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要，我跟你说，一个我都不要。我死了就死了，我才不跟你一样，这这指望孩子，那那指望孩子。我死了，爱咋咋地，我拖累孩子干啥？”赵言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那小算盘吗？你不就看赵茹大了，过两年可以挣钱了吗？小的还小，还要人带、还得吃奶粉，所以要大的，不要小的。你别以为就你会盘算，就你那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
    “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考虑吗？”赵发大抵是气急眼了，顾不得考虑是处在这狭小的空间，直接抬手对着赵言脑袋就打了下去。
    “你打啊，你打啊，我活着也没啥意思。看到你们这样的爹妈，我都是够够的！”赵言条件性的缩了下脑袋，待明白怎么回事儿后，居然耿着脑袋，开始讨打。
    “干啥呢？”孙虎听着赵发的絮絮念，真是烦，所以看到赵言怼他，瞬间又觉得挺解恨的。
    但是打嘴仗的事态一下上级为打架，这就不行了哈，所以连忙制止。
    “看着这死孩子我都够了，够够的！”赵发咬牙切齿的满脸的恨意，真的是恨不得生剥活吞了他。“滚，别让我看到你！”
    赵发一声呵斥响彻整个车厢，震的人耳膜都是疼的。
    赵言一言不发，打开车门，屁股一扭，下了车，重重的摔上了车门。
    “这冰天雪地的，外面多冷。”霞子看着外面砸向地面的一团一团的雪团，不无担心的说道：
    “而且，刚刚我们还吃个包子，喝点水，他就抱着小妮了，一天滴水未进啊！”
    “死了活该，死了所有人都心静，没这么多事儿了，最好快点死吧。”
    赵发还在愤怒中，所以口无遮拦吧。
    一时车内没了任何声音。
    不知被困高速多久的焦躁，加之父子两个的聒噪，孙虎选择了沉默，先静一会儿再说，至于赵言，一时半会冻不死的。
    再说，赵发年纪在那里呢，说不得讲不得，能出去的也就是他赵言了。
    刚好，出去安静一时半刻吧。
    站在车外的赵言，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脑袋特别清晰的就想起史景过年时回来的情景。
    那天也是，雪下的贼大。
    赵言还偏偏去了父母那里，当他接到史景的电话说回来申城时，赵言第一想法就是赶紧去接史景。
    但是路上积雪那么厚，来时候骑的那个大摩托赛车，根本不可能在这雪地行驶。父母住的地方相对来说比较偏僻，根本就打不到车。
    赵言不顾赵发和马瑛在身后，让他打电话告诉史景自己开个房先住下的劝阻，直接选择了步行。
    只默默的奢求走路时，能不能碰到出租车，碰到出租车可以坐上车，早点接到史景了。
    “噗嗤--”赵言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才是多久之前的美好，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小混蛋，我不知道你开机没，你是不是生气我不打招呼就直接来找你？其实不是我不说，是我担心说了你会拒绝我来！
    现在，我和你回申城那次一样，站在漫天大雪之中。只是，无论多晚，那天你都等到了我，我今天是绝对不会等到你的！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不，应该说是恩赐，让赐我体验你经历过的一切。”
    洛城的史景在关了一天机之后，在经历回去时自己自导自演、自己吓自己的“乌龙”事之后，晚上百无聊赖的无所事事，就果断开了机。
    没想到正拿着手机玩的她，就看到了赵言发过来的微信，看到“小混蛋”三个字，史景泪水忍不住“唰唰唰”的朝下流。
    或许，这是赵言在史景心上刻下的永远的痕迹吧。
    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一个论题大概是，有没有一个城市、一首歌让你想起一个人、一段往事。
    是的，史景是一个称呼就想起太多太多的过往。
    那天晚上，几乎冻僵了的赵言，一字一句的发了很多信息，史景也一字不落的看了每一个字。
    何时？何时开始赵言的只言片语也变成了应付差事般的存在？读研前吧，岌岌可危的婚姻，眼看走到了尽头之时。
    那时史景觉得，或者因为孩子的存在，没了二人世界？加之赵言工地各种所谓的投资，天天问史景要钱，所以手头并不宽裕的两个人，天天吵架。
    刚刚好，把赵茹给奶奶带回她那边上幼儿园，可是结果并无太大改变
    也或者距离产生美？或许分开一段时间就会好一些？
    怎么有距离？回娘家是万万不行的。
    那就考研吧，得到学历的同时，毕业了工作待遇好一些不说。
    而且史景到时决定毕业后选择在这人才相对来说比较匮乏的小县城工作，看看能否让他们安排了家属赵言工作，这样就可以双宿双飞了。
    所以，或许很多人为了报效祖国、为了服务大众、为了提升自我而考研。但是史景最最最早的初衷只有一个，那就是基于自己的婚姻而选择的考研。
    只是，无论如何没想到，研究生毕业证没拿到，两人却已走到了尽头。
    “天冷了，你脚手爱凉，记得买一个暖水袋放被窝里，别一直扛着缩着手脚，不然早上起来人都是累的。还有，给孩子也盖好被子，别冻感冒了。”
    整夜赵言循环播放着“你是我拼命爱过的人”，泪流满面却事无巨细的一点点的交待着史景。
    史景看着一条又一条的信息，最后还是忍不住恢复了：“照顾好自己！安。”
    放下手机，做了深呼吸，想屏息掉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所有记忆，但是似乎效果甚微。
    把屋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一遍，似乎也不耽误脑子的思索。
    “喂---”史景拿起电话打给了爸妈。是的，只有“遭罪”的父母能把她给拉回现实，而不是一味的沉浸在之前的美好之中。
    史兴简单叙述了下赵言家人来了的情况，最后说道：
    “没打算要他们那五千块钱的，最后还是收了。回头我转给你，还有带的那些腊肉、灌肠什么的，也给你们娘两个邮过去吃。”
    “不邮不邮，你们放家里慢慢吃吧。钱就收着，给小妮买奶粉，一人均摊一半，花出去也不止五千了，更不要说人工费多么贵了！”
    原本傲气的史景，是不想要赵言一分钱的。但是既然已经收了，那就拿着，不然也不知便宜哪小姑娘了，不如自己减轻点负担给孩子买奶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