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艰难决策
作者:域外飞雪   步入中枢最新章节     
    1、以诚待之
    午饭后,方言三人告别了徐老,在苏志国的指引下,顺利到了国家健康委驻地,保健委就在这里办公。
    方言看了看手表,正好下午两点钟,拿起电话就给汪副主任拨了个电话。
    不到两分钟,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工作人员快步来到门口,问清楚方言的姓名,就要带他们三个进去。苏志国和苏盈颖不想进去,说是在车里等他。方言也没有强求,跟着工作人员就进去了。
    保健委在国康委大院后面,跟着工作人员走,方言心里想着事也不看路标,进入办公大楼内,工作人员按下了的电梯按钮,一直到出了电梯,方言才有所反应,发现汪副主任在电梯口候着。
    见到方言,汪副主任非常热情,亲自为方言引路,边走边介绍保健委的配置及其办公环境,并向方言介绍了被服务部门之间如何从属,如何管理,如何沟通等。
    进入一个小型会客室,里面水果,茶水都已准备齐备。汪副主任热情的把方言让到主宾沙发上,自己坐在对面。还没坐稳,就听见门口传来说话声,听口音一个好像是余老。人影还没看清楚,就听见一个洪亮而威严的笑声响起,“哈哈哈~,方大夫,终于把你盼来了。”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黑夹克白衬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余老跟在后面,面带诚意的微笑。
    看阵势,方言就知道,应该是保健委老大欧阳同来了。也不敢怠慢,慌忙站起身来,向前迎了几步,两只手紧紧我在一起!
    只听欧阳同自我介绍道:“我是欧阳同,徐老应该给你提到过我吧!怠慢了,我应该过去看你才符合礼节。”说完,爽朗的笑了。
    太热情了!方言都有点适应不了了。只能装作诚惶诚恐地说道:“欧阳主任日理万机,我过来仓促,打扰您的工作了,是我失礼了。应该提前沟通才符合首长的规程,无奈我假期也到了,不得已只能今天冒昧拜访了。”说完恭敬的看着欧阳主任。
    听了方言的话,在场几个人都哈哈一笑,欧阳主任赶紧请方言再次落座。
    … …
    客套话终于说完了,这时,就听欧阳同说道:“听说方大夫还不到20岁,真乃青年才俊,听着都让我们这些医疗战线上的老同志汗颜呐!”
    方言听了呵呵笑着说:“术业有专攻,保健委各位专家才是俊杰,我只是沽名钓誉罢了,欧阳主任,传言不可信!”说完真诚的笑了。
    听到方言谦虚的话,欧阳主任更是器重,连连摆手说道:“你的救治案例摆在面前,谁敢说你是沽名钓誉!那将会自取其辱,贻笑大方的。”说完,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方言。
    这时就听汪副主任说道:“方大夫不用过谦,你前后两次来京都,都是临危受命,也是为了救命而来!这种大医风范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否定的。就说苏老这一次吧,保健委和京都医院都已经下了无力回天的结论了,硬是让你一针把濒死之人拉回了现实。如果说这也是沽名钓誉的话,那我们就得关门了!”说着,几个人爽朗的笑了起来。
    毫不避讳,以诚相待!
    看着两位主任真诚的脸色,方言也有点感动了。“他知道,这些人接触的人,哪一个不是国家大熊猫,最不行的也是有功于社稷的。每天和这些人打交道,脾性能不见长吗,一般的省部级估计人家都懒得理会呢。自己一个小小的中校军官,恐怕在人家眼里,眼皮搭都懒得搭一下。今天这样高规格的接待自己,实属难得。就算有求于人,那也是公事,不值得他们这样舍下面子热情对待,在体制内,想要人一纸调令就解决了,何况这个国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这种衙门,有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来。”
    想到这里,方言也就不想打哑迷了,浪费领导时间,也浪费自己时间。
    开门见山的说道:“几位领导的心意我知道,我本医者,有救死扶伤之职责,也有治病救人之心情,无奈我军旅身份,军职所在,不敢轻慢,就怕有心而力不足!还请众位领导谅解我的难处。”
    听到方言落落大方,说出了实话,两个主任也就不敢再耍花枪了。
    汪副主任看了看欧阳主任,欧阳主任也点点头,表示理解。郑重的说道:“方大夫的情况汪主任也给我介绍过,听说你也是刚进去军队,不知具体职务定了吗?”说完,严肃的看着方言。
    听到这话,方言知道欧阳主任要开条件了。其实,对于他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到这样衙门做事。虽然待遇不低,但责任太大。想到要和一群瞻前顾后,战战兢兢的老前辈一起工作,心里就觉得憋闷压抑!
