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陆迟的自白(一)
作者:与孤   末日重生:女主带着系统杀回来了最新章节     
    “张智刚!”
    “到!”
    “徐凯!”
    “到!”
    “陆迟!”
    ······
    “陆迟!”
    “陆迟呢!”
    “报告营长,陆迟他昨天战斗中受伤了,还在医务室!”
    “生病就可以不来了吗,把他给我喊来!”
    “啊,可·····”
    “报告,陆迟到!”
    “归队!所有人,出发,二十大圈,不跑完不许吃饭!”
    “全体都有!出发!”
    “陆···陆连长,你昨天大腿受那么重的伤,还能跑吗?”
    “对啊,实在不行去跟营长求求情,这谁扛得住!”
    身后的战友们关心着我。
    我知道,那个魔鬼正在山顶监视着我们。
    所以我只是小声让他们不要说话。
    毕竟跑步时说话被发现,是要多罚十圈的。
    这一次的晨跑,尤其难熬。
    大腿的撕裂口愈来愈痛。
    血浸染了整条裤腿。
    等到二十圈跑完时,我的整个左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只靠毅力支撑着。
    “散了吧,自由活动。”
    那个魔鬼说着,便叫住了我。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凶悍:“陆迟,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身为最年轻的连长,一点伤痛都忍不了,实在给我丢人。”
    我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听着他说到这些陈年旧词,我抬眸看向他。
    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就像我和他的养父子关系。
    没有一丝感情。
    “再去做一百个单杠,你的毅力实在太差!”
    他话未说完,我便转身往单杠区走去。
    哪怕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营长,陆连长真的受了很重的伤,他的大腿被严重撕裂!”
    “营长,求求你别让连长做了,他脸色都白了!”
    “呵,我看他好得很!你们没事了是吗,没事再去跑二十大圈!”
    我将他的话听在耳里。
    只觉得如铁锯般刺耳。
    在做到第二十三个单杠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又是在医务室。
    “再晚几分钟,他这条腿就废了!”
    “你们十二营这么对待军人的吗,会死人的!”
    “陆培元营长,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军人的安全都不顾了吗?”
    我睁开眼,没有看站在医务室门口抽烟的他。
    因为不用看,我知道他定是那副冷漠嘲讽的嘴脸。
    果然,我听到他冷声说了句:“麻烦你们快点把人治好,后天还有军事实战演练!”
    话音落下,我便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
    “什么,后天?”
    “他这个腿没十天半个月根本恢复不了!”
    医生不可置信说着,随即看向我,柔声下来:“陆连长,你醒了,伤口感觉怎么样。”
    我没有表情,甚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看着自己伤口溃烂的左腿,冷静的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腿:“没事,后天应该无碍,劳烦医生了。”
    那医生愣了几秒,随即一脸关心:“陆连长,你的状态不太对,需要我去给你安排心理辅导医生吗?”
    我摇摇头:“我心理很健康,不需要,谢谢医生关心。”
    “陆迟!”
    那医生扯下口罩,露出年轻美丽的脸庞,悲伤的看向我:“你看不出我对你的感情吗,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痛心,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健康和生死都不关心,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我只扫了她一眼,便垂下眸:“谭医生,军队不许谈情说爱,还请你自重,我的事情你不用太操心。”
    我的声音透着几分疏离:“军人不怕死,才是合格的军人。”
    这一句话,是那个魔鬼从小教我的。
    他也确实贯彻了这个理念。
    不管是日常的训练还是战斗中,他都是最不怕死的那一个。
    同样的,他也获得了他应得的荣誉,年纪轻轻便升为了中部地区蟒蛇战区的营长,统领的十二营更是军队中排得上名号的连营。
    只是在一次战斗中他失去了左臂,从此戴上假肢,失去了上前线的资格。
    国家念在他赫赫有功且指挥能力出色的份上,依旧让他担任着这个营长一职。
    但他却也无法再往上晋升。
    从那之后,他对我更加严格残酷。
    仿佛要把他那不得志的野心,全部发泄在我身上。
    我,就是他实现报复的工具。
    那女医生还想再对我说些什么。
    我已经拉起了隔绝帘,拒绝了她的劝说。
    这就是我的人生。
    我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两天后。
    我照常参加了军事实战演练。
    这一次的实战演练是去边境。
    所有流程都很逼真,难度也很高,稍有不慎便会受伤。
    不出意外的,我的左腿再次撕裂流出大量鲜血。
    但我依旧拼尽全力拿下了演练第一的名次。
    第一。
    雷打不动的第一。
    傍晚。
    他很高兴,把我喊去他的帐篷。
    滔滔不绝和我描述着他曾经的风光事迹。
    我坐在他的对面面无表情听着。
    每一次,我获得荣耀,他都会这般兴奋。
    好像成功的那个人是他一般。
    我也从小时候获得他表扬时的开心,变成了现在的毫无波动。
    厌恶。
    我只有厌恶。
    他眉飞色舞夸夸其谈的模样,我多看一秒都反胃。
    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抗拒,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直勾勾的盯着我:
    “陆迟,你是不是恨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眸子。
    “你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爸。”
    我抬头看他。
    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抹苍凉。
    我觉得可笑。
    爸?
