头,在书沿旁边虚抓了一下,才移到旁边戚忘拿着的那本话本。
    “是我在用,宫里人都知道我习惯了拿一本书放在旁边,这样会与眼睛尚好时相同。
    怎么?这本是话本么。”
    她把书准确地放在书案的左上角,动作流畅得和她从来没有瞎过一样,“那真是巧了,我听碧烟说这批书是侯府的人供上来的,还未仔细打开过。”
    侯府?哪个侯府,竟敢胆大包天将这种污秽的书籍掺入佛经当中,送上来面见圣颜。
    戚忘猛地靠向前试探,面对着她,贴的很近,未见她有丝毫的变化。
    “文竹是在怀疑我的眼疾是假的吗。”她淡然地说,面上甚至没有任何波澜,抬头时不巧,碰到了一个柔软的唇瓣。
    戚忘猛地向后退,红色要从脖颈处烧到了耳根,“你!……”
    “我碰到你的手了吗,抱歉啊……”
    无辜又纯良,衬得戚忘这样的一惊一乍似乎很冒失。
    他一口气上不来,最后生硬地说道:“既然陛下已经无碍,那么晚朝还是要上的。”
    晚朝,沈坼也是佩服戚忘这个工作狂魔,这么频繁地上朝简直不把朝臣当人用。
    所以这一次晚朝,终于有人顶着众望提出了这个问题。
    安静了很久之后,上奏的人快顶不住压力说些旁边的人刚想站出来求情,戚忘就发话了。
    “正巧快要科举了,也该选些年轻能干的人才上来了。”戚忘坐在她的左下方,前面的桌子和椅子几乎要与她的龙椅媲美了。
    “陛下以为如何。”
    沈坼蒙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样子像是在走神,似乎是才听到戚忘的声音,慢悠悠地应和:“孤以为科举是要紧事。”
    她刚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摄政王也不要对众卿过于苛刻,朝事哪能处理得完,须得循序渐进。”
    她这么一句有些和稀泥的话,让戚忘听了冷笑一声:“陛下是要让皇城脚下的百姓都冻死饿死,陛下就接着循序渐进。”
    场面上有些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担忧的看着上面年轻的皇帝,触怒了这个疯子,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陛下还是太过于天真了。
    可能是触怒到了戚忘的哪个点,导致他变得这样,但是沈坼似乎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你将众臣聚在这里,难道就能解决你所说的那些问题吗。”她的声音淡的有些凉薄,“地方各处得不到准确地指令,每个地方具体情况不同,都需要灵活应变。
    在殿堂的各位大臣都是学识过人,经验丰富之人,你将他们拘在京城每日靠着驿站那点消息做出对策,你可知时过境迁,变化不同。”
    朝堂上沉默之余,是意外和惊讶。
    早年听说过,长公主的学识过人,策论更是优秀。当初只以为是吹嘘之言,现在看来不假。
    虽然见识可能不如他们,至少不是像寻常闺阁女子那般大字不识几个。
    他们一边赞赏着有女子能够懂得国家政事,但一边又限制着女子学文习字,然后还要自诩天下女子都比不上他们。
    不谓,怪哉。
    “陛下息怒!”
    不知道是谁开了头,齐刷刷地跪下去一片,这倒是前所未有的景象。
    戚忘转过来深深地望了沈坼一眼,没有言语,只不过后面几天过后真的取消了晚朝,虽然早朝依旧还有,但是相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他们自己没有注意之间,就已经说了那句:“这多亏了陛下啊!”
