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
    听到这个声音，晴雪支离破碎的灵魂迷茫地抬起头，看向姜早早时还保持着警惕。
    相较于她的反应，囡囡看起来就很兴奋，雀跃地冲她招了招手，“姜老师。”
    听到老师两个字，晴雪本来快要消散的魂魄更是抖得快要散架。
    姜早早威胁的视线朝那几个生了灵智的蛇看了一眼，那几条蛇立马认怂地离开。
    它们能在姜早早的身上感受到老大的气息。
    眼前的女人应该跟老大的死有关系，它们并不想给老大报仇，好不容易生了神智，当然是要保全自己。
    看到姜早早能驱散这些蛇，晴雪看起来更惊讶了。
    不过感受到囡囡的反应，她也露出几分友善。
    “你快消散了。”姜早早定定地看她，晴雪的魂魄已经弥留了，回力无天。
    晴雪愣愣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我知道。”
    她苦笑一声，“说起来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明明我已经被那条蛇吞掉了。”
    姜早早的视线落在眼睛亮闪闪的囡囡身上，又移到她手腕上的手链。
    晴雪顺着她的视线也秒懂。
    “也算是一线生机。”姜早早道：“原本被吞噬了灵魂是没有来生的，但是你的执念和善意给了你二次机会，虽然灵魂消弭，但还有机会。”
    晴雪微愣，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一时表情十分复杂。
    “因为我善良，想要改变九龙寨，导致我最终留在了这个寨子里，又因为我的善念，导致我可能有来世么？”
    晴雪喃喃，“到底算得上好事么？”
    姜早早没办法给她答案，任何事情都是有双面性，并不是非黑即白。
    “希望你可以在下一次的人生路途，找到答案。”
    晴雪的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谢谢你。”
    她的魂魄越来越弱，甚至已经半透明。
    囡囡终于意识到失而复得的晴雪老师又要再次远离她，因为恐慌，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晴雪的手，却扑了个空。
    她更惶恐了，“晴雪老师！”
    “囡囡啊。”晴雪叹了口气，伸出透明的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尽管并没有碰到。
    “别哭。”
    囡囡呆住，晴雪的身影消散在大山里，只留下如风一样轻飘飘的一句话。
    别哭。
    一阵风轻轻拂过，替晴雪擦干了囡囡脸上的眼泪。
    囡囡还想哭，但是想到晴雪老师最后一句话，硬生生将眼泪又重新憋了回去，垂着小脑袋一会吸一下鼻子。
    “囡囡还想上学吗？”姜早早突然道。
    囡囡抬起红扑扑的眼睛看她，“嗯？”
    “九龙寨外面，有很多老师，像晴雪老师那样的。”
    囡囡又垂下脑袋，眼睛盯着手腕处的手链，好一会坚定地抬起小脑袋。
    “我想去！想去念书，想像晴雪老师一样。”
    姜早早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语气温柔又坚定，“好。”
    九龙寨被查，挖出尸体总共二十一个，其中还有七个已经被毁尸灭迹，根据村民自述交代。
    晴雪老师这个名字终于从被掩埋的历史里挖了出来。
    当年晴雪老师在学校里教学，李劲假借自己喝醉了行下禽兽之事。
    后更是直接用九龙寨习俗强行娶了晴雪，但因晴雪不屈，在驯服中过失杀人，为了毁尸灭迹将人丢进猪圈。
    被猪啃食殆尽，剩下的骨头扔到山里已经没了踪迹。
    李家人被逮捕后因手段过于残忍对他们做了全身检查，重点排查心理方面，没想到意外查出刘雯因为常年喝求子偏方，如今患上了肿瘤。
    两人一直怀不上孩子也并非刘雯的问题，而是李强的问题。
    李强的精子存活量太低，村长老婆能怀孕已经堪称是奇迹。
    直到这个消息后，老太太哭天抢地的让一定要把村长老婆救活。
    但是村长老婆受了惊，又被医生告知高龄生育很危险，她果断地选择了打胎。
    等老太太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一拍大腿直接哭晕过去，晕之前嘴里还在喊“我老李家是要断子绝孙啊。”
    刘雯看着手上的检查报告，眼里迸射出强烈的报复后的快意。
    这老太婆只要是听到一点偏方，无论味道如何，一定会弄回来让她喝掉。
    她隐晦地表达给有想要跟李强两人一起去医院查看，但都被老太婆直接拒绝了。
    在得知自己身体里的事肿瘤后，老太婆非但没有半分歉疚，而是第一时间让李强去查看村长老婆肚子里的孽种！
    该，都是李家活该的！
    刘雯攥着报告，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因为学习太累不想学习所以离家出走，刚成年就被卖到李家当儿媳妇。
    她大字不识，想跑也没能力，索性得过且过。
    直到村子里的人都稀罕有文化的学生，为了讨好九龙寨，也因为见不惯那些人还在学习，她以旅游的名义将那些人全都骗了过来。
    那些人有跪在地上求她放过自己的，也有宁死不屈一头撞死的。
    好像报复的爽感过后，只有无尽的空虚和无助密密麻麻渗透进每个日日夜夜。
    她放弃思考，兢兢业业做了李家的一条狗。
    刘雯闭上眼睛，一行清泪划过他的脸颊，报告单也顺着无力的双手掉在地上。
    她想上学了。
    这一晚，那些主犯的心里都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他们内心强大，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毫无波澜。
    而刘雯这个从犯却是一夜之间疯了。
    但即便是疯子也无法逃脱出法律的制裁，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好转后再转进牢里。
    伴随着九龙寨事件的告一段落，她们拍摄的这档子综艺也算是杀青了。
    最后一张祭祀肯定是放不出去了，但是庞导对其余几期还是很满意。
    最主要的是，因着特殊部门的介入，得到了谢之的首肯，这综艺掐头去尾的，还是能播！
    庞导就差放鞭炮了，他都已经做好了被封的准备了。
    见到姜早早带着囡囡回来的时候，他笑得脸上的褶子跟菊花一样。
    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
    把红包鼓鼓囊囊，不用打开就能知道里面价值不低。
    姜早早没想到庞导这么上道，接过红包的时候还有些不真实。
    庞导捂着钱袋子笑：“这次真是多亏你的出手啊，不然嘉宾们的生命安全也就得不到保障了，对我而言，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姜早早不置可否，毕竟有艺人要是在剧组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影响到这个剧组。
    庞导讪笑，“不过这综艺基本都是我投资，目前的确是有些手头紧，那红包你就回去打开看吧，你应该能体谅我的对吧。”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腕上老婆给他的小皮筋绑在手上，比划出一个手头紧的姿势。
    话都说到这了，姜早早更好奇这钱包里多少钱了。怎么说这厚度，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