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凑热闹的瞎老仙
作者:金沙拍云崖   玄幻:剑酒一江湖最新章节     
    京城的热闹传之四海,群英会,一听这名号便是场难得盛会,怎么缺得了爱凑热闹的瞎老仙儿呢。
    正巧在博州“游戏人间”的瞎老仙闻讯后便带着他的乖徒儿赵铁牛顺着商道去往京城。
    博州与京城就隔着两州之地而已,赶得上。
    他那乖徒儿赵铁牛在陇西玉州的古城县时还是个喜欢吃糖葫芦的垂髫小儿,如今两年时光转眼一过,十岁少年身材出落的仅仅低瞎老仙半个头,许是平日吃食不错,白净净的,若不是那一身不起眼的麻衣粗缯,倒像一位上学堂的读书郎。
    可惜这铁牛的名字太那啥了,不该啊,作为走南闯北的算命先生怎地给徒儿起了个这名字。
    不知是瞎老仙的恶趣味还是他老人家期望乖徒儿长得跟牛一般壮实才称心哩。
    一路上,遥山叠嶂,远水澄清,风和日暖,野店村舍。
    瞎老仙带着徒儿时而花上几个大子儿借乘送货的驴车,时而凑近赴京商队中蹭个顺风车。驾车的车把式瞅他个花白老头是个瞎子,发善心允他俩搭个车尾。
    一路来,渴饮饥餐,不止数日,辗转千里,来到京郊。
    京城南门,人多口杂乱纷纷,排队进城的多,出城的少。
    赵铁牛将瞎老仙暂安置到一处茶摊儿歇脚儿吃茶,自个儿凭借身材的优势挤挤抗抗来到城门口看个真章,原来是欲入城的江湖人在接受官府盘查呢,怪不得排了这么长的队伍呢。
    混在人群中暂留一盏茶工夫瞧个细章后,才转身又是一顿挤挤抗抗出去,期间惹来某些脾气暴躁的草莽英豪好一顿谩骂。
    大家排队进城没意见,队伍前进得比蜗牛还慢,难免滋生些怨愤来,又不敢在此“撒野”,也就动动嘴皮子的劲儿。
    若不是看他一脸稚气,排队的江湖“前辈”们少不得使个手段,让其吃个暗亏。
    铁牛来到茶摊儿前,端起师父帮他凉得一大碗茶,先仰头咕噜噜浇进肚子,抬起袖子抹了下嘴角才言道。
    “师父,官家在前面盘问底细呢,进城的队伍排了老长了,城墙上站的都是弓手。咱要是排队的话,这时辰怕是赶不上了。”
    “哦。怪不得平日里咋咋呼呼的粗夫不闹腾呢,走吧,找家住的地儿,咱爷俩暂时不进城了。”瞎老仙放下茶碗慢悠悠道。
    在得知官家在城门口盘问江湖客底子后便决心不进城了。
    瞎老仙气感敏锐,此刻坐在茶摊边儿还能暗暗感应到城墙几处气息莫明,定然是京中高手在此匿身,多半是那黑冰台所属在威慑众人。
    人混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进城不进城吧无所屌谓。
    似他这般作态的江湖客还不少,可以这么讲,能挤在城门口叫喊要进城的排队江湖人基本是“清白之身”没啥污点的。
    当然在城门口知难而退的不说有案子在身,可以说是怕惹来不必要麻烦的。
    至于真是怕麻烦还是背着案子,谁又能说得清呢。
    没看驻守在城门口的黑冰台秘卫们即使瞅见了也不搭理嘛。
    再者说了,城里的食宿多贵啊,兴许现在城里的客栈都客满了呢。
    来者皆客,若是不安分那就另当别论咯。
    更不提城外河寨那里早就人满为患了,听说那里可是乱得很,河寨中几位势力暗地里邀请黑冰台的高手前去“挣”了几份悬赏。
    铁牛一手拿起瞎老仙脚边的包裹,一手抬起师父的探路竹竿,引导他走向茶摊外。