    戚忘在准备关于科举考试的考题,还要批奏折,抽空还得应对乱七八糟的刺客,头一涨一涨地疼。
    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搁置了毛笔,从桌案下面的小盒子里拿出一瓶药,拧着眉吞了几颗。
    头痛似有缓解,但是却会变得困倦,他撑着批完了几份奏折才在旁边的榻上歇一歇。
    深秋的桂花很浓,伴着凉风卷进屋内,将书页翻得唰唰作响,一抹明黄色的衣角混着桂花悄悄进入了这个冷肃阴暗的书房。
    稍凉的手划过他的鼻梁的时候,他似乎打了个寒颤,沈坼看着他眉眼中带着微微的无奈,拿了旁边的长衫,抖落一下灰尘给他盖上。
    桌上还有不少没批完的奏折,她微叹了口气,坐在桌案前,模仿着戚忘的字迹一本一本地批阅起来。
    碧烟在外面等得都发毛了,她家主子要暗杀摄政王需要这么久吗。
    别是反被暗杀了吧。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一边警惕着,一边在原地等着。
    虽然心里这般吐槽的,但是骨子里还是相信她家陛下不会有事的。
    夜更深了,寒凉一丝丝地从窗户探进来绕在指骨上,脚腕上,软榻上的人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沈坼终于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又回到他的跟前。
    吃的不知道什么药,睡得这么沉,手脚都冻得冰凉了。
    戚忘其实平常不会睡得这么沉,可能是今天沈坼在的缘故,他的磁场好像平顺了很多,没有这么焦躁不安了。
    沈坼把他抱到床上,掖好了被子,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把卧室里的窗户关好。
    看着时间点,她才从窗户回去了。
    碧烟手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匕首,看到是沈坼才浅浅地松了口气,抱拳道:“陛下。”
    “回宫。”
    “是。”碧烟根本没怀疑过沈坼能看到,只觉得她家陛下武功又精进了不少,现在是任何地方都能如履平地了。
    睡在床上的人眉头又微微地蹙了起来,手在刚才那抹桂花香的空气中虚抓了一下,可什么也没有抓到。
    刚才这个位置的温度好像是幻觉,一切都是梦魇。
    他好像梦到了什么,眉头渐渐抚平地睡沉了下去。
    依旧是准备早朝的点,他又醒了,但今天比以往都要迟些。
    戚忘揉了揉眉心,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到了床上,披着衣服起来看看奏折,发现已经全部批完了。
    他似乎隐约记得还有大半的奏折没有批完,怎么今日一看都已经批完了。
    刚醒的脑子还是十分的混沌,他抬手翻看着上面几本奏折,关于边民处理和灾民流民的安置都没什么问题,连同字迹也是一样的。
    他在旁边的桌子上倒了杯茶,茶已经凉透了,但是对于醒脑来说刚刚好。
    他总算清醒些了,虽然他没有感觉到自己批过了奏折
    他以往有睡过这么沉吗?戚忘自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
    最后只能归结于,这药的后遗症真是越来越重了。
    不纠结这个事情了,奏折批好了总是好的,他早朝正好可以一块儿拿过去。
    他叫来侍卫给收拾桌上的东西,拿去早朝,才进去换衣服。
    上面似乎沾染上了桂花的香味,他扭头看着窗外的桂花,浓郁得有些妖冶,手心中不自觉的摩挲着布料上的桂花香。
    或许,这些桂花对他的头疼有所缓解?
    戚忘只随便一想,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株桂花树在这不知几载,他的头疼就没有过缓解,若是有用早就该有用了。
    早朝的沈坼格外的困倦,连戚忘都注意到了。上面那人撑着下巴好似在认真听的样子,实际上已经神游到天外了。
    看来昨夜只是意外。
    “陛下。”戚忘平静得没有语调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原本给戚忘禀报近期所兴土木账目的户部侍郎愣了一下,转向还在走神的沈坼。
    “陛下。”又接着喊了第二声。
    才听到沈坼的回答,带着淡淡的疑惑,将脸转过来面向他,好像是在不解戚忘的打断。
    “怎么了,摄政王。”
    众朝臣没把注意力放在沈坼上,也就没发现沈坼走神,再说了人家还蒙着一条布绫,你神了能看出人家走不走神啊?
