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漪吃过早饭之后，便打算今天去找妩长老，跟她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看着躺在床上的如莲，还有这边行动迟缓的月染，叹了口气，芯柔无奈地问：“清漪，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见妩长老。”
    清漪笑着说：“不用了，她一向脾气不好，见到你，会生气的，我一个人便可以了。”
    “你在这，陪着她们吧。”
    芯柔：“好。”
    月染欲言又止，但看着自己的伤，还是没说什么。只能看着清漪离开院子。
    芯柔用手拍了拍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月染“嗯”了一声。
    清漪来到妩长老住的院子里，发现里面没人，也不知道妩长老的去向。想了想妩长老的习惯，坐到院中的石凳上，耐心地等待着。
    妩此时刚好送完透去俗世，此时正往这边走，但突然停下来了，转身，脚步往风的住所去。
    看见风的房间里留下的纸条，心中有了思量。
    便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站在远处看见院门开着，心中有些疑惑。
    加快脚步往院子赶。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少女，妩眼睛一时怔住了，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有些难以置信。
    清漪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看见妩长老正怔怔地看着自己，眼睛有些湿润。
    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轻唤了声，“妩长老，好久不见。”
    这时妩才反应过来，这一切是真实的。不是自己的错觉，也不是自己的幻觉。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眼神微冷，平淡地说：“妩长老？这是连句师傅都不肯喊了吗？”
    听到妩如此说，清漪唤了声“师父”。
    妩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下，“嗯”了一声。
    这时，妩走到清漪面前，看着眼前的少女，跟记忆里的人有些变化，但跟自己想象出来的人就是一个样子。
    语气稍暖，“坐吧。”
    清漪坐了下来。
    妩走进了屋里，从屋里拿出来一套茶具。
    “终于肯从藏书阁里出来了？”妩平淡地问，手上摆弄着茶水。
    清漪点了点头。
    “是因为什么？清漪。”
    清漪并未着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妩，然后想了一下，才张口说道：“师父，族中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妩将其中的一杯水递给了她，手一顿，轻笑了一下，“清漪，那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抬手拿起另一杯水，抿了几下。
    “师父，族人离开魅族，极乐草，沼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清漪说。
    妩低着头，茶水热，眼睛有些看不清茶水的好坏。
    一时间，妩并未张口。
    清漪反而开口问：“师父，背后之人，您知道吗？”
    这时，妩抬起头，正视着面前的这个人，这个自己教导过的人。
    笑了一声，“清漪，你以为我与背后之人有关是吗？如果是，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清漪，我知道你去过沼渊，也查到一些事情，不过，我只能告诉你，事情不完全是你想到的那样。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假设，明白吗？”
    清漪深想了一下。
    听到她知道自己去过沼渊，也知道自己调查了一些事情，又提醒事情不是自己内心想到的样子，又提到证据，说明，她也在查。
    猛地一问，“师父，您也在调查，是吗？您也不清楚背后之人，对吗？”
    妩眼睛微动，轻声说：“嗯。没错。”
    “您也不清楚背后之人。那这件事情……”
    妩打断了清漪的话，直接生硬地说：“清漪，这件事情，你不要查下去了，包括芯柔她们，叫她们也停止查下去。”
    清漪听到，反驳道：“师父，您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仅仅是个人事情了。这已经涉及到族里，您说不让我查，是，我承认，在这方面，也许我没有资格去计较事情发生的种种，因为我没有参与，所以我没有资格。可是，师父，您知道的，月染她们找到了我，她们说起了自己的种种。师父，当我看见月染浑身带着血，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知道，一切都恢复不到最初的样子，我做不到什么都不在乎。所以，我选择了出藏书阁。”
    “您应该清楚，当我出藏书阁的那一刻，我就做不到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您应该也清楚，这些年，月染她们活得太过憋屈。已经知道了今天的一切都是背后之人的算计之后，她们也不会放手。会坚持去查的。而我，没有任何资格去阻止她们去查，也不能阻止。”
    “师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已经知道错了。所以，我选择重新开始。”
    “我会继续调查，她们也会。她们需要真相。不管是何种结果，但是，真相一定要搞清楚，才不枉此生吧。她们也才不会后悔。”
    “所以，师父，我不能听您的。”
    说完，清漪歉意地站起身来，低着头。
    妩面上带着一丝笑意。
    “抬起头，看着我。”
    清漪抬起了头，眼里透着一丝坚定。
    看出了她眼神里的坚定，心里想了一下。
    还是开口再问了一次，“清漪，一定要查下去吗？”
    “一定。”
    “非查不可？”
    “嗯。”
    “无论查到什么，都不会后悔，是吗？”
    “是。”
    妩站起身来，“你先坐，我考虑一下。”
    见妩并未直接拒绝，清漪松了口气，缓缓坐了下来，看着妩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圈。
