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灵！”
“不好意思，打扰了。”
“张启灵。”
……
吴斜找人的声音隔着老远就传过来了，张启灵依旧不动如山。
这种不痛不痒的外在干扰根本就不能撼动他分毫。
可吴斜却是出了名的执着，一顶帐篷一顶帐篷的找，大有找不到人誓不罢休的意思。
吵吵嚷嚷的，也恼人的紧。
张启灵睁开眼眸，眼底多了些无奈的情绪，再看看不远处眼神较劲的父子俩，觉得头更痛了。
抿了抿嘴角，张启灵还是选择面对吴斜，把空间留给明显有话要说的父子俩。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苏木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赤。
丧尸病毒携带者没错？
这是要把曙光基地所有叔叔阿姨说过的话给否定了吗？
在苏木看来，这句话等于对末世所有幸存者，所有遇难者的背叛。
“小木头。”苏赤偏头躲开苏木的目光，“这里跟末世不一样。”
“一样。”
苏木跳下折叠床，跑到苏赤面前，逼得他不得不正眼看他。
“都是一样的太阳，一样的月亮，一样的人，一样的，都一样。”
苏木激动得眼睛都红了，说话都带上了鼻音，看起来委屈极了。
“不能这样。”
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响起。
“你是苏赤，是曙光基地”
“没有曙光基地。”苏木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赤打断。“小木头，这里没有曙光基地。”
苏赤半蹲在苏木面前，双手扶着苏木的肩膀，“这里不是末世，你知道的。”
他们的能力对这里的人来说或许有点棘手，但绝对能对付。一只，一只丧尸而已，他们只要找一处荒无人烟的古墓躲起来，就像墓里变异的粽子一样，是这山川大地下的沧海一粟，根本就掀不起浪花。
苏赤自欺欺人的想着。
他甚至故意忽略掉苏木那让植物变异的特性。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张启灵怼完吴斜回来，还没进帐篷就感觉到了里面压抑的气息，抿了抿嘴角，还是觉决定去外面随便找个地方静静。刚走没两步，迎面又碰见了找来的吴斜。
“小哥。”吴斜很惊喜，似乎没想到张启灵还会回来找他。
他就说小哥这么心软的人，刚才跟他说完‘与人无关’这种话，肯定也会心里难受、烦躁不安，果然，这不就又返回来找他了。
“小哥，刚才你说的话我仔细思考过了，有关系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的事也好、小木头的事也好。”
张启灵眼眸微眯了一下，心累。
“吴斜。”
吴斜眼睛亮晶晶的朝张启灵看去，以为他终于被自己打动了，改变了心意，愿意向他敞开心扉。笑意刚爬上嘴角，下一秒就感觉到脖子后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张启灵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世界终于安静了。
......
阿宁的队伍是从河西走廊出发，先去敦煌然后再进柴达木，路线正是二十年前陈文锦走的那条。
那个藏族老婆婆就是陈文锦当年的向导，这个事吴斜、苏木他们后面才知道。
这段时间，苏木和苏赤一直处于冷战状态，两人一个待在帐篷里一个守在帐篷外，都在赌气。
吴斜也在跟张启灵冷战，那天亏他那么激动，以为张启灵终于接纳他了，结果叫他那一下居然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了，好方便打晕他。
骗子！
吴斜咬牙切齿的想着，张启灵要是不来道歉，他这次绝对不原谅他。
结果他等了一天，发现所谓的冷战，完全是他一个人认为的，张启灵完全就是在发呆，根本没受影响。
这个发现让吴斜捂着心口，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心里转念一想，张启灵这样性格冷淡又沉默寡言的人，不在意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就算在意，故意也是憋在心里，不会说出来。
想清楚这些，吴斜感觉心更塞了。
还有苏赤和苏木两人闹矛盾的事情，吴斜想想就头痛。这一刻他无比的怀念胖子，如果胖子在的话，团队气氛会好很多吧。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是胖子打来的。
“狼妹，想胖哥没？”
吴斜脸一黑，心里骂了句死胖子。
外号是胖子给起了，说是为了掩人耳目，一开始起的是狗娃子，被吴斜追着满屋子揍了一顿，后面改成了狼妹。
打乱性别，更能混淆视听，吴斜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但听胖子现在油嘴滑舌的语调，吴斜心想，他还是同意早了。
“想，想死你了。”吴斜夹着嗓子，咬牙切齿。
电话那头胖子嘿嘿一笑，也不在意。
“胖哥我最近在外面旅游，要不要给你带点纪念品？”不等吴斜回答，又自顾自的说道，“给你带几个仙女飞天的彩色瓷人怎么样？又好看，又有特色。”
胖子他们在敦煌。
这么巧，他们昨天才从敦煌离开，吴斜目光一暗，看来阿宁这边有他三叔的卧底。
他还在思考卧底会是谁，胖子那边又说话了。
“这边的伙食我真吃不习惯，胖哥我还是想念你做的老母鸡炖蘑菇，甭管蘑菇大小，胖哥我都爱吃。”
吴斜嘴角抽了抽，按照胖子的脑回路。
老母鸡——小哥。
大小蘑菇——苏赤苏木。
得，小哥是他三叔的卧底，把他们全都卖给了三叔，这完全在预料之中。
不过苏木现在这个情况......
“见手青包的小粽子吃不？随时送你去见太奶的那种。”
之前吴斜和胖子悄悄调侃过，苏木这有毒的特性，就跟个尸变到一半停止了变化的小粽子一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
“...吃。”
想起苏木现在的变化，吴斜嘿嘿一笑。这青色的小粽子，胖子吃不吃得下还两说，就是吃了估计也会消化不良。
又想起团队里现在让他头痛的僵持气氛，吴斜向胖子诉苦般的求助。
“蘑菇和见手青吵架，小黄鸡自闭，黑麻团出去了，生活好艰难。”
胖子又沉默了。
这里面哪一个他们都惹不起。
“锅没烂就行。”
这群人不管怎么闹，反正要去的地方都一致，不会跑。
这时，电话那头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胖子，该出发了。”
是潘子。
“来了。”胖子应了一声，对电话里的吴斜说道，“不跟你多说了，你自己注意点，别让火烧着自己就行，挂了。”
“相好的？”
“嘿嘿。”胖子小眼睛一眯，笑得一脸坏坏，“没办法，小妖精太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