    既然两位主任以诚心待我,我也不能糊弄做人。于是,没有隐瞒说道:“来京之前,集团军司令部刚下文特批,成立了c集团医疗特勤处,让我以中校军衔主持处里的所有工作。说出来几位领导不要笑话,刚上任半天不到,就被汪副主任揪到京都救急来了。”说完尴尬的呵呵一笑。
    听到方言实在的话,两位主任,余老都善意的呵呵笑了。
    这时就听余老说道:“方小友,中医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保健委更需要你这样的专家!”说着,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们老了,中医还要传承下去,还要发扬光大,靠底层民众维护中医的道统,太难了。我为什么进保健委,就是因为这里有一群特殊的患者群体。因为只有他们认可了中医,中医才能被推广,才能被底层大众信任,才能被发扬光大。”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别的不说,你两次来京都,你救治过的人,和你熟悉的人,他们对你从刚来时的怀疑,到对你的信任到对中医的认可,甚至演变到崇拜的程度,这中间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应该也是有感触的吧!”
    说完,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咱俩见面的场景吗?徐老直到病危,他们才通知我过去,不就是没办法了吗,死马当作活马医而已。其实,谁都没有对中医报任何幻想,包括我自己。多少次了,走走过程而已,能多活一个小时就是大功一件了。没有人会认为有奇迹,因为他们都不相信中医。这是刻在骨子里的鄙视,也已经根深蒂固了。也不是谁一个人,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说完,他眼中精光一闪,坚定的说道:“以前没有现在有了,你能做到!只有你才能让他们放下对中医的成见,回到公平对待的层面上。”
    说到这里,余老看了看两位主任,接着又说:“你这两次救命的医疗案例,在专家群里激起不小的议论浪潮。他们从怀疑到信服,从开始重视到开始研究。你今天能坐在这里,就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因为是你改变了他们的惯有思维,是你的医术水平征服了他们的心!”
    换了口气,接着又说道:“你的到来,不是两个主任能决定的,更不是我一个中医大夫能决定的,是有关部门集体表决的结果。也许他们请你只为了充实保健力量,我想让你为中医正名,让世人明白,中医不是神学也不是玄幻故事,中医也是科学,是被千百次,上万次证实的科学!他们不理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不了解就去学,去看,去听,去证实!”说完这些话,老人眼含热泪,心情激荡!
    啪…啪…啪~
    欧阳主任带头鼓起了掌,汪副主任也激动的鼓起了掌…
    听到这里,方言就是个木头也被捂热了。只见他徐徐站起身,深深的弯下腰,痛心的叫了声:“大爷爷,我错了!”
    方言的举动,让两位主任差点惊掉了下巴,一脸的错愕,一脸的不可置信!
    听到方言的称呼,余老泪流满面,悲悲戚戚的说道:“孩子,你没有错,是大爷爷当年错了,名利心太重,差点扼杀了你这位真正的国手。”
    老人哽咽了一声,接着说道:“回想起来,师弟才是真正的医者,他才配称大国手,大爷爷不配啊!”
    说完,失声痛哭…
    下午五点半,两位主任同时送方言出了保健委大门。
    临上车,两位主任千叮咛万嘱咐,要方言一定慎重考虑,保健委会和军区联系沟通,解决方言的后顾之忧。
    坐在车上,方言沉思起来;自己职位刚安排妥当,部门又是新组建的,工作千头万绪,人员参差不齐,这后面不知有多少烦心事情在等着自己闹心呢。还有,保健委这差事,如何决定呢…
    苏盈颖看见方言心情沉重,没有打扰他,知道他一会就走了,有些不舍,也想一块回去,无奈自己也有些烂事要抓紧解决了。
    快到和盛苑门口时,苏志国突然说道:“这后面有一家江南餐厅,不如我们去尝尝?”听到苏志国的话,方言如梦方醒,自己又走神了。
    2、暗流涌动
    十二月九日晚上八点多,方言搭乘专机回到了集团军区,负责过来接机的是警卫营李营长和自己的助理宴小慧。
    见到方言,李营长很高兴,说司令员知道你今天回来,下午就嘱咐我,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接你是第一要务。说完,哈哈的笑了起来。
    听了李营长的话,方言很是感动;耿司令日理万机,还能知道自己回家这种小事,又能特意安排自己最信任的勤务兵来接机,真是太意外了。
    宴小慧听到是耿司令安排他们两个来接机,心里有点不淡定了;这方言啥背景,刚从新兵转过来又是中校又是处长的。今天接机不是李营长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要去,她都想找个借口溜了。上次方言闪了一次面后就消失了,导致自己成了孤家寡人,部门同事见了自己躲着走,自己也很尴尬。今天听到这个消息确实让她震惊,一个大司令,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能被他惦记着,即使他自己的老婆儿子也不会这么受优待吧!看来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一定很有来头,以后还得更加殷勤的伺候着。”想到这里,她感激的看了前面开车的李营长。
    车刚转出机场路,上了通往司令部的大道,就听后座宴小慧恭敬的说道:“处长辛苦了,我给你把处里最近的情况汇报一下吧?”