    我没有爸爸。
    他也不配做我的爸爸。
    我站起身:“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我先去休息了,营长。”
    他似乎有些愤怒。
    他站起身,身体因为缺少了一只左臂而有些许不稳。
    他掷地有声:“陆迟,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只有训练的时候不要命,才能在实战中活下来!”
    “作为军人,就是不能怕死!”
    又是这一套说辞。
    我已经听够了。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也不在乎他是否会惩罚我,转身便走。
    “好,你傲气,你给我负重二十公斤跑二十圈!”
    他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我扛起二十公斤的沙袋便朝山顶跑去。
    宁愿去忍受身体的疼痛,我也不愿和他多待一秒钟。
    那一晚,又是靠毅力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营地。
    而后两天的演练,我已没有力气再去争那第一名。
    原以为他会罚我。
    破天荒的,他没有。
    他甚至没有来指责我一句。
    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也丝毫不关心。
    大部队收拾行李准备回军队时。
    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边界真的有敌军来袭了。
    我们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经历了三天的演练,大家都很疲惫,炮弹也消耗的所剩无几。
    我们只能一边呼叫救援一边抵御敌军。
    作为连长,我自然冲在最前方。
    “连长,你千万要小心啊!”
    “连长,太危险了,要不我们撤吧!”
    我的队友都在劝我,他们敌不过对面的火力慢慢后撤。
    我却坚守在了原地。
    或许是魔鬼教导的好,我真的对死亡一点也不畏惧。
    我镇定自若的埋好雷,架好大炮。
    一个人,击杀了对面几十个敌人。
    成功拖住战局,等来了支援。
    最后我们大获全胜。
    战友们都很高兴。
    我依旧没什么情绪。
    我们再次收拾东西准备返航。
    这一次,敌军再次来袭。
    他们展开了空袭。
    猛烈的炮火攻击着我们的营地,我们根本无法和战斗机硬刚,只能开着装甲车撤退。
    可是他们死死追着我们,像饿狼一样紧咬不放。
    “这样下去不行,我来引开他们,你们从山崖那处撤!”
    我当即拿出对讲机命令道。
    随即调转车头往平地开去!
    而其他车则是拐去了山崖。
    极佳的地理优势隔绝了战斗机的视线。
    他们全部调转方向追着我炮击。
    我冷静的飙着车。
    但是战斗机的大炮还是阻拦住了我的道路。
    一个个火炮坑平地而起。
    土石四溅。
    炸碎了车窗玻璃。
    我急停装甲车调转方向。
    “呲——!”
    突然,轮胎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响起。
    天空的战斗机也停止了对我的炮轰。
    我转头看去。
    竟是那个魔鬼。
    他独臂开着车从另一边飙来!
    他车上明显的营长标志吸引了所有战斗机的火力!
    要知道,杀他一个营长可比杀我一个连长有价值的多。
    战斗机全部追着他炮轰。
    第一次。
    我感受到了心颤。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冲过来替我吸引火力。
    他明明应该冷漠的看着我去死。
    就像无数次我被他魔鬼训练后撑着一口气看向他时那样。
    冷漠,无情。
    他已经开着车远去,独臂的他车技丝毫不比普通人差,凛冽的气质更是有他口中几分当年的英勇。
    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是独臂。
    独臂还来和战斗机飙速度。
    他真是自大。
    我心中暗骂着,油门全踩朝他追去!