    抬眼瞅下这天色,还工夫寻个夜宿的地儿。
    城外的客栈,车马店早客满了。不过仔细找找还能遇到好多农家往外租赁空屋,里长可是说了,这钱不赚白不赚。
    若是怕那些江湖客生事,尽管报官,城里的官爷一定替他们做主。
    铁牛引着瞎老仙往一处窄巷子深处走,前面领路的是一老实巴交的老汉,低头哈腰地在前引路。
    “小哥且放心,屋子干净透亮,绝对令两位住得踏实。”孙家老汉弓腰边走边吹自家的茅草屋有多好。
    其实吧,铁牛跟着师傅这几年在外闯荡,餐风饮露是常事,夜宿荒庙也司空见惯,只不过难得遇上这般声势的热闹,能休息好也是极好的。
    一间柴屋一天才六百文,简陋是小事,比那脚臭汗酸到熏死苍蝇的大通铺划算多了。
    以前铁牛跟师父可住过那种大通铺,睡一宿后衣服上被熏陶的那股脚臭味洗几次都洗不干净,他宁可夜宿街头。
    自打被他师父捡到后,他没咋受过饥苦,唯独这脚臭味是真的“抗不住”。
    瞎老仙是个有大能耐的老头,使秘法将那条怪鱼封印在他肚子里,并令他严守其口不得与外人泄露半点关于那鱼的事儿。
    铁牛明白,肚子里藏的那条怪鱼是个宝贝,很是奇异。他偶尔夜里睡不着时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那条怪鱼说话呢,梳子。。。壬子之类的。
    他不知那怪鱼是一柄灵剑的剑灵,利用上百年才消化了一缕龙气,灵智是有那一点点,但不多。其实它是在骂人。
    竖子!不当人子!有种再来。
    可惜铁牛听得不太清,也没敢同师父讲。
    再者,师父似乎“忘记”了他肚子还有条怪鱼的事儿。
    铁牛同师父就在城外福通巷的一户人家住下,柴屋虽小,却能避风挡雨,炕上铺的新鲜干草是农家老汉刚换的。
    孙家老汉是城里一富户家的佃农,主家性子温和不刻薄,农忙时还给佃农管饭,孙老汉种了大辈子田,才建的这小院起的屋。
    小院紧守着京郊做啥事比较便利,进城只需一炷香的工夫,日子勉强过得去,断不了嘴上那点口嚼,到年底能给儿媳小孙子扯上几尺新布作新衣,这就心满意足了。
    家里独子独孙,儿子跟主家的小公子当马夫赶车的,老伴儿身子骨不好,只能在院子里转悠,自己除了种田农活外还在院角种了点菜,一季下来能收成几两碎银子给老伴儿买包药喝。
    院子狭窄,起了三座茅草屋,他和老伴儿住一间,儿子一家占一屋,新修葺的柴屋以前是个柴棚子,还是前几天他和儿子忙里偷闲私建的,墙面涂得黄泥还没干透呢。
    里长倒是知晓却没吭声,按照惯例起新屋是要缴税的。
    穷人家就这光景,啥都是紧巴巴的,即使生病不到紧要时不去找郎中买药喝,实在是太贵了。
    廖爷在河阳老家那副作派比较另类,要被同行“排挤”的。
    瞎老仙在老汉家住下后,白天就在巷子口摆摊,额,算命看相。
    他老人家是个瞎子,在摊子前没少被路过的行人嘲笑,瞎子咋看相?
    动嘴嘲笑的不少,坐下来“谈生意”的不多,一天下来能有个二两银子就算旺市了。
    能来京城凑热闹的江湖客真没几个穷哈哈,一路上食宿车马的,没点钱能走远路?
    穷汉不入此中热闹,京城是啥地方?一串糖葫芦敢卖上百文钱的繁华地儿,是一般江湖人能待的地儿?
    不论是练武还是修道,可费银子了。
    轻易莫入此门,否则退路很不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