    听到宴小慧的话,方言是比较满意的,这是个态度问题,至少她知道向领导靠近,自己光杆司令一个,宴小慧也是以后打开工作缺口的最大助力,得好好笼络才行。
    于是,方言呵呵笑着说:“宴主任辛苦了,我不在这几天,一定受了不少夹板气吧!”说完爽朗的笑了。
    听到方言喊自己宴主任,宴小慧真的不淡定了,她知道自己这个部门,处长有绝对的人事调整权,难不成他要让自己做办公室主任?想到这里,她心情很激动,连声说:“谢谢处长关心!处长东奔西跑的才辛苦,我就是在处里给您看看门,别的什么都没做,”说完,紧张的望着副驾上的方言。
    听到宴小慧挺上道的,方言也没有过多的纠缠,直接说道:“咱们的那些琐碎事等到上班了再说,免得李营长听着烦心。”说完,几个人都笑了。
    此时,就听李营长说道:“方兄弟初来乍到,需要我这个地头蛇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说着侧脸看了看方言,给了个你懂得的眼神…
    听到方言回到宁城了,杨雪心了很激动,眼泪汪汪的说道:“你也不早点回来,都这个时候了,你开车折腾折腾时间也就太晚了,第二天你又要赶着去上班,太累了!明天正好周末,我给妈妈说好,好好陪你两天,你今晚就听话,好好睡觉!”
    杨雪的话是那么的体贴,那么的温馨,方言虽然想立马回去见到她,但考虑杨雪想的很周全,两个人又在电话里腻味了一阵子,就挂了电话。
    军官公寓就在体育中心旁边,宾馆式设计,除了没有灶具,其他设施还算配套完备。
    方言洗完澡出来不久,听见有人敲门。门口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上尉,见了方言抬手敬礼说道:“处长好!我是咱们保健科的郑宇民,过来给你汇报工作,不知处长方便吗?”说完,一脸的难为情。
    方言知道郑宇民,宴小慧给的资料里面有,是保健科的副科长,好像也是前几年特招进来的医疗大学生兵。
    方言很高兴,心里想:“这个郑科长还是很有眼色的,知道自己刚上位,需要人手,也知道自己在处里面有绝对的人事调整权,他是想进步!”
    想到这里,急忙说:“郑科长,欢迎欢迎,快进来坐。我也是刚住进来,啥都没有,就有白开水!”说完就要为郑宇民倒水。
    郑宇民眼疾手快,急忙说:“处长,我自己来,知道你刚住进来,估计茶叶也没有,我正好宿舍有,带了盒给您尝尝!”
    看见郑宇民这么上道,方言也不客气,他知道要给属下表现得机会,所以就任由着他去泡茶,自己拉开茶几,拿出苏建国塞到包里的两条大中华,打开一条两个人聊天抽。另外一条准备让郑宇民带走。他明白,只有礼尚往来,关系才能更牢固。
    方言准备妥当,郑宇民的茶也泡好了,两个人坐定,方言抽出一支烟递给郑宇民。他双手接过烟,惊喜的说:“大中华!还是处长有办法,这种烟市面上不好买,我就好这口!”说完,又呵呵的笑了,接着拿起打火机,伸手给方言打着了火又给自己点上。
    看着一张浓眉大眼的国字脸,方言呵呵笑着说道:“我平时也不太抽烟,有时候烦心了抽几口,这烟还是这次去京都时,一个朋友硬塞的。我也不知道好坏,这条没打开,走的时候你带走慢慢品,如果好抽,下一次去京都,多拿几条,反正他们家不缺这东西。”说完,微笑着望着郑宇民。
    听了方言的话,郑宇民有点惊异,这种档次的烟,还是人家硬塞给处长的,这朋友家是干嘛的,这种烟在他们家还挺多。看来处长不像传言里说的那么不堪。
    听陶科长的意思,方言太年轻,司令部还有其他调整,他在这个位置上估计也待不住,最终还是要有个老成持重的人,出来主持这里的工作呢。
    他有一种感觉,陶云鹏会折在方言手里。
    想到这里,他很庆幸自己今天算是来对了,看来以后要更加重视这个人才行。
    于是,郑宇民呵呵笑着说道:“处长,你上一次来处里时,我正好去c2军医院了,回来没有见上处长,有点遗憾!”