    快一些。
    再快一些。
    我死死盯着前方。
    心在一个个炮弹轰下来后沉入了谷底。
    “陆迟,陆迟,听得到吗,这里是蟒蛇战区空军一号,你掉头,我们就在你后面!”
    “快掉头!”
    “陆迟,听得到吗,你父亲的车已经被炸飞了,快掉头!”
    对讲机里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可我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我眼里只有前方被炸飞的那辆装甲车。
    和车里血肉模糊的那个男人。
    那个从我三岁就把我领养回来的男人。
    敌方的战斗机很快被逼退。
    我走下车,一步步往那废墟中走去。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腿特别重。
    似乎灌着千斤沉铅。
    我忘了我是怎么走到他面前,又是怎么把只剩一口气的他拖出车的。
    他的下半身已经被炸烂。
    脸色灰白如纸。
    他眼神游离,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看向我:
    “我当初若是训练再刻苦一些,也不会损失这一条手臂·····”
    说着,他颤抖着抬起手想要抓取什么。
    我皱着眉看向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你撑住,军医很快就来。”
    他努力扯出最后一丝笑:“小迟,这么久以来···是我错了····没能给到你····”
    话未说完。
    他便停止了呼吸。
    苍老的眸子半睁,里面满是悲戚和悔恨。
    那一刻。
    我感受到了猛烈的疼痛。
    仿佛有一只大手拧着我的心脏,死死旋转拉扯。
    我几乎失去了呼吸能力。
    我死死盯着他,死死盯着。
    我才发现他的头发几乎白了大半。
    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
    一颗颗豆大的水从我眼睛里夺眶而出。
    滴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
    我木木的摇晃着他:
    “爸。”
    “你醒醒,爸。”
    “你不是总想让我叫你爸吗,你醒醒。”
    “起来,起来让我跑二十大圈!”
    “你不是一直很凶狠的吗,你为什么放弃了!”
    “你起来!”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我匍匐在地痛哭出声。
    “陆连长!”
    “陆营长牺牲了。”
    “连长,节哀。”
    “快通知下去,营长牺牲了。”
    ······
    而后。
    我在军队给他办了一场风光的葬礼。
    我也因为表现出色升为了营长。
    二十三岁,军队最年轻的营长。
    前途斐然。我却没什么开心的情绪。
    我时常还会想起那个魔鬼。
    那个我的父亲。
    想着想着。
    我就会疼痛不已。
    然后逼迫自己不要回忆。
    我开始更加努力的训练。
    拼了命的训练。
    似乎只有身体的疼痛,才能让我忘却。
    突然有一天,上级把我叫了过去。
    “陆迟,现在军队在东部战区举办优异军官培训营,上面打算派你去。
    那边机会很多,表现的出色极有可能能直接晋升。你要好好把握。”
    我应了下来。
    几天后,我顺利到达东部战区的军官培训营。
    这里全是年轻有为的军官,几乎全国各个战区的优秀人才都在这里。
    一进大门,我便看到了几个军人在搏斗。
    我站在人群后冷冷看着。
    其中一个个头很高的英俊男人格斗能力极强。
    好几轮下来都无人能打赢他。
    身旁一个军人兴奋道:“这就是东部地区第一猛男顾策啊,真他妈牛逼!”
    “就是他啊,东部野狼战区二营的营长?”
    “嗯,年纪轻轻的,才二十五岁。”
    “啧,看他那肌肉,是我的两倍!”
    人群议论着。
    我收回目光,不感兴趣往里走去。
    一名军人举着登记表朝我走来:“姓名,战区。”
    “中部地区蟒蛇战区十二营,陆迟。”
    “哦?你就是那个最年轻的营长,陆迟啊!”
    他这一声不小。
    四周很多人看了过来。
    “哎,那他比顾策还牛逼啊,他俩谁更强!”
    “竟然比顾策还早当上营长。”
    “听说他爸之前就是十二营营长,或许是靠爸才上去的。”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四周的议论声有些刺耳。
    我冷冷扫过去。
    他们便又噤了声。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什么,提步便继续往里走去。
    “哎,陆迟是吧!”
    突然,一声爽朗好听的男声响起。
    我侧头看去。
    是那名叫顾策的军官。
    他懒懒笑着朝我抬抬头:“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