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文被打了也不着急，反而是回过头来，对牧春柳说到：
    “春柳，这里没事儿咱们就回去吧，钥匙交给高所长了吗？”
    但是牧春柳有些着急：
    “姐，你怎么能打我老公呢？”
    “你老公，你不是人家的外室吗？”
    “你净瞎说，我俩领了结婚证了呢，你以为都像你一样。”
    女人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起身就往外走，牧春柳又跟上一句：
    “你错过了可别后悔啊，他比你想得还厉害。”
    女人迟钝了一下，王胜文便拉起媳妇的手：
    “你别说了，我们成不了朋友的。”
    女人便也拉住牧春柳的手：
    “你让我想想好吗？”
    牧春柳的声音便有些不屑：
    “切，你以为人家会看上你的姿色？人家可不在乎那个。”
    说着便把她推出门去，然后又拉出王胜文，锁好大门便钻进了车里，狠狠地关死车门：
    “老公，咱们回家。”
    开起车往家走，牧春柳气鼓鼓地说：
    “看来我还是太幼稚了，她那人不识好歹的。”
    “甭理她了，说说那事儿派出所怎么给解决的？”
    “嘿嘿，老公，你还真有面子，他们说十天以后让我过去看。”
    “嗯，既然人家这么说了，你也就别担心了。”
    “嘿嘿，老公，我说了好多原来家里没有的东西呢，连红木家具我都说了。”
    “猜猜你回去看会不会就有了？”
    “啊？老公，不会吧？”
    “拭目以待吧。”
    “我堂姐说的没错，你不是个好人。”
    “你就说对你好不好吧，还有对我们的人。”
    “嗯，我倒是明白你做事情的原则。”
    “嗯，对伤害过你的人，我不会客气的。”
    “收拾我堂姐一下吧，她总不服气，她不相信我说的话。”
    “还是算了吧。”
    “她不相信我，我忍不下这口气。”
    “还是算了吧。需要买什么东西回去吗？”
    “不用，我平时骑自行车出来买很方便的，再说了，大东西的话琪兰姐会给我买。”
    “缺钱吗？”
    “不缺，李叔没再要钱，我那儿还有一万多呢，你出差需要带钱吗？我给你。”
    “不用，你留着吧，藏好了。”
    “嗯，我知道。”
    “晚上自己害怕？”
    “早就不怕了，婶子说派出所的人在咱们家周围重点巡逻呢。再说了，琪兰姐平时就过来看看我。”
    “嗯，咱们家没闲人，这时候也没办法派人过来陪着你。”
    “我知道，所以我想让我堂姐过来陪我，谁知道她这么不识抬举。”
    “啊？你有这种想法？人家有自己的事情。”
    “你不知道，她根本就没事情可干。”
    “媳妇，忍耐一下可以吗，这事儿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把家具做好了我就派人过来。”
    “咱们家的人？”
    “不是，我回来后给你找个保姆。”
    “嘻嘻，我真当太太了。”
    “别得意，很快就会有的过来烦你的。”
    “是生了孩子过来养吧？那我喜欢，嘻嘻。”
    “对，喜欢就实实在在地说出来，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像今天你带我回家，我就感到很不舒服。
    咱们家啊，什么事情都要把话说明白，不要藏着掖着，今天这事儿看起来你是赢了，其实你输得很惨，表面上我给你争了面子，心里我对你有些看不起。”
    女人便抱住胳膊：
    “啊？老公我怎么得罪你了？”
    “林翠卿还好吗？”
    “啊？你怎么会认识她？”
    “她才是那个最该可怜的人，被你这个堂姐啊，害得不轻。我告诉你，我对这种小动作不断的女人不感兴趣，包括你，你不能跟她学得心机这么深。
    看似你在家里地位低，其实你没把你灵儿姐姐放到眼里。
    我可告诉你，我不是严振声，脑子没那么迷糊，你看不起灵儿妹妹就是看不起我，我永远和她是一体的。”
    女人的声音近乎哀求：
    “老公我错了，其实我是好心。”
    “呵呵，就是你这种好心才害死人，你想引起家里的争斗，你还没这个本事。
    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是认认真真做事儿的人，你如果闲得无聊，可以给你安排个工作去干，别在家想三想四的，总想折腾事儿。”
    王胜文对自己这个意外得来的“媳妇”，并没有讲客气，也没有袒护。
    女人把胳膊拿回去，用双手捂住脸，哭了起来。
    王胜文追加一句：
    “行了，你也不用哭，我平时没时间，好不容易来一次，你还不让我舒心。
    回去慢慢想想吧，实在无聊，可以去帮李叔去干活，我已经给你说过了，我这儿可是不养闲人。
    你如果心里不服气，可以选择从这儿离开。”
    这下女人干脆哭出声来。
    来到老山院，王胜文看到女人还在那儿哭，便有些心烦，把她从车里抱出来：
    “别哭了，好像我有多欺负你一样，我说的可是实情。”
