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圣光水晶球的传说，海雯也认真听着，时而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
米利斯老师接过话道：“所以我相信，菲露雅手中的是圣光水晶球，否则她不会刻意展示给我们看。也因为圣光水晶球的作用，她才可能在和莉莉安的魔法较量之中拉开差距。”
“米利斯，圣光水晶球只是个传说。”说话的是巴尔娜魔导师，“你可是最不相信传说的人啊。”
米利斯老师往穆辰洲这边看了一眼，向巴尔娜魔导师微笑道：“你说得没错。可魔剑士的传说都成为了现实，圣光水晶球的传说，也未尝不会实现。”
“有道理……”巴尔娜魔导师应道，“如果真的存在，也不知道菲露雅是怎么找到的圣光。”
“任何时候，总会有魔法师去寻找传说中的圣光，数百年来，从不间断。”大魔导师说道，“通过传说的指引，我们知道圣光在北边。但就算往北走到尽头，或是在北风王国的最北边住上很多年，都没有人见过圣光。”
“人们因此而认为传说是假的。也有人选择相信圣光还在更北端，在海面以外的某个地方。”
至此，穆辰洲心中的好奇再度升级。
来到克里特大陆这么久，他几乎没听到有人说起大海。
如果克里特大陆就是亚特兰蒂斯，先不说是不是海王的故乡，再怎么样不至于跟海洋一点不沾边吧？
任何陆地的尽头，不都是海洋吗？站在大海边，总会有人抑制不住好奇，出海探寻的吧？
“那么，有人出海去寻找过吗？”穆辰洲忍不住问道。
出乎预料的是，这个平常的、顺理成章的问题，竟引来了众人异样的目光。
好像这个问题，十分的多余？
大魔导师短暂停顿之后，笑着回答道：“我刚才忘了，穆辰洲有很多事情还不了解。在克里特大陆，人们虽然信奉海神，却没有人出海。因为海上到处是凶险的风暴，出海探险的人，从来没人生还。即使是最勇敢最了解大海的海狼一族，也只能在近海区域活动。”
“是的，穆辰洲。”米利斯老师应道，“海面上的危险超乎想象，魔法师们也无从应对。这也许意味着，人们应该始终对海神保持着敬畏吧。”
穆辰洲涨了知识，很受教地点点头。
海雯在一旁乐呵着脸，悄声说道：“呆呆的咱先生，连这都不知道。”
穆辰洲瞪一眼回去：“还不是怪你这当老师的，不早点告诉我。”
大魔导师将话题带回原本的轨道：“不管来历如何，我们先假设圣光水晶球真实存在。这是很不好的消息。菲露雅拥有圣光水晶球的话，耶西尼亚人会变得不可战胜。”
巴尔娜魔导师对此表示同意：“耶西尼亚军队的确很难战胜。我们这次是侥幸于仙云山的地形限制，才击退了他们，否则，他们军队的实力远不止于此。”
“说得没错。”米拉总管应道，“我曾听说，耶西尼亚军队的战斗方式非常特别，还拥有很多新奇的战争机器。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能连续战胜其他王国的军队。”
穆辰洲听过同样的说法，在临月城旧城区，通过佐波尔的描述。
米拉总管大概是在旅店或者酒馆里听闻了类似的事情，说明耶西尼亚人的军队，已经领先于其他王国。这不仅是军队规模或是战斗素质的领先，是军事理念的领先。
他想起了索罗说过的一个猜想：耶西尼亚帝国，有很厉害的人在为军队出谋划策。
穆辰洲思考之间，大魔导师适时说道：“关于这一点，耶西尼亚帝国内部，肯定有精通战争的人，在为军队提供智慧的果实。”
“军队的训练与作战，战争机器的设计与使用……这些都不像是菲露雅能想出来的点子。”
“我看也不像。”米利斯魔导师应道，“据我了解，耶西尼亚军的统帅是班德勒王子。除了菲露雅，他麾下的剑士曼提乌斯和迦迦纳迪，都有可能是谏言者。对了，还有亚里斯托大臣，也随军征战过。”
大魔导师点点头，代表她所掌握的信息也差不多。
“魔法师专注于魔法，剑士研究剑术，都不像是能治理整支军队的人。不过，那个亚里斯托大臣很可疑。他第一次来仙云塔，我就留意过。他的装扮很奇异，不像地道的耶西尼亚人。年纪虽不大，说话却有着和年纪不相仿的沉稳与见识，似乎比桑芒大学士更加睿智。”
“对，很可疑。”海雯没好气地附和道，“我们在圣瓦伦丁堡见过他。一个王宫大臣，却时常跟军队在一起，说不准那些战争机器就是他让造的。”
穆辰洲对这人也没好感，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那句“不起眼的剑士”。说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和他那身古罗马装束一样让人生厌。
大魔导师长叹一口气，缓缓道：“我们谈论了这么久，无非就是些基于微小事实的大量猜测。菲露雅离开了七年，这期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
“她魔法水准超凡，内心也变得疯狂。她发动战争，甚至可能得到了圣光水晶球……然而七年前，她离开仙云塔的时候，境况远不至于此。她是我的妹妹，我只追回了她带走的《魔法秘密编年史》，没把人带回来，是我的责任。”
“这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现在自责也没用。”巴尔娜魔导师安慰道，“况且，当时她去意已决，也不是你能够左右的，不是你的责任。”
海雯把头凑到穆辰洲耳边，小声说道：“七年前，巴尔娜老师是和妈妈一起去外面寻找小姨的人。”
穆辰洲点头：“原来如此。”
海雯的目光变得虚无缥缈，嘴里喃喃道：“也许，那时候不管换作是谁，都没法挽留住小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