    妩左右思量了一番。虽然背后之人还不清楚是谁，但是已经有线索证明，是自己这一代的人，目的应该是魅族。透前往俗世去查关于紫陌，菲林和摇光的事情，风则在查关于她们三人之前的事情。殇在保护她们。
    思量了一番，妩再次问：“一定要插手，结果是不是都能接受。包括她们。”
    犹豫了一下，清漪还是点头。
    叹了口气，妩才渐渐开口：“清漪，这件事情本不打算告诉你，但既然你一定要插手。我可以告诉你，你听我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她们吧。”
    清漪心中一紧。
    “你知道沼渊，自然也查到极乐草，也知道族中人出事跟极乐草有关。但是，你不清楚的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经过调查，这件事不是最近发生，而是极有可能预谋已久，长达十几年之久。”
    “这……”清漪眸子一闪。
    “最近查到，风正在调查一些旧事，关于紫陌，菲林和摇光的事情，她们失踪了，这两天一直在追查关于她们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也跟背后之人有牵牵扯。”
    “紫陌前辈她们怎么了？”
    “具体不清楚，紫陌跟菲林留下了线索，但是摇光一点线索都没有。风核实过，已经确定紫陌是三年前出事的。她收到一封来自俗世的信件便离开了魅族，至今未归。菲林和摇光的事情，风正在核实。我跟透也在藏书阁找到了她们离开族中的行程，也确定了她们去了俗世。只是，摇光还尚未可知。”
    “俗世？”清漪有些疑惑。
    “嗯，近年来，族人大量离开魅族，前往俗世，恐怕也有所关系。”
    “如果你们继续调查，那么只能前往俗世去查询，不然族中查不到太多线索。”
    清漪点头。
    “可是，当初不是严令禁止前往俗世吗？她们是何何离开，还尚未发现。”疑惑道。
    “清漪，这些年族人视曾经的规矩如无物。归根结底，是我失察了。”妩低声说。
    “师父，这些事情…您心中是否已经有了人选。”清漪问。
    妩低声说：“嗯，不过不确定。毕竟未看见证据。”
    “清漪，听到这些，你还要继续调查吗？”
    清漪脸上带着坚定，说：“师父，我曾经说过，只要我在，便会保护大家的。只是，这个约定，断了十年了。不知道，师父还需要我吗？”
    妩感动着说：“清漪，你变了。魅族一直需要你，也一直在等你回来。十年间，你不许我们去看你，你终于想清楚了，想清楚就好。”
    “其实，听说你出藏书阁时，我便已然明白你回来了。只是听到你这句话，才真正知道你回来了。”
    清漪上前，抱了抱妩，轻声说：“对不起，师父。我……”
    声音有些哽咽，“让你失望了。”
    妩闭了闭眼睛，说：“清漪，回来就好。”
    清漪的手紧了紧，重重地点头。
    芯柔和月染她们在庭院中等着，芯柔说：“月染，你说，妩长老会不会生气啊。”
    月染一愣，开口说：“不会，其实，这些年，我偶尔会看见妩长老看着藏书阁的方向，叹气。眼里满是怀念。所以，我觉得妩长老其实一直都很在意清漪的。只是，当初清漪……她做的决定伤到了妩长老了。”
    芯柔点了头，“你说得对。想当初，妩长老对清漪有多好，就差当女儿在养了。”
    这边说着，听见如莲的一阵咳嗽声。
    “清漪去找妩长老了？”
    芯柔和月染转身看向拐角处，如莲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你听见了？”芯柔问。
    “嗯，听到你们谈到妩长老。”如莲轻声回应。
    “你感觉怎么样了？”月染问。看见如莲脸色不太好。
    如莲嘴角微勾，“我已经没事了。对了，你们是怎么说服魅叶前辈的。”
    魅叶？殇神情一顿，眼睛看着院中的人。
    听见月染说：“魅叶前辈…应该是看在魅靳前辈和芯柔的面子上，才出手的。”
    说着，月染眼神乱飘，有些心虚。
    如莲一脸迷惑。
    看着月染眼睛不敢看向芯柔，有些好奇。
    月染看芯柔没有什么表情，瑟瑟地开口：“这个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没去，哦，清漪是这么说的。”
    说完，月染便起身，随口说：“我有些累了，先休息去了，其它的，你问芯柔，她更清楚。”
    急忙往屋里走去，像是忘记了身上还有着伤。
    芯柔看着她一连串的操作，“……”
    如莲也一脸不明白，眼睛看向了芯柔，像是在问月染她怎么回事？
    芯柔冷笑着，对着月染的背影，大声说：“月染，长本事了。”
    然后，转眼看向如莲，温柔的笑着：“可能，你比较幸运吧。”
    见芯柔一副不想说的样子，自己也不是喜欢深究的人，转口问：“清漪，她去见妩长老，是要谈论最近的事情吗？”
    “嗯，对。”
    突然想到什么，又提了一嘴，“你最近不能运气，要休养一个月，才能动用。”
    “好。”如莲应道。
    平复了下心情，清漪问道：“师父，您知道魅叶前辈和魅靳前辈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喃喃道：“魅叶？”
    清漪解释了如莲的事情，跟她说关于魅叶提到的话。
    妩了然，神情有些奇怪地说：“这件事，是魅靳的私事，你若想知道，便去沼渊找他，他若想说，自然会告诉你。我不便说于你听。”
    清漪注意到妩的表情不正常，并未细想，只是轻声：“嗯。”
    “清漪，你先回去跟她们说，说完之后再来找我，告诉我关于你们的决定。我在家等你。”
    “嗯，师父，那我就先回去跟她们商议一下，有了结果会立刻来找您。”清漪说完之后，正打算抬步。
    妩喊住了她，说：“殇应该也在藏书阁附近，记得帮我叫她，说我有事找她。”
    清漪一怔，“殇长老在藏书阁？”
    妩解释道：“怕你们出意外，所以叫她去照看你们。之前在沼渊殇她们遇见过如莲，所以才知道你们去过沼渊。”
    清漪明白了，表示自己理解，便抬步离开了。
    见清漪离开之后，妩看着杯子里的水，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内心有些悲凉。
    不知道自己刚刚做的决定是否正确，将一切告知她，这一步走的是否正确，有些迷茫。
    也不知道风是否了解到菲林和摇光的事情，进度如何了。
    想到这，心中有些担忧。
    清漪说自己心中是否已经有了人选，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一张脸。
    现如今只能等透到俗世后的情况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