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终于明白了，马六甲为什么看他的眼神如此的怜悯，也许正是因为他的选择，注定了他的死亡。
秩序侧的神明不像混乱侧的神明，祂们信奉的是秩序和等价交换——获得，必将与付出成对应。
而混乱侧则是贪婪的象征——正如小丑，他可以作为混乱侧的代表人之一，从生到死，从死到生，复活也好，捣乱也好，没有代价，或者极低的代价获得更多的“混乱”，这都是混乱侧神明经常做的事情，所以他从不害怕死亡，甚至期待下次的相见；
但是秩序侧的神明不是这样，祂们将信奉因果，尊重轮回，更有甚者，例如代表公平和交易的“天秤”，则将一切细化成为了等价交换；
其他神明，比如参加这场水蓝星哥谭游戏的“知更鸟”，祂将赌注，也就是祂的污染和祝福，从高维度投给了蝙蝠侠，这让他获得了唯一可以翻盘的依仗；
却也是等价交换——当事情结束，游戏散场，他将会成为祂的仆人，祂的侍从，从人间死亡，然后在神明的地域轮回，成为祂的侍从，在祂能够登陆水蓝星之前，永远不得回到人间。
当然，祂将污染和祝福，一并交给了蝙蝠侠，“穿透”代表能够看破一切虚妄、直达本质、从梦中清醒，从现实中看到未来，从彩蛋中分辨好坏对错，从躯体上看到这个人的功过是非，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在“穿透”下面隐藏自己，包括神明；
“奉献”则代表着单方面的交换和自我奉献——荆棘可以净化污染，也可以搭配“穿透”停滞时间、阻止杀戮和爆炸；但是荆棘的生长，和每一分净化能力，都是从寄生者的身躯中获得能源和能量。
如果是正常人类，在突然接受这么多“知识”——也可以说，对于克鲁苏而言，“知识”和“污染”是一体的；正常情况下，这个人将会像，某些已经死亡的哥谭市民一样，因为承受不住过量的污染而原地爆炸。
但是就如阿卡姆精神病院里面的那些，现在还活着的变异人一样，他们也是受到刚刚降临的“酒神大祭司”，带来的“祝福”——或者说标记，这种标记带着祝福的意味，让获得人在接受知识的同时，不会因为过量的知识而爆炸。
至于身躯因为要接受这种知识，而产生的变化，这是人类特有的进化本能，和邪神们有什么关系呢？
（猫猫有什么坏心思.jpg）
对于布鲁斯·韦恩而言，当荆棘生长，酒神大祭司带来的污染，将会逐步停滞扩散，而作为宿主的布鲁斯，将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这是一场只有蝙蝠侠受伤的游戏，不是么？
看到是这位神明，在狂欢夜游戏中投下了赌注，小丑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一下，之后他撇了撇，自己在人间仅剩的那张嘴巴，嘟嘟囔囔的说道：
“boring~boring~
“怎么是这么个神投注，哦，作为主持人，居然因为这点小事，不能下场跟我亲爱的蝙蝠男孩面对面，还有什么意思——
“算了，还是上酒蒙子大祭司，那个没头脑的上吧——”
说着，小丑带着红头罩的身躯，在钢筋水泥造就的丛林中缓缓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已经成为变异生物的哥谭市民，还有身躯被锁在一个棺材摸样中的、曾在阿卡姆疯人院短暂出现，后面又被阿尔弗雷德快速献祭，而被镇压的“酒神大祭司”。
酒神大祭司，此时正缓缓的从棺木中，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祂的身躯上缠绕着数不尽的半透明虚线，就像是看起来不那么结实的蛛丝一样，将祂缠绕，限制祂的动作，却也看起来那么的无力和虚弱；
一触即断的束缚，这是作为人类最强的、针对克鲁苏的手段了，但是对于高维度而言，却那么的无力；甚至说，如果没有小丑的协助，甚至从一开始就是螳臂挡车，一点作用都没有。
布鲁斯·韦恩此时的眼神，已经望向了刚刚起身的、酒神大祭司的方向——他知道这是污染的源头，但是他现在还不能直接过去，因为他已经是这个城市最后的底线了，如果他现在就牺牲自己镇压这个怪物，那剩下的污染，依旧会将哥谭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即使是在突然间遭受了巨大的变动，但是作为人类中精神最为坚毅的人之一，他仅仅是握紧了带着护具的手，在原地停滞了几秒钟后，他还是继续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以韦恩老宅为中心，将正在影响哥谭的“彩蛋”，挨个清理。
在他无法看见的维度，他的后背上，缓缓的长出了一双蝙蝠的翅膀——荆棘为骨，仇恨为脉，坚定为皮——“知更鸟·蝙蝠”的名字，被无法抗拒的伟力，镌刻在了遥远的高维国度。
他最先走到了离自己位置最近的一个彩蛋，幸运的是，它还没有被人触发，但是300米外的一个孩子，正疯狂的向这个彩蛋的地方奔跑着。
布鲁斯没有停留，他狠狠地用手心中生长出来的荆棘，将这个所谓的彩蛋，粗鲁的捏碎。
浓郁的黑雾迅速从彩蛋中溢出，又极快的被荆棘所吸收。
在面具下的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已经跑到不远处那个孩子，在看见彩蛋被他捏碎之后，颓唐的在原地跪了下来，就像是救命稻草被毁掉了一样；
他知道是因为什么，知更鸟给他的能力让他可以看穿人的内心——但是他依旧走到了这个孩子面前，低声问到：“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可能会让你成为怪物、也可能让这里被夷为平地，或者干脆让你原地爆炸，彻底死掉么？”
他知道，这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彩蛋”和“骰子”，已经被这些哥谭人了解的一清二楚了，而所有人都明白，小丑的东西没有一个好玩意，但是还是有数不胜数的人，前仆后继的“参加游戏”——
哪怕赌输了，付出的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