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巍关了灯，没有躺下，而是静静地坐在床头，俯视着躺着的人。
    自从交往以后，他们几乎都是一起睡的，不管在寝室，还是酒店，或者姑姑家。
    “你什么时候才会碰我？”
    “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才能碰你？”
    “不要问！”
    “我睡不着只想着你怎么办？”
    “自己想！”
    “我能不能抱着你睡觉？”
    “不要问！”
    “我想尝尝糖的味道。”
    “自己想！”
    顾瑭扯起被子，蒙住了头。
    他以前说要在对方床头唱摇滚，对方现在是在他床头碎碎念是吧！
    楼巍伸手扯了扯被子：“别蒙头睡觉。”
    顾瑭拉着没有动：“要你管！”
    楼巍失落地放弃，落寞地躺下，睁着眼睛望着上铺床板。
    对方没有翻动，应该也是醒着。
    顾瑭完全睡不着，但又不想妥协。
    天气冷了，被子薄了，男朋友牌热水袋更不能缺了。
    不要问就不能直接行动！
    自己想就不能多动脑子！
    为了分数不是挺有手段，为了他就一榆木脑袋。
    气得更加睡不着了，气血都往头顶蹿，四肢更冷了。
    楼巍越躺也越冷，心冷，感觉他们已经到了冷淡的尽头。
    支撑依据一，对方只自己定了期末的目标值，而没有给他定，不管他了。
    支撑依据二，打入冷宫之前，就是没有翻牌侍寝。
    支撑依据三，他点了人对方，对方没有履行，这是想要违约的前奏。
    为什么每次明明是他赢了，反而更惨了。
    如果输了的话，是不是会截然相反？
    可情分不深，对方是不是更加不想搭理？
    楼巍想着想着，也有些……有一点点的生气。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爬起下床，走到顾瑭的床边。
    听到动静，顾瑭往里挪了挪，本想腾出一点位置，但挪到的地方有点冰，他又挪回自己暖好的位置，让男朋友自己看着办。
    顾瑭等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真搁在那里玩木头人呢！
    再等十秒，还没反应，这个男朋友就不要……不要个十一秒。
    一分钟后，这个男朋友不要算了，算了，不要两分钟好了。
    楼巍盯着蒙头的人，虽然不知道颜神说的爆发和爆炸是什么，又该怎么上。
    但哄人36计里边，能解决100%问题的方式，只能放手一搏了。
    强吻。
    他在脑海里演练了好几遍，终于出动。
    他单膝跪在床上，正要伸手强势掀开被子，找准目标吻下去。
    然而，顾瑭先他一步扯开，撑着坐起。
    楼巍的手掌，就盖在了对方的脸上。
    “你、在、干、什、么！”
    出师不利，楼巍惊慌地正要收手。
    “我、要、跟、你……”
    楼巍不收反伸，扣着对方的后颈，嘴唇先一步贴了上去，堵住了对方所有的话。
    他翻身悬在对方身上，将人吻躺在床上。
    寝室里边，只有时不时响起的啾啾声音。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顾瑭只觉得嘴唇又麻又烫，身心舒畅。
    “虽然方式不对，但还是我赢了。”
    “你可以惩罚我，但不能拒绝我。”
    “别废话！”
    顾瑭伸出一只手，想要扯住对方的衣领继续，却被楼巍一把握住，按在了头顶。
    “也不能揍我。”
    “我什么……”
    楼巍又低头，吻上了对方的嘴唇，勾上了对方的舌尖。
    顾瑭躁动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搂着人，但又被按在了头顶。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再次分开。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
    顾瑭慵懒地躺着，喘着气道：“我手疼，可以松开了吗？”
    楼巍这才意识到干了什么，慌忙松手。
    顾瑭转了转手腕。
    “我看看。”
    楼巍翻了下去，坐在床上，握上对方的双手。
    “你手怎么这么凉。”
    “气得！你按着的时候没发现吗！”
    楼巍缩了缩，那时候光想着对方会不会揍人，会不会提分手了。
    “那要不要伸我衣服里边给你暖暖？”
    “伸进去摸腹肌？想得美！既然你赢了，我无话可说，愿赌服输，我不会碰你的。”
    但如果对方非要拉着他的双手伸进去，他也是可以配合摸一把，反正又不是他主动。
    事实证明，对方赢了也没多大用处。
    楼巍扯来被子，替顾瑭盖上，指尖触碰到对方光着的脚背时，也是一片冰凉。
    顾瑭翻了一个白眼，闭上眼睛。
    然而，左等右等，他没有等到躺下的人。
    对方竟然下了床！
    顾瑭不可置信，都到这里了，竟然还回去。
    这个男朋友今天不要也罢！
    楼巍拿来一双袜子，替对方穿上。
    顾瑭咕哝：“穿着睡不着。”
    “听话，冻着更难受。”
    楼巍又从自己的床上抱来被子，也盖在对方身上，顺便用两床被子把自己也给盖了。
    他又从背后给男朋友盖上自己的身体，双手捂着双手。
    “还冷吗？”
    浑身笼罩热源的顾瑭：“还有一点点。”
    楼巍又紧了紧怀抱。
    顾瑭窝在楼巍怀里，四肢百骸回了温。
    男朋友还是有亿点用处的，今天的也不能不要。
    第二天早晨，起床铃声准时响彻校园。
    两人坐起。
    顾瑭看着自己的双手手腕，红痕犹在，昨晚历历在目。
    他扫向罪魁祸首。
    楼巍在瞥到对方的嘴唇时，瞬间窒息。
    他的末日要来临了。
    顾瑭察觉出不对劲，嘴唇还有点肿肿的感觉，手腕都这样，嘴唇该不会……
    “你、给、我、待、着、别、动！”
    顾瑭气势凛然地下了床，去了一趟洗漱间，回来后，嘴角是笑容潋滟，眼神是电闪雷鸣。
    “你昨天是不是说过，不能拒绝你，但可以惩罚你？”
    不仅害他等了很久，气了半天，现在还给他留下这样见不得人的印记！
    要是这样出去，有多少人会相信他是吃麻辣烫过敏？
    楼巍已经做好接受审判的准备。
    “怎么罚？”
    “趴好。”
    楼巍依言趴在床上。
    “来几个俯卧撑。”
    楼巍歪头问道：“几个？”
    顾瑭脱了鞋，上了床，盘腿坐在他的背上。
    楼巍只感觉胸腔里边的气都被压了出去。
    “你昨天亲了几下，就做几个呗，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达到小学一年级男生的水平。”
    “我多做几个，今天能多亲几下吗？”
    “亲亲亲，只知道亲，行啊，看你能做几个！”
    楼巍绷紧双腿双臂，核心发力，撑起。
    除了呼吸沉了一点，腰没塌，肩能下，动作没敷衍没划水，还挺能耐。
    一个而已，抵债。
    顾瑭右手手肘撑着大腿，手掌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问你个问题，你考试的真实水平到底是多少？”
    昨天本来就想问了，但光顾着生气了。
    说考几分就考几分，不是努力一下就行的。
    这对分数要有绝对的掌控能力，哪怕方式是作弊，但前提也得有远远高于这个水准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