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
    “这他妈谁干的！”
    “你干的！”
    楚明新把小孩从箱子里拎出来，小孩一见楚明新“哇”一下就哭了。楚明新侧头瞪着姜子楚，对着人上去就是一顿王八拳。
    姜子楚憋笑憋得好难受，用胳膊挡住脸，千万不能让人看见他快笑疯了。
    “我帮你打他了，我打他了，你别哭了。”楚明新哄小孩。虽然他是单等着这小孩噶呢。但这小孩活生生站他跟前的时候，他还是真没想把这小孩怎么样。欺负小孩他心里过意不去。
    “杀了他！”小孩狠狠指着姜子楚。
    “你再给我说一遍？”楚明新指着小孩沉声说。
    小孩一见自己哥哥脸色不好，就赶紧闭嘴。
    “这孩子没法教了。”楚明新双手拢了拢头发，就大步走出了屋子，“你们这些人的脑子里就没有人命关天这个概念。”
    他走进院子里，脑子里忽然想起经济学上的一句话：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他陷入了沉思。
    姜子楚从屋子里跟出来。在楚明新身边站了半天。
    “这几日在外面吃得好吗？”
    “不好。”
    楚明新看向姜子楚，一脸委屈的样子，“他们吃肉都不把血放干净。其实肉这个东西只要处理干净单放盐也挺好吃的。熟肉弄不干净，他们吃生肉倒弄干净。但他们吃生的。我可不敢吃。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叫寄生虫。连河里的鱼捞出来都敢生吃。那个东西寄生虫最多了。”
    “寄生虫？”姜子楚疑问。
    “寄生虫就是——就是——”楚明新带着姜子楚到了厨房，从水缸里捞出来一条鱼，“你那个小刀呢？”
    姜子楚把赤金匕首递过去，楚明新拿着匕首抓着鱼就到外面太阳底下了。
    楚明新把鱼剖开，在鱼内脏里找了找，没找到，又在鱼肚子里找。
    “有了。你运气不错。看见这个小白点没有？”
    他摁着鱼肉，摁了摁又把那个小白点挤出来一节，捏着这一小节慢慢拉，一条白线一样的东西就被人从鱼肉中拉出来了。往地上一扔，这东西还在蠕动。
    姜子楚脸色铁青。
    “你把这一类的东西吃进去，或者把它们的卵吃进去，它们就会在你身体里安家。它们还会在你身体里繁殖，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然后你就会生病，然后你就死了。”说着，楚明新就恶心地把那个寄生虫踩死了。
    “走吧。醪糟鱼走起。”他拎着鱼回厨房，“唉。要是有豆腐就好了。”
    看着楚明新的背影，姜子楚打了个抖。然后就看见平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边上了。
    “你去看着小王子。咱看着不合适。”
    姜子楚耷拉着眼皮看着平平，笑了笑也不说话，就去了。
    见姜子楚进屋后，平平就赶忙离开这座宫殿往太后的宫殿那边去了。
    他容易吗他！
    一见到太后，他二话不说就跪趴了地砖上，而太后呢，看见平平就拿起自己手边东西，不管是什么照着平平身上就是一顿砸。
    “吾再与你最后一次机会！如若不能将吾儿全须全尾的带回，吾将你这该死的阉奴拖去喂狗！还有你那在司空司做小吏的侄子！快滚！”
    平平将头磕得砰砰响，向太后保证能将小王子带回来后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唉……
    左右为难。
    他这下算是真正被夹在中间了。
    他揉了揉脑门，就听到“嘻嘻哈哈”声，侧头一看，是一群小黄门和宫女在偷看他窃窃私语。
    平平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保持着原有的步速，不紧不慢地往回走，细细思考着这个事情要怎么办。
    左思右想，他除了一死，便无其它办法了。
    唉……
    主子说他是条狗——
    最起码做条忠犬吧。
    在进入自家主子寝宫前平平掸掸身上不存在的土，整了整衣袖，这才走进去。
    饭香四溢，这是自家主子做好饭了。
    走进厅堂，见主子和小王子正在吃饭，正要行礼，就见主子朝他挥手，指了指厨房方向。他行礼出去了。
    进去厨房以后，见厨房内另摆了一桌饭食，姜子楚正坐在桌边等他。
    “呜~”
    他不能自抑地掩面痛哭起来。
    “堂堂大黄门，教人欺负成这样——”话说一半，姜子楚端起麦饭吃了起来。
    “你！你你你！”平平气得眼泪都憋回去了，一边跺脚一边手抖着点姜子楚，“你！连你都嘲笑咱！咱绝不与你干休！与你拼了！”
    姜子楚一扬手，点了点自己旁边的位子，“吃完饭再拼。”
    平平坐下吃饭。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姜子楚又嘲笑他。
    “啊！”平平端起一碗汤就要去泼姜子楚。“别。”姜子楚抬手制止，“你主子亲手包的汤圆。你泼完有种别再捡起来吃。”
    平平把碗放下了。吃了一个汤圆，他想到什么就问：“主子桌上怎么不见汤圆？”
    姜子楚拿筷子夹菜，见了桌上的鱼，就蹙眉将鱼往平平那边推了推，然后才说：“他不想让别人知晓他懂这些。屋里有些东西得在走前该拆拆，该砸砸。比如那烤馕的炉子，要砸了。擀面杖，要烧了。”
    平平点头，“吃完就干吧。”
    到晚些时候，楚明新让姜子楚照看韩止痛，并且严重警告他不许虐待小孩之后，就跟平平在院中站在了一处。
    “今天你去找太后，太后怎么说？让你杀我，还是救那个小孩。有个章程没有？”
    “主子，太后的章程哪里会告诉奴婢呦。”
    “看你脑门磕的。那她今天跟你怎么说的？你原模原样给我说一遍。”
    “这、唉。”平平把太后的话复述一遍给自家主子。
    “哦。”听完之后楚明新先没说这个事情怎么办，而是疑惑起了另一件事，“宦官的亲戚还能当官呢？”
    主子的话让平平感觉有点不妙。
    “不好意思。”楚明新笑笑说：“我印象里的宦官亲戚呃——是为害一方的地头蛇。再或者是找个小宦官认干儿子。没见过宦官亲戚当——”他顿住。
    他扶着下巴陷入回忆，三国演义里面曹操他爸还是他爷爷好像就是宦官？
    先不管这些。楚明新说起了正事。
    “太后不说她的章程，我来说说我的章程吧。然后等下我睡下后你再去找一次太后，这么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