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把玩着手中的泛着银光的空间能量。
    “你体内那股能量的出现的确与我有关，但其本质上是诞生于你。”
    沈兰柯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那股温顺的空间能量盘踞在自己的心脏上。
    这次，他能感知到这股能量像种子发芽扎根了一般，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自行消散了。
    卫恒又帮了他一次。
    “看来是因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联系。”
    “那你呢？”
    出于某种恶趣味，沈兰柯反过来盯着卫恒的胸口看。
    “我的因果界限在你身上应该也有体现吧。”
    卫恒看着连接在两人胸口之间的红线，点了点头。
    “原来你叫它因果界限……”
    沈兰柯神情一动，卫恒对上他的视线，朝他微勾起嘴角。
    “我看到那根连着你我的线了，谢谢你当初救了我。”
    他这认真的样子倒给沈兰柯整的不会了。
    “ ……那是我自己的决定。”
    讷讷了半天，沈兰柯憋出了这句话。
    “嗯，我知道。”
    卫恒把能量收回体内，然后就又躺了下去。
    微风在树叶间打着旋吹过，此地又只剩下他们两个轻轻的呼吸声。
    “你对图灵怎么看？”沈兰柯没话找话道。
    卫恒枕着胳膊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
    “挺好，它的能力能帮上你不少忙。”
    “你不觉得它的能力对人类会有威胁吗？”沈兰柯反问。
    图灵可是人类口中名副其实的失控ai。
    从人工智能开发至今，哪怕它们已经融入了日常生活的每一处，但人类对它们的警惕从始至终没有放松过一点。
    “我不在乎。”
    卫恒合上双眼的脸上神色淡然，“就算它有异心，人类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他说这话时从头到脚都透着一种坦然和自信。
    沈兰柯笑了。
    “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不在乎。”
    “图灵既然跟着我那它就是我的人，只要它不背叛我，它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干预。”
    几片树叶携带着某种能量从树上落下，翻转飘飞到他们面前。
    沈兰柯定睛看去，卫恒抬起了眼皮。
    树叶粉碎，碎末组成了一行字停留在空中。
    【图灵感谢二位的大度包容。】
    粉末飘散，又是几片树叶落下，组成了新的字。
    【但还请放心，图灵可以向二位保证，图灵对人类没有恶意。】
    沈兰柯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对着这行字隔空点了一下。
    哗——
    新生的空间能量带着沈兰柯的意志，将那行字中属于图灵的能量驱散，并控制着散落的碎屑组成了一幅简单的画。
    简陋树杈一般的树下，有一躺一坐的两个火柴人。
    两个火柴人脸上代表脸和嘴的三条横线都对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上，【图灵】两个小的字飘在半空左右摇晃着。
    “你对空间的亲和力很好。”卫恒语带赞赏，突然开口。
    作为拥有[空间]这个代号的人，卫恒对空间法则的亲和力和领悟无人能及。
    他只是感知着那幅画周边散发出的微弱空间波动，就能判断出蓝科对这刚接触的力量已经上手了。
    能精确控制着小范围空间凝滞组成这幅画，他对空间能力的掌控已经不输于那些十阶以下、天生的空间异能者了。
    能被玩空间的大佬亲口赞扬，本来还不太在意的沈兰柯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笑归笑，但他可不会真的得意忘形。
    沈兰柯很清楚自己对空间能力的得心应手是因为卫恒，他已经如此，那么卫恒呢？他又达到了哪种程度……
    “卫恒，你是什么境界？”
    沈兰柯心不在焉地问着，指向画的手轻轻勾动，画中代表他的、顶着八这个形状的火柴人伸手伸脚动了起来。
    那火柴人斜向上扬起两个横线眼睛，摇摇晃晃朝着地面躺着的火柴人走去，抬着细长的腿就要踩在表情为-_-的火柴人脸上。
    “半步蜕凡。”
    嘴里回答着他的问题，卫恒也学着他伸出手点向空中代表他的火柴人。
    -_-脸火柴人动作敏捷在地上翻滚一圈躲开落下的脚，压低身体一个扫堂腿把头顶八字的火柴人扫趴在地上。
    沈兰柯伸展手掌，释放出更多的能量汇聚在八字火柴人身上。
    \"你之前不是这个境界吧，在那片焦土上第一次见面时，你附近如山的尸骸可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八字火柴人艰难爬起身，将断成两半的腿接上，摇摇晃晃跳起来，举起手就往-_-脸火柴人头上砸去。
    “……”
    卫恒控制-_-脸火柴人的手顿了顿。
    就是他这片刻的停顿，-_-脸火柴人就被顶头一击砸的向后仰躺在地。
    可怜的小家伙，因为操控者的疏忽，圆脸上组成-_-这个表情的三段横线都被砸飞了出去。
    代表嘴的横线，旋转着又撞飞了空中漂浮的【图灵】二字。
    这一撞，图灵也被撞散架成了一堆线段。
    卫恒马上反应过来。
    画中，树杈上的一段被他截下分成三段，飞进了躺在地、失去了自己表情的火柴人脸上，组成了新的-_-表情。
    满血复活的-_-脸火柴人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起，爆冲向八字火柴人。
    沈兰柯一惊，马上操控八字火柴人跳到一旁。
    却不想爆冲的-_-脸火柴人半路急拐，突然停在了刚落下的八字火柴人脚边。
    沈兰柯心道要遭！
    果然，-_-脸火柴人对他得意地摇了摇头，迅速伏低身体伸出一条腿，再次把八字火柴人扫了个人仰马翻，肢体飞散。
    “啧！”又被同一招打到，沈兰柯心里惋惜又无语。
    “……那时候应该算是超脱境界吧，不太记得了。”卫恒在这时迟疑着开口。
    【图灵】两个字又组合在了一起，观战的图灵也按捺不住加入进来。
    “图”字顶着八字火柴的弹飞的圆脑袋，晃晃悠悠地朝缺了头的火柴身体飞来。
    八字火柴人终于恢复完整，【图灵】二字围绕着它对安静站在原地的-_-脸火柴人暗自警惕。
    维持着这个局面，沈兰柯收回了手。
    “超脱是什么境界？”沈兰柯问卫恒。
    卫恒也放下了手，同时几片树叶又落了下来。
    【真是不可思议，您竟然达到了那种境界！】
    就算只是看文字，在场的两个人都能感觉出来图灵流露出的惊讶和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