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余染从他的怀里挣脱开，两人相视一笑。
    陆祁安宠溺地勾了勾她的鼻尖，“我听院长说你一下午都没有吃东西了，我给你买了点你爱吃的糕点，出去吃点？”
    “嗯。”
    余染转身欲准备随他一起出去，谁知刚没走几步，头一晕，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倒。
    “小余！”
    一旁的陆祁安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怎么了？还好吗？”
    余染稳了稳身形，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开口，“没事，老毛病又犯了。”
    “......”
    老毛病？
    陆祁安眉心一跳，心头不知为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心里的不安犹如魔爪一样毫不留情地攥住他的心脏，肆意踩躏，让他的精神瞬间紧绷。
    下一秒。
    他温柔的脸色阴沉下来，“什么老毛病？”
    余染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顷刻间呼吸一滞。
    他这是什么眼神？
    淡蓝色的眸子里翻涌着一抹复杂的情绪，在灯光的映衬下有些晦暗不明。
    余染看不懂，只觉得被他盯得有些紧迫。
    她慢慢收起自己的手，一脸乖巧地看着他，“你别这么看我，我没事的。”
    陆祁安凝神看着她，面容严肃，“我在问你，什么老毛病！”
    “我……”余染讪讪地眨了眨眸子，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
    向来温柔如水的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很难让人适应。
    在他的逼视下，余染还是老实地说了出来，“就是……偶尔头疼，缓一会儿就好了。”
    “头疼？”陆祁安忍不住皱起眉头，“不行，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余染听到医院两个字，猛地向后退了两步，一脸抗拒，“不...不用去医院，我真没事。”
    顿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冷冷喊了她一声，“小余！”
    余染怎么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到去医院的那一步。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
    为了消除陆祁安的顾虑，余染保证，“等小郁回来，好吗？”
    陆祁安抿了抿唇，正准备说什么时，手机响了。
    “我先接个电话。”
    “嗯。”
    “喂?” 那边的声音有些沉重，“祁安啊，你让我调查的这事怎么这么不对劲？”
    陆祁安蹙起的眉心又紧了紧，“怎么了？”
    “那女人这几年一直在戒毒所里，哪里来的孩子？”
    “戒毒所？”陆祁安惊呼一声。
    “对。”向望继续说道：“前不久刚出来，我现在能查到的只有她的居住地址。”
    陆祁安立即应声，“先发给我。”
    “好。”
    “向望，能不能再帮我个忙，查查她的人际关系。”
    向望也是很爽快，“没问题，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看他挂了电话，余染迫不及待地问他，“是有小郁的消息了吗？”
    陆祁安点头，“查到那个女人的居住地址了，我们现在过去。”
    听了他的话，余染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依旧是惴惴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你们刚刚说的戒毒所又是什么意思？”
    陆祁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路上再和你细说。”
    “好。”
    两人正要抬脚出去时，陆祁安却又拦住了她，“小余，我们说好了，宋郁回来后，你必须和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余染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嗯。”
    从福利院出发到宋郁妈那里，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
    路上，自陆祁安和余染说了带走宋郁的人有可能不是他的妈妈时，车内便陷入了一片沉默。
    两人各怀心事，整个车里的氛围格外凝重。
    余染静静的望着窗外，内心十分忐忑。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宋郁妈妈的话，那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等下，见了她，她要说什么？
    宋郁现在的状态又怎样？
    无数个问题把她搅得一团乱。
    过了好久，一阵电话铃声打破车里的氛围。
    余染看了眼来电显示，接听。
    “余染，你在.......”
    “小余，我们到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余染看了一眼陆祁安，又看了看窗外，早已无心在回应电话那头的人。
    “岑让，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下我再回你电话。”
    “嘟嘟嘟......”
    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岑让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刚刚那个声音......
    是陆祁安！
    ******
    他们要找的位置很偏僻，是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在几经询问下，终于找到了具体的位置。
    破旧的房门不断被敲响，犹如迅疾的鼓点，一下接着一下，沉稳有力。
    余染站在陆祁安的身后紧张地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大门。
    她要怎么面对那个女人？
    她要怎样从那个女人手中带走宋郁？
    过了好久，那扇门才缓缓打开。
    只见一个穿着邋遢、身材干瘦、面部十分憔悴的女人扶着门把手，不耐烦的嚷嚷道：“谁啊，烦不烦啊？”
    两人当场愣住。
    她是......带走宋郁的那个人？
    和监控上的人一比......
    像、又不是很像......
    余染再三打量了下，犹豫片刻，“你好，你是宋郁的......”
    说到这，她已然没了声音，“妈妈”两字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
    余染抿了抿唇，准备再度开口时，却被女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不是，你们找错人了。”
    说完，她便要关上房门。
    而陆祁安却向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了那扇即将合上的门。
    女人见状，凶巴巴的看着他，“喂，你是不是有病，小心我报警啊。”
    “你报吧，你看警察是抓我们，还是抓你！”陆祁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丝毫不留情。
    听到他的话，女人有些急了，“我都说了是你们找错人了。”
    陆祁安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我们找没找错，用不着你来说。”
    他一把推开房门，女人被带得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不足30平的房子，又脏又乱，唯一一扇窗户还被窗帘给遮住，屋里又没有开灯，导致里面一片昏暗。
    陆祁安向前走了走，想借着走廊的光寻找着灯的开关。
    谁知刚走进去两步，空气里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瞬间直冲鼻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里，哪像是给人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