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谁的清白谁的绿帽
作者:薛定谔的小月牙   论我该如何苟成武林盟主最新章节     
    九月十七日,太子中风,东宫走水,圣人震怒,命神策军驻守太极宫,五时一岗变作三时一岗,昼夜加强巡逻。
    九月十八日,圣人突发正疟,浑身颤抖,口不能言,太子母妃赵贵妃参政,代圣人议。
    九月十九日,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联名上书后宫不得干政,请圣人另立皇储。
    九月二十日,尚书省大臣在家突发恶疾,在家中病逝。
    九月二十一日,中书省大臣上朝途中不慎坠马,被马踢成重伤,告病在家。
    一时间,朝堂上人心惶惶,剩余的门下省大臣亦不敢再妄议朝事。
    大权迅速落入太子母妃赵贵妃手中,赵贵妃与宦官勾结,纵横朝野。
    晋康县主是太子所宠,又是赵贵妃宠爱的娇孙,地位如日中天。
    九月二十八日,赵贵妃做寿,晋康县主公然下套,欲当众诱奸“长安仙君”卢四郎。
    幸好,关键时刻,忠叔反手迷晕县主,将卢阳换下,随手抓了个小厮顶上。
    本是应急之策,谁知第二日,一纸婚约直下,令国公府世子卢阳与晋康县主择日完婚。
    假的成了真,真的又成了假,这件事让国公夫妇愁白了头,谁也不敢再提小船夜上的偷梁换柱之事……
    “那,若有一日,晋康县主知晓了真相,你打算如何?”
    我面带难色,小声地问道。
    “不知道。”
    卢阳苦笑着摇了摇头:
    “暂且顾不得那么多,先瞒过眼前,瞒得一日是一日吧……”
    他的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了一丝无奈。
    依稀记得今年春日,贞儿与自己在凝香馆的杏花楼上初遇时,贞儿问他可否愿意为家族计,那时的他,说什么?
    说不在意?
    “呵。”
    卢阳的心里扬起一抹苦笑。
    “如今,只过了一个春秋,我才明白贞儿当时言语中的深意……真是世事难料……”
    他心中凄然,幽幽地叹出一口气。
    不自觉地紧握我的手,将我轻轻拥入怀中,用下巴顶着我的脑袋瓜子,坚定地说道:
    “你信我,我会护好你。”
    我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咚咚”直响。
    隐约中,似乎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气,心头不禁微微皱起。
    接下来的几日里,晋康县主仿佛已经充分掌握了我们的一举一动,不论我们身在何处,她总能迅速地出现在附近。
    巳时,我与卢阳在挽春楼里喝茶,她便在邻桌打盹儿;
    未时,我与卢阳出门逛街,她便在旁边掀翻了店家的糖水铺子。
    直到惹得卢阳大打出手,将她身边的黑甲卫兵都狠狠地教训了一番时,她才巧笑嫣然地收了手,对着卢阳又扑又抱又搂,看着卢阳一张俊脸似乎都要黑得滴出血来,她满意得呵呵直笑。
    偶尔做过分了,我便用小石子扔她,连着几日下来,晋康县主的手背都被我打掉了好几块皮,但她仍不知羞似的,乐此不疲。
    “这女人怕是有病。”
    公孙羽坐在我的窗棂上,愤愤地抱着不平。
    我挑起眉来,看了他一眼,答道:
    “她有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倒是你,怎么还不走?”
    公孙羽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冷哼一声,默默地擦着他的剑,闷声说道:
    “爷爷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与你有何干系?”
    啧,还不高兴了。
    我悻悻地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再多言,就想将他扔出窗外去,忽又见窗棂外,伸出一把折扇。竹为骨,纸为衣,端的是一派风流。
    赫然是楼上住着的白面书生,他摇着扇子,从窗外探进头来,看着我嘻嘻笑道:
    “明姑娘近日就在长恨山庄里作客哩,他可不敢回去,哈哈哈哈哈哈。”
    “苏府,苏谪。”
    我柔声答道。
    白面书生微微一抱拳,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朗声说道:
    “正是在下,听惯了七爷的威名,却不曾想竟是一位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想来小妹苏婉的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怕是要让位了。”
    他的话语风趣逗趣,实在是会说笑。
    我不禁抿着唇,缓缓回了个礼,正想搭话,却听公孙羽坐在窗棂上凌空飞出一脚,踹了过去,骂道:
    “臭鼻涕虫,要你多话。”
    接着他又是连踢两步,引得苏谪提扇格挡,但公孙羽的身法极快,出手异常矫捷,苏谪一个不留神,右肩头便被踢中了一脚,疼倒是不疼,只是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子,在白衣上豁然显眼。
    “啊!我的衣裳!”
    苏谪的脸色迅速黑了下来,他剑眉冷竖,冲着公孙羽哇哇直叫:
    “你这个胆小鬼,你骂谁。”
    “骂你!”
    公孙羽冷哼一声,毫不示弱,“噌”地一声,剑已出鞘。
    “好哇!你敢不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苏谪咬着后槽牙,咯咯直笑。
    “如何不敢,怕你不成?!”
    公孙羽豪气干云,几个纵跳便翻身跃上了隔壁的屋顶,嚷嚷道:
    “来啊,谁不来谁是小狗!”
    苏谪被公孙羽一激,也连忙闪身追了上去,直喝道:
    “看我这次不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开花就开花,看是谁开花!”
    公孙羽足尖一点,飞身跃进了一片密林中,苏谪紧随其后。
    我看着他两远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嘭”一声合上了窗棂,拿起包袱准备与卢阳一同返回长安。
    骏马飞驰,马蹄声在晨曦中嗒嗒作响。
    晨鼓隆冬,朝阳的光芒染上城墙,将坚硬的石壁镀上一层金色的细边,犹如一道熔炉里浇铸的烫金浆,散发着庄严肃穆之感。
    春明门隆隆开启,人群不自觉地躁动起来。
    两匹轻骑从正在推开的两扇城门之间穿过,疾驰而出。
    “姑娘——”
    “姑娘——你可回来了——”
    正是韦十七和燕儿。
    我翻身下马,心中一片欣喜,多日不见,燕儿长高了不少,几乎与我一般高了。
    她欢快地跑了过来,大大的杏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三月盛开的桃花。韦十七策着马,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目光眷恋,欲说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