    朝臣觉得戚忘在找茬,并且处处都是证据。你早想当皇帝就直说,老是找茬算怎么回事。
    “刚才户部侍郎说的三千两白银建筑的便民水利您觉得从何处拨款合适?”戚忘指节敲打着桌面,看向沈坼,同他这个人一样,谋算的黑眸仿佛能把一切算计吸进去。
    户部侍郎扭头看向沈坼,一颗心都要提起来了:不是他说的,他可没说!
    沈坼沉默的那一瞬间,朝臣头都不自觉的低下了,认为摄政王估计又要大发雷霆了,这血溅当场的可以是上面尊贵的那位,当然也可以是他们。
    “文竹,三万两黄金不能草率口误。”冠冕上的珠璪随着她的动作微微的晃动,忽然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她好像一直这么冷,不关心所有。
    “此事你一手操办,如今倒问起孤了。”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摄政王并没有任何的生气,反而若无其事地转回来。
    戚忘微微蜷缩起手指,不清楚自己莫名的情绪,掩着神色对户部侍郎说:“继续。”
    朝堂上凝滞的氛围稍稍地松懈下来,户部侍郎这才躬身继续禀报。
    虽然他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帮陛下,但是明显势单力薄,寡不敌众,他还是选择了蛰伏,忍痛继续谄媚这个奸臣了。
    ……
    “回禀摄政王殿下,这些就是这两年所有的账目……”户部侍郎把所有的大型项目所用开支及欠余都一口气说了下来,还顺便说了那个便民水利的花费进程。
    已经临近冬天,匈奴无粮,很快就会南下抢掠。这时候的国库还能勉强够他们对打匈奴的军费开销,如果再支出,国库就不足以支撑了。
    这其中的考量谁都明白,但是这个水利工程快要竣工了。就差那么一点那边的百姓就可以不用忍受突如其来的水灾了,庄稼也能更好地保留下来,给农民以温饱。
    何况,这个工程还达不到可以抵御特大洪水的程度,只要大水一冲,这两年的辛苦就功亏一篑了。
    上一年就是因为要保护这个水利工程,死了成千上百的人才堪堪护住,但是仍然需要修复,今年断不能用此方法了。
    “此事再议。”
    戚忘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后面,这件事情他还得亲自去看一眼。
    接下来是已经处理好的事情汇报进度,事实上说明,把中央官员下派到各地方去办实事有一定的用处,但是同时弊端也很多,所以要解决的事情也很多。
    由于这件事情是沈坼提出来的,所以在这方面的讨论上,重心偏向于沈坼。
    今天的早朝氛围怪得很,隐隐有一种两个人在朝堂上平分秋色的错觉。
    摄政王他的野心简直是朝野皆知的程度了,除了他的莫名的执着,非要把这么一个瞎了眼的长公主推上位外,他几乎把持着整个朝廷。
    几次戚忘和沈坼在朝堂上要吵起来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要改朝换代了,但是偏偏都没有,这才是最令人费解的地方。
    上朝的时间暂时改为三天一朝,因为太多的事情要戚忘亲自去办,所以这上朝的时间就给改了。
    反正,这不是合所有人的期待吗?
    “文竹。”
    刚下朝,戚忘就被一道题清冽的声音叫住了,本来想着后面也会再去找她,但没想到,她先来找自己了。
    沈坼沿着熟悉的位置摸索着走下来,这个位置她显然比较陌生,平日里如履平地的地方,现在需要摸索着旁边的东西才能下来。
    戚忘站在原地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跨两步上前扶着她。
    “陛下在那坐着便是,微臣会过去的。”
    “陪我用膳吧。”
    戚忘没想到她这么走下来只是为了让自己陪她吃一顿饭,都道皇家凉薄,看来确实如此,灭族之仇转眼即忘。
    沈坼没有窥探她的想法,但是依照原主的性子只怕会直接踩着她父兄的死为自己谋得同情和可怜,然后再利用、抛弃一切,只为往上爬。
    所谓的皇家人同样让她生不如死。
    戚忘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