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姊妍被吓了一跳，本能地使出力气抵挡。
随着门外的推力逐渐增大，她敌不过，害怕门框磕到自己，手一松，门板便“砰”的一声被推开。
一道倩影出现在小教室门口。
“啊，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在里面。”李云姿略显尴尬地说道。
她还以为这扇门是由于老旧缺乏润滑，所以用了点力气，没想到里面是有人在跟她角力。
她手里提着一只精致的礼盒，目光在门后的郑姊妍和坐在教室深处的顾晹之间游移，面露惊讶。
这间教室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无他人。
“师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郑姊妍也是一脸愕然，神情有些不大自在。
这个李云姿，怎么每次都跟闻到味儿一样，阴魂不散的。
“我……我刚好路过，看到顾晹在这里，就想过来打个招呼。”李云姿讪讪道。
会在这里撞见郑姊妍，也是她意料之外的事。
很明显，刚刚郑姊妍想要关起门来和顾晹做什么，因为她的登场，这场双人游戏提前寸止了。
顾晹施施然站起身，迎了上去：“云姿，你来了？”
“我来找你啊。”李云姿晃了晃手中的礼盒，“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庆祝你找到新工作。”
她刚才跟顾晹见过面，手头无事，便在美术馆外头的画材店里给顾晹挑了几件小礼物。
郑姊妍站在两人中间看着二人的互动，心里老大不爽。
眼下自己因为一时冲动，被李云姿当场抓包，她的局面相当被动。
“顾晹，既然师姐来了，那你们先聊吧。”郑姊妍故作镇定地说道，人生第一次在李云姿面前退让。
“等等。”顾晹抬手叫住她，“你不是说要跟我单独聊聊吗？我们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关了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心无杂念，可他不能保证郑姊妍跟他一样心思纯洁。
无论有无瓜葛也得当着师姐的面说清楚，不然他的一世清白可就毁了。
这种没必要的误会还是当面解开的好。
顾晹的话让郑姊妍的脚步一顿，她回头看了下李云姿，又看了眼顾晹，心中一阵犹豫。
就这么走了肯定不甘心，明明是她先来的，凭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身面对顾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顾晹，我确实有些事情想单独跟你聊聊。既然师姐也在，那就一起听吧，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李云姿看着郑姊妍的反应，心中不免也有些好奇。
她知道郑姊妍对顾晹可能有些特别的感觉，却没想到当着自己的面，郑姊妍依然想要说出来。
她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走进了教室。
三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奇怪。
李云姿率先打破僵局。
“怎么样，新工作还适应吧？”
她将手中的礼盒推到顾晹面前。
“挺好的，这不是郑大小姐带着她朋友一起来报名了吗，我这想不好都难呐。”
顾晹接过礼盒，放在脚边。
“谢谢你，云姿。”
李云姿微微一笑，目光转向郑姊妍：“姊妍，你刚说有事要找顾晹聊，是什么事呢？”
顾晹的目光也看向郑姊妍，他还真不知道她想跟自己说什么，总不能是告白吧？
以她的性格，约自己晚上去酒吧喝酒的可能性更大。
郑姊妍的视线在顾晹和李云姿中间来回摇摆不定。
她原本只是想把闺蜜支走后跟顾晹独处一会儿，具体会聊些什么她自己都不大确定。
也许是问顾晹接下来的打算，也许是拷打他昨天下午在李云姿家都干了什么。
可眼下这些显然都不太适合说出来。
问什么好呢……
她略一思忖。
有了！
“我找你就是想问你……”郑姊妍环手抱胸往后一靠，自信心重新又恢复过来，“顾晹，昨天那个小姑娘是干嘛的？”
“小姑娘？”顾晹闻言一愣，“你是说小鹿吧？我合租的室友啊，你们昨天不是互相聊过了吗？”
昨天他表面上在一门心思地画画，但三个女生之间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他的旁光和耳朵。
“异性合租？还是和没毕业的女大学生？”郑姊妍放下胳膊，身体向前倾了倾，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顾晹哭笑不得，他没想到郑姊妍会把这个当成重点来问。
“顾晹，你最好老实点，我和师姐可是会盯着你的，你别想着暗戳戳欺负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郑姊妍佯装凶悍地瞪了顾晹一眼。
“郑大小姐，你想太多了。”
他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鹿只是我的室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他在心里面默默补充了一句——虽然昨晚差点更进一步，但好在及时刹车了。
“而且，她马上就要毕业，正在准备找工作的事情，我也只是尽我所能地给她一些建议和帮助而已。”
“你就别瞎操心了。顾晹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他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
李云姿对小鹿也挺好奇的，但眼下她还是帮着顾晹说话。
“好了，既然是个误会，那就说开了。”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对顾晹说。
“顾晹，你刚来这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适应。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顾晹连忙应下：“谢谢你，云姿。我会努力的。”
郑姊妍见两人都这么说，她轻哼一声，算是接受了他们的解释。
要不是李云姿忽然出现，她都快忘了还有小鹿这么号人存在。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
郑姊妍还是和李云姿不对付，李云姿说东边好，郑姊妍一定会说西边更棒，两个人始终说不到一块去。
顾晹早就习惯了这两个女人的针锋相对，每次见面都像是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这两个女人的性格，一个直率而热情，一个细腻而敏感，虽然都是他的朋友，但相处起来却总有些微妙。
他坐在两人中间，左右转圜，试图在两人之间找到平衡点，让对话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云姿，你上次提到的那个画展，我觉得是个很好的机会。”顾晹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李云姿说道，“你看我能不能申请参展？”
“那个画展的影响力很大，对于你来说确实是个很好的平台。”李云姿点点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看看。”
“老是麻烦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云姿。”
顾晹就是随口一说转移下话题，哪晓得李云姿的手眼简直像通了天一样，门路俯拾即是。
郑姊妍见状，也不甘示弱地插话道：“顾晹，你要是参展的话，我叫我爸给你当推荐人，把最好的位置留给你。”
顾晹想都没想便拒绝道：“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这个机会。”
郑姊妍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有些不满地嘟囔道：“好吧，随你便。反正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李云姿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小师妹。
“好了，不说这些了。”她决定换个话题，“顾晹，你回来没多长时间，应该还没回学校看过吧？等有空了，我带你回去看看？”
“没呢，整天打工。”顾晹感叹道，“那就这周末？”
“周末好啊，周末我有空，一起去。”郑姊妍立刻附和道，生怕被李云姿抢了先。
她并不是美院的学生，可她老爸是美院的教授，她说不定比顾晹对美院还要更熟悉一些。
“好啊，那就这周末一起去吧。”顾晹点头答应道。
李云姿也微笑着表示同意：“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末我们一起回学校看看。”
三人之间的气氛终于变得轻松起来，开始聊起了各自在学校时的趣事和过往。
顾晹听着她们讲述着那些熟悉的场景和人物，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已经离开学校这么久了。”
“是啊，感觉好像昨天还在学校里一样。”李云姿也深有感触。
郑姊妍则是一脸得意地说道：“哼，我可是经常回去看的，学校现在变化可大了。”
她家现在还在学校里有一所员工宿舍呢。
顾晹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他很想知道，那个曾经熟悉的校园，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