    说完，关好车门，把她拉进她自己屋里，放床上，盖好被子。
    来到后院，看见李叔李婶已经过来了，连忙过去打招呼：
    “叔，婶子，不用太辛苦了，我这房子，又不急着用。”
    “嘿嘿，你回来了啊，我们累不着的，李刚也让我们歇着干。”
    “他还行吧？听说又升了官？”
    “他啊，好着呢，现在基本上就是他管我们那个厂了，原来的老厂长，除了去上边要要生产计划什么的外面的事儿，基本不管厂里的事儿了。
    要不我晚上让他请你吃饭？”
    “李叔，还是别了，我们俩都忙，喝酒没啥意思，再说了，胡丽娟要生孩子了，他不得下了班在家照顾一下？”
    “嘿嘿，你那个女同学可夸你呢。”
    “嗨，你甭听她瞎掰，我们在学校的时候，都没说过话呢，就是那年我去你家拜年，才第一次说话。”
    “是，她说你当时只跟一个叫李小然的女同学在一起玩，她还认为你跟她结了婚呢。”
    “你看，李叔，她就不巴望我有点好事儿吧，我跟那个死妮子是死对头，在学校我总被她欺负。”
    “嗯，前段时间她还去我们家打听你呢。”
    “奥，那让胡丽娟告诉她，我现在娶了个好媳妇，生活挺幸福。
    对了，李叔，给这儿搞管道安装的那个带头的，是我大舅哥，让他们也给你们家安上吧。”
    “啊？那玩意儿太浪费了吧？得烧多少煤？”
    “叔，你甭管了，这次我出钱，你们只负责管饭。以后家里有了孩子，太冷了不行。”
    “行吧，那我们就安上吧。”
    “这就对了，你等会儿，我把他叫过来。”
    把张岩臣叫过来让两人认识，然后又吩咐了去家里安装暖气的事儿，才又来到牧春柳屋里。
    张灵儿正在安慰她呢，王胜文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灵儿妹妹，你不用安慰她，她想折腾事儿，被我教训了一顿。
    牧春柳，你也不用装做柔弱的样子，家里这些干活的人，你都给我照顾好了，我跟灵儿妹妹要去拖拉机厂一趟，就不回来了。
    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
    说完，拉着张灵儿就走了。
    车上，灵儿妹妹问：
    “哥，怎么了？她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她想折腾事儿，今天跟我一起回她原来那个家，我已经给她出了气了，结果她又带来她一个堂姐。”
    “她给你又想找女人了？”
    “谁知道她什么想法，问题是她那个堂姐，是个心机很深的人，表面上对人很好，其实心里很恶毒。”
    “啊？你怎么知道的？”
    “妹妹，你要相信我，我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儿。”
    “哥，我当然相信你。”
    “那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处理就可以了。”
    “别弄死她，她毕竟已经成了你的女人，你算给我个面子。”
    “没这么严重，不会弄死，她还没想算计我，她也只是为了争宠而已。”
    “嘻嘻，她有什么资本跟我们争宠？她连自己的事业都没有。我知道，其实她也只是你的一个工具，让梁区长他们安心的工具。”
    “你说的没错，你最近进步很快。”
    “那你以后不许随便教训我了。”
    王胜文笑了：
    “嘿嘿，妹妹不是就该随便欺负的吗？”
    “臭哥哥！”
    小两口不动心机的谈话，让人感到很轻松。
    到了拖拉机厂，刚进大门，保卫科的一个人便跑了过来：
    “王厂长，您可来了，郭处长和周区长吵起来了，马上就会开打，姚科长正在那儿劝呢。”
    “嗯？他俩怎么可能吵起来？”
    “还不是为了我们这儿谁当科长的事儿。”
    “我去，当然应该是咱们轧钢厂的人当科长，他们想抢，没门！”
    直接开车到了办公室门口，告诉张灵儿去姚琪兰办公室里，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正吵得热闹的俩人立马停了下来，王胜文说了一句：
    “姚科长你回去吧，这事儿我来解决。”
    姚琪兰走了以后，周区长说话了：
    “王处长，你给评评理，我们派出所所长本来就是正科级，过来当科长不行啊？”
    郭处长回了一句：
    “他又没有保卫经验，他当正科长就是不行！”
    王胜文在椅子上坐下来，声音很平静：
    “周区长，派出所所长和保卫科科长不就是差二十多块钱吗？值得你们这样吵？你俩也不用吵，郭处长说的没错，没保卫经验确实不能让他来当这个正科长。
    我说句实话，这个产品是农林部的产品，出了问题他一个正科级干部还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北京市市长都怕的部门，你们也别动什么小心思，就按郭处长说的办，让轧钢厂的人干这个正科长。
    至于你们那个派出所所长，可以来当个副科长，正科长待遇不就完了？
