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一脸的纠结，最后还是沉声道:“老师，我还是想去。”
    “唉，从你实习轮值到急诊科开始，到现在多少年了？”
    欧阳重坤脸上满是无奈之色，重重的叹息一声后，开始打起感情牌。
    徐璐一听老师问这话，也有些唏嘘:“大学实习一年，然后跟着您读研三年，再是正式工作两年，不算今年，也有六年了。”
    “是呀，记得第一次见你，那时候你才23岁，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
    现在也是快30的人了。
    我一直拿你当女儿看待的，你这突然要走，我还真舍不得。
    不过我也知道，医馆是有真东西的，你想去学，他们又愿意收。
    我确实没什么理由阻拦。”
    欧阳重坤的语气由最开始的略显生硬，到最后的极尽温柔。
    把徐璐感动的都快哭了。
    “在我心里也把您当父亲一样。”徐璐的语气有些颤音。
    只是她就说了这一句话，欧阳重坤瞪着眼睛等她接下来的话。
    结果半分钟过去了，徐璐还盯着自己的手，完全没有要接着说下去的意思。
    得，这是真肉包子打狗一去回了。
    欧阳重坤有些生气道:“就这么想去，他王忱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徐璐抬起头看着欧阳重坤的脸回道:“王院长没给我灌什么迷魂汤。
    我之所以这么坚定的要去，最直接的原因是，中医是真正的在治病。
    我们虽有救人之心，但所学的知识，却和我们的心背道而驰。
    我在医馆的时候，看到的急救患者同样不少。
    但没有一位需要医生去和家属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这种话的。
    就比如前些天送去医馆的病人，我们医院的结论您是知道的。
    去到医馆萧老两剂药，用了不到24个小时，就把病人从死神手中抢了过来。
    您知道那有多震撼吗？
    如果我没有学现代医学，或许还不会这么震惊。
    但没有如果。”
    听到这话，欧阳重坤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留住徐璐了，这次只是轻轻叹息一声，便回道:“唉，去吧，去吧。
    要学就学出个名堂来，别到时候觉得没学到个什么东西，又回来找我，那就让人唏嘘了。”
    “您放心，我每年都会去您家拜年的。
    只是回医院的话，要么是医院请我来的，要么是我来抢救您的。”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欧阳重坤假装生气的把字签上，就扔回给了徐璐。
    徐璐接过申请，后退两步对着欧阳重坤郑重的鞠躬行礼。
    “老师，您多保重！
    急诊科的活儿累人，有时间您就多休息。
    不要老是操心这，操心那的。
    也不要再老是生气，发脾气。
    中医一直有说的气大伤肝，您也是知道的。”
    说完这些徐璐再次鞠躬:“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培养。
    学生走了。”
    欧阳重坤将椅子转过半圈，不再正面对着徐璐，抬起手挥了挥:“去吧！”
    徐璐抿着嘴，红着眼眶，转身慢慢离去。
    在她快要走出办公室时，欧阳重坤突然出声道，语气中带着沙哑:“这些年我一直惯着你，去了别的地方，把自己的嘴管住。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容着你。
    惠民堂又是比较传统的地方，对于礼仪很注重。
    别到时候因为一些小节被人所不喜。”
    听到欧阳重坤的话，徐璐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
    转身再次对欧阳重坤鞠了一躬。
    随即不再回头，快速离去。
    而这时欧阳重坤才转过身来，同样红着眼眶。
    再次看到桌上，前往惠民堂的进修申请时，多少有些咬牙切齿。
    徐璐那可是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原本还想着把她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呢，结果就这样被薅走了。
    过了好一阵，欧阳重坤才平复好心情，对进修申请简单的筛选了一下。
    直接选了一个业务能力最差的出来。
    和急诊科这里师生情重的场景不一样。
    心外科的吴晓东在接到罗恒的申请时很平静。
    “你真准备从头学中医？”
    “是的老师。”
    “你不再考虑考虑？”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明明我有更好的方法，却不能使用，您让我怎么能甘心？”
    “你这十几年的功夫可算是全白费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几年？
    就因为短短半年，你就要否定自己前半生的十几年的苦学？”
    “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话，这十几年学的是错的呀！
    和时间长短又能有什么关系？”
    “好吧，我明白了，从你回来，我就看出来你有些不对劲。
    看来你是真的已经否定了之前的所学。
    那我也不拦你。”
    说完吴晓东在罗恒的申请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谢谢您！”罗恒拿回申请对着吴晓东鞠躬道。
    吴晓东轻轻点头。
    等罗恒离开后，吴晓东脸色还是些许的复杂。
    有些没想明白，明明财富荣誉已经唾手可得。
    罗恒却要选择重新开始。
    虽然自己也不排斥中医，但对于罗恒的选择，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这个问题在三十年后，他才明白过来，罗恒为什么要做这个选择。
    他也庆幸着自己曾经没有大力阻拦罗恒。
    不然他就得死在自己的一生所学之上了。
    当然这只是后话。
    当交完申请的两人聚集到一起时。
    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伤感。
    罗恒看着徐璐红红的眼睛，明显是哭过的样子。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样怂恿徐璐离开，到底是对还是错。
    身在港岛的王忱当然不知道，离职还能这么伤感。
    他离职的时候，就一点伤感都没有过。
    反而还有气，当然因为他比较随性所以比较气的是别人。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王忱他们也做好了义诊前的所有准备工作。
    与此同时，港岛的一档电视访谈节目中，出现了沈毅的身影。
    演播室里，主持人一上来就对沈毅问道:“听说您出事故是因为和人在街头非法飙车所造成的。
    您出事之后，沈氏一直对此没有回应。
    不知道真相是不是这样的？”
    沈毅从坐进演播室就是表现出一脸平和。
    听到这个问题他虽然竭力克制，但还是没忍住挑了下眉。
    随即轻轻摇头:“虽然现在来说，真相并不太重要。
    但我还是回应一下。
    我当时开的是一辆劳斯莱斯，我也不知道这种车要怎么飙车？
    如果我要飙车的话，我为什么不选一辆合适的？
    你不会怀疑的我车库里没有跑车吧？
    事实和当年的报道差不了多少，对方醉酒驾车，同时他确实是在飙车。
    因为晚上灯光的问题，他的大灯晃花了我的眼睛。
    我下意识转动方向盘，结果对方和我想到了一起。
    于是超高速的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