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小花园最偏僻的东北角站定。
    李冬白审视地盯着春红看了好久，特别是被牛二少亲到的下巴上，直让春红浑身发毛。
    春红想起刚才牛二少一头一脸的血，还是心惊肉跳，身子轻颤道：“冬白，你快跑吧！”
    李冬白一挑眉毛：“我跑个什么？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春红一哆嗦，眼眶通红：“你什么意思？刚才你用石头打了牛二少……”
    “你看到石头是我扔的了？那你去告状啊。”李冬白从容不迫。
    “冬白，我一直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刚才……刚才我也是没办法，你看到的，是牛少爷……”春红慌张的辩解。
    李冬白阴沉沉道：“我不想知道你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但是你别动小姐的男人，虽然牛志高他不配，但是小姐一天没踹了他，都轮不着你伸爪子。”
    “我怎么了？”春红也愤怒了，“小姐摆明了就是喜欢他，今天订了亲，以后他就是咱们姑爷，等到我们陪嫁到牛家，小姐有了身孕后，我们都是姑爷的人。我只是不敢得罪未来姑爷罢了……”
    “你想得倒是远。春红，别说小姐还不一定嫁给他，就算真的嫁给他，也轮不着你动一根手指头。”李冬白盯着她说道。
    “那我们……”春红惊讶。
    “你可以做管事妈妈，也可以出去嫁人。夏绿和秋黄也是。”李冬白一脸理所当然。
    春红眼睛越睁越大：“李冬白，你宁愿让别的女人去和小姐争宠，也不让姐妹们享受富贵？”她又恍然大悟道：“你……你是要让未来姑爷独宠你？”
    李冬白磨了磨牙：“争宠？争个屁！实话告诉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成亲。还有，娶了小姐的男人，就别想着什么三妻四妾了，就守着小姐一个人好好过日子就行。”
    春红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你……”
    李冬白不耐烦：“我的事你不用管。就记住一条，别管小姐看上了谁，你都把心思给我摆正。什么姨奶奶小妾这些乱七八糟的都跟你没关系，你要做的就是尽心尽力照顾好小姐。”
    春红明显不信，她不由嗤道：“别说得好像你有多忠心似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冲小姐翻白眼儿，在背后偷偷的直呼小姐少爷的名字，把他们俩哄得跟傻子似的听你的话……”
    李冬白掐住春红的下巴道：“你说的没错，我可以欺负他俩，别人就是不行。谁要是敢乱伸爪子我就给她剁了。”
    春红疼得眼泪流个不停，被李冬白箍住的双手发颤，整个人又痛又怕，往日李冬白从没有露出过这副样子。
    “春红，你想想没有万家把咱们从山沟沟里带出来，你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别这山望着那山高，逮着万家的羊毛使劲薅。你要是有本事，去外边挣个夫人诰命什么的回来，我半点意见都不会有，还会尽量的帮你往上爬。但是在万家这一亩三分地儿，别作妖！”
    李冬白又轻轻地摸摸她明显有两个红指印的下巴：“你别对不住小姐少爷，以后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不会不管，哪怕你一辈子不嫁人，我都不会让你忍冻挨饿。”
    她自认为已经说的够清楚，便扭头离去，只留下春红抖抖索索委顿于地。
    枫林晚里，桂花小姐正着急地走来走去。她一看见李冬白，就好像有了主心骨：“冬白，你快去帮我看看牛公子怎么样了？”
    李冬白不慌不忙道：“能怎么样？该包扎包扎，该喝药喝药呗，死不了。”
    桂花小姐一愣，气呼呼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见人，就会说风凉话。支使不动你们，那我自己去！”
    李冬白一拉她的手哄道：“牛公子已经回府了，小姐过去前院能看到什么？少爷一直盯着呢，一会儿就过来了，稍安勿躁。”
    果然，没一会儿万虎就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如此这般的形容了一把牛二少的狼狈，又说见血不吉利，牛家就没有开口提亲，包扎好就着急忙慌的带着牛二少回府了。
    桂花小姐低头叹息，怅然若失。
    李冬白刚要给万虎使眼色出去说话，春红就肿着一双眼睛，顶着下巴上的两个指印回来了。
    万虎瞪着一双无知大眼高声道：“春红，是哪个王八羔子欺负你了？”
    李冬白眉角一跳。
    春红低着头不说话，压抑着声音闷闷道：“我不小心磕在了树杈上……”
    “你糊弄鬼呢？这明明是手指头掐的嘛。”万虎嚷嚷道。
    “小声点儿，吵得头疼。是我掐的怎么啦？她眼睛里进了脏东西疼得厉害，我一着急就掐住她下巴让她别乱动，才把脏东西给吹出来。”李冬白烦躁。
    万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拍着李冬白的肩膀笑嘻嘻道：“冬白，神功盖世啊！”
    桂花小姐可心疼坏了：“冬白你怎的如此没轻没重，练功夫练的那手变成了钳子不成？你看看给春红弄得？快点过来抹药……”
    秋黄正好端着点心进门，她把点心摆到桌子上，忙去匣子里找药膏，一边嘟囔道：“夏绿这个死丫头去描个花样子，现在都没有回来，准是和柳姨娘院里的流霜闲磕牙呢。哎，小姐让我来，您别亲自动手了……”
    桂花把春红按在凳子上给她抹药，满眼心疼，不由得又狠狠瞪了李冬白一眼。
    李冬白讨饶的合了合掌，看得秋黄噗嗤一笑，桂花小姐轻哼一声，她便拉着万虎小少爷出了枫林晚。
    “冬白，吃了饭再出去！”桂花小姐远远叮嘱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我跟少爷一起吃！”李冬白摆了摆手。
    出了家门，李冬白严肃的和万虎策划，如何拆散万牛两家联姻。
    “冬白，你实话告诉我？为什么你今天就非要认定牛志高人品不行了？”万虎眨着眼睛问。
    “他的人品从来也没行过，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春红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哼！不要在背后议论受害者，你没看见她哭的多惨吗？”
    “狗日的牛志高，他调戏春红了对不对？”
    “以后别提这事，你就说你家怎么就认定这门亲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我打滚撒泼的不要牛志高做姐夫，我爹和我奶也没同意啊。”
    “牛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啊？就算想高嫁，也可以选其他人就是了。”
    “选谁？”
    “比如苏彦那个样子的。”
    “什么？你可真敢想！不是我妄自菲薄，苏彦怎么可能看上我姐嘛。”
    “那就再换其他人，比如……”
    两人嘀嘀咕咕个没完，就听见吱呀一声，斜对面裴旭裴暄两兄弟，精神焕发的走出门来。
    “比如……裴旭……”
    什么？！
    “你可真敢想！！”万虎再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