    方言会意,微微的点头说:“那天首长召见,是临时起意在办公室坐了会,也没有想惊动大家。”说着看了郑宇民一眼,温和的说道:“听你口音像是川南那边的,不知你是哪里人?”
    听见方言问话,郑宇民随口说道:“巴省剑门市人,处长是宁城本地人?”
    听了郑宇民是巴省人,方言哈哈大笑,开心的说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老乡!郑宇民惊喜的说道:“没想到处长也是巴省人,太意外了,我咋就听不出处长有一点点巴省口音呢?”
    “确切的说是巴省绵州地区的,不知郑科长家在哪片?”说完,微笑望着郑宇民。
    “我家在崇州市,离绵州不远,三百多公里。”郑宇民激动的两眼放光,手舞足蹈得说着。
    方言哈哈大笑,两个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紧紧握住双手,眼睛里满是欢喜。
    既然都成了老乡了,郑宇民也不准备再观望了,反正自己在陶科长那边也就是和打酱油的身份。因此,决定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方言身上。
    就听郑宇民轻轻的说道:“处长,刚到司令部这边,部门又是新成立的,主要人手还是保健科这边的,有些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说着郑重的看着方言。
    感觉郑宇民想彻底倒向自己,方言当然更高兴,这个人倒向自己很重要,至少接下来自己在处里面的局面就能好点,说话的底气又能足一些了。
    于是,微笑的说道:“既然都是老乡了,兄弟我初来乍到,绝对的光杆司令,你老哥可不能袖手旁观,看我在火上烤,一定要帮兄弟我稳住盘子。”说完微笑的看着郑宇民。
    听话听音,郑宇民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这种赤裸裸的拉拢示好都听不明白,那他就在军队白混了几年。他湮灭手里的烟头,真诚的说道:“既然处长这么信任,如果我再客气,那就是不识趣了,我现在就给你说说保健科吧!”
    于是,郑宇民把保健科人员编制,财务配备,医疗保健设备,对口服务的对象大概说了一遍。
    最后说道保健科其余两位科长时,他喝了一口茶,神情沉重的说道:“陶云鹏四十多岁,主持保健科已经有六年多了,我进来时他就是科长,我是从军区医院调过来的,在这也四年多了。陶科长这个人做事霸气,不允许科里有不同的意见,底下的保健医生都是经过他手调配进来的。这个人,权利欲望很强,工作上也就马马牛虎的。听说军区医院的常务副院长吴炳光就是他的姑父,司令部后勤部长纪一鸣也是他的亲戚,具体啥关系就不清楚了。”说到这里他喝了一口水,若有所思的看着方言。
    听了郑宇民的介绍,方言对保健科心里也有些谱了,至少他知道这里面谁的根在哪里,那些人动了就会牵动什么人的利益,大概会引发什么样的反弹等等…
    方言抬起头,带着欣赏的口吻说道:“老哥说的这些太重要了,我想短时间打开局面,有些人有些事不得不碰,又不能太孟浪还得讲究策略,免得被人抓住把柄诟病。做人难呀!再难工作还得进行。
    说完自顾自的呵呵笑了。
    思虑片刻,方言有自信的说道:“老哥,那么你再说说这个温雨泽温科长的情况吧?”
    看见方言自信的表情,刚才还有些担心的郑宇民,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说道温雨泽,郑宇民脸色好多了,面带微笑,轻松的说:“温科长比我来的稍晚半年,三十多岁,是个温文尔雅的女同志。从不干涉陶科长的决定,跟大家关系处的都很好,是个典型的服从命令干活的人,也从不多事,听说她爱人是下面野战军的一个师长。”
    听完郑宇民的介绍,方言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轻声说道:“你在保健科有信任的人吗?”
    听见方言的话,郑宇民眼睛一亮,立马说道:“处长,别的就不说了,有三个关系不错,能力很强,都和陶云鹏不太对付,一会我给你写个名单,改天他们向你汇报工作,你亲自考察完了再说。”
    两个人谈到十一点多,郑宇民也起来告辞。临走时,方言对郑宇民说:“暂时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咱们的关系,否则,你就是第二个被他们孤立的人了,那样我们就抓瞎了!”说完两人意会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