    拖拉机厂生产起来啊，也不缺他那个十块二十块的钱，周区长你回去跟你们梁区长说，拖拉机厂重要岗位的人事安排，必须是我们工业局说了算，你们不要干涉。
    说吧，从哪个派出所提拔过来的？”
    “嗨嗨，就知道逃不过你的眼睛，从河涧那边调过来的。”
    “从河涧调过来的更不行了，他根本就没接触过工业，这样吧，你去做做他的工作，告诉他，可以下次招工，给他解决几个招工指标问题，也算咱们给他解决实际困难了。”
    周区长一拍大腿：
    “我艹，我怎么没把这事儿给联系起来了。”
    “就说你们没接触过工业吗，这事儿可以让郭处长去跟他说，正好联络一下感情。”
    “好，我马上去把他找过来！”
    “啊？你这么急？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周区长马上摆摆手：
    “不是不是，我同事家的亲戚，人家托我给他解决一下。”
    “哥！做人不能这么实在啊，人事安排可是大事儿，不能靠关系重用人。”
    “明白！明白，那我去了啊。”
    说完急匆匆跑了出去。
    王胜文拿手指了指他的背影对郭处长说：
    “郭哥，肯定是喝了人家的酒，把牛逼吹下了。”
    “嘿嘿，我觉得也是，刚才我脑筋也没转过弯来，还在这儿跟他吵呢。”
    王胜文拿起桌子上的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过去：
    “这人，想办法收拾一下。”
    郭处长看了一眼：
    “弟，怎么，一个卖酱菜的得罪你了？”
    “嗯，恶心到我了。”
    “收拾到什么程度？”
    “找托底的人干这活儿，别进行人身伤害，倾家荡产吧，据说跟日本人勾结过。”
    “明白明白，不过这事儿得花些时间。”
    “没问题，慢慢弄就行。
    郎浪我从广州回来，把他调局里技术处给我当助手，这安排嫂子还满意吧？”
    “太满意了啊，听说你要把他媳妇也调轧钢厂去？”
    “嗯，一块过去呗。”
    “怪不得郎浪要给他姐磕头。”
    “她姐弟之间的事儿咱别管。”
    “我跟要提拔的人说了，收了点礼，你要吗？”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玩吧。”
    “唉，你这兄弟我算是没白交。”
    “怎么，嫂子又给你好脸了？”
    “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有点烦人，能把人看透！”
    “买器材需要用钱就跟陈晓燕要。”
    “嗯，听说你提拔她了？”
    “对，下一步还有孙伟、陈文松他们。”
    “我侄子那边？”
    “等到了新区那边吧，太明显了不好。”
    “说的是，刚提拔了副科级，再提拔也不是个事儿。”
    “告诉他，多注意组织能力，现在如果给他一个单独的大车间他还撑不起来。”
    “嗯，我明白。”
    “还要注意，别跟大院里的子弟争。”
    “没问题，我去提醒他。”
    “想搬新办公楼里办公吗？”
    “别了，你给我们单独在门口盖个小楼吧。”
    “行，你找找建筑公司的老齐，我回来就给他图纸。两层的可以吧？楼上办公，楼下朝外开门，开个小卖部什么的，职工下了班可以买买东西，再说还有家属院。”
    “让我们管？”
    “让老肖管吧，他们肯定得去卖辣酱。”
    “我艹，这小子最近光发财了，每天都有来拉辣酱的车呢。”
    “眼红了对吧？工作性质不同，你们不许眼红。”
    “嘿嘿，我眼红他？他连个正处级都升不上去。”
    “艹，这事儿，我正给他跑呢，也不知道他得罪过谁，提了好几次局里不给批啊。”
    “再跑跑呗，反正你在苏局长那儿吃香，这帮兄弟们还不指望你。”
    “行吧，你告诉他，我继续跟局里提，平时让他注意，辣酱什么的，该送就送点，不能白送的话，便宜个三毛五毛的总可以吧？”
    “明白了，我去说。”
    “待会儿人来了，你跟他说，也是树立威信的好机会，除了科长不给，其他条件宽松点，招工指标只要不超过十个，你就答应下来。”
    “好，谢谢老弟！”
    “屁话连篇！走了。”
    来到姚琪兰办公室，女人迎了上来，看得出有些心急：
    “弟弟，怎么了，咱们家有人闹事儿？”
    “没事儿，牧春柳想耍点小心眼儿而已，和秦淮茹一开始一个性质。”
    “弟弟，这事儿你和灵儿妹妹别放在心上，我去慢慢收拾她。”
    “嗯，不用着急，先让她反省一下。”
    “那边的事儿解决好了？”
    “那边根本就没事儿，是因为周区长不懂工业。以后这种事儿你别管他们，打起来才好呢，一群没脑子的玩意儿。”
    “嘻嘻，其实我看着他们也挺好玩儿，为了一点利益争来争去。”
    “我跟灵儿妹妹要回老宅子，你走吗？”
    “我也走，回家给孩子喂奶，灵儿妹妹你开我的车，老公带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