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樊清一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
    跟他以前认识的怯懦爱笑讨好他们的那个樊清一，像长的想象的两个人。
    “……她是个寡妇！是个克死自己男人的扫把星！被婆家休了，撵出去的，这种人开的店，你们还敢吃吗？”
    他得意且带着浓烈的报复心态，扫视闻声看过来的店内客人后。
    想从他们脸上看到厌恶、唾弃，与他站在一处指责甚至谩骂樊清一。
    谁成想，那些人一脸的见怪不怪，对着他嫌弃的嘟囔了一句，“又来。”
    “怎么那么多人见不得樊嫂子好？”
    “这戏码以前早演过了，啧啧，哪来的傻缺……”
    “听着像白嫖不成，恼羞成怒的。”
    周围响起哄笑声。
    李桑臣，“……”
    怎么回事？
    他扭头去看宋有为夫妻。
    江艳红看傻子一眼观看着他。
    “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给老娘滚！宋有为，把他给老娘丢出去！”
    “哎，媳妇。”
    宋有为有力的应了声，扭住李桑臣就往外拖拽，李桑臣大嚷大叫，脚踢腾着险些踹翻放在墙边的桌子，摆放在上面的调料、酱料不少晃洒出去。
    几个客人看的直皱眉，有人站起来，抬着李桑臣的腿，排队的人笑眯眯的让出一条道，看着两人合力把李桑臣给丢到了店外的大路上。
    “啊！”
    李桑臣一屁股墩在冰凉的地上，疼的一激灵。
    看热闹的客人却哈哈大笑，齐声拍手叫好。
    王佳佳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幕，看着眼神有些发冷的樊清一，张嘴辩解，“二、二婶，我是李桑臣的对象，这……都是一家人，你这样做是不是过了？”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他来占便宜有你一份功劳吧？”
    江艳红挡在樊清一身前，一口唾沫啐到王佳佳脚下，顺手捞起扫帚，举起来，“滚！”
    “那、那我改天再来看二婶。”
    王佳佳挤出一抹笑，灰溜溜的小跑出店，走了。
    “佳佳。”
    李桑臣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追上去，“你别生气，那扫把星今儿个就是仗着人多，改明儿……”
    “李桑臣！”
    王佳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们李家人是不是傻？！放着这么一颗摇钱树，你们居然……”
    “摇钱树？”李桑臣没听明白。
    王佳佳看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王佳佳点着他的脑门，一使劲儿，李桑臣哎呦一声，脑袋朝后仰去。
    “ 说你蠢你还不服气！你二婶这个店，你知道有多赚钱吗？她家这旋转小火锅打从开始卖，生意就没差过，我可听我们车间那些小姐妹说了，一个锅子她们少说能吃掉一块钱。”
    “才一块钱……”
    李桑臣不以为意，王佳佳看傻子一样看他，“才一块钱？那是一个锅子一块钱，她那店里少说几十个锅子，一天就是几十！她一天卖中午和晚上，那就是小一百，一个月是多少，你算算……”
    她也是刚才从店里被撵出来时，脑袋一热，突然想到的。
    “一天一百，一个月……三、三千！我的妈诶！”李桑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王佳佳点头，“对！”
    她看着李桑臣，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这么好的机会，她没儿子，你说几句软话，把她哄住了，她以后挣的钱不都是你的吗？”
    李桑臣眼睛猛的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到时候你有了钱，咱们在镇子上置办套房子，你再拿钱疏通一下关系，转了正，咱们就是正儿八经的双职工，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李桑臣的眼睛越来越亮。
    王佳佳眼底掠过一抹嫌弃，面上却丝毫没显露出来。
    现在不是她挑肥拣瘦的时候了，她在厂里挑了几个正式职工，有几个相处的都差不多了，但对方家里人一打听她的工作，再打听到她这工作过了年就得给她弟弟，处对象的事就黄了。
    就李桑臣跟条哈巴狗似的一直追着缠着她。
    她嫌他不是正式工，嫌他家在农村。
    以前觉得他有个二叔，能帮他转正，也不是不行，但他二叔死了，她就没指望他了，就身边没人一直吊着他而已。
    现在，他又冒出个这么能赚钱的二婶！
    只要他能把他二婶的钱搞到手，让他二婶以后赚的钱都归他，那她也可以不嫌弃他农村泥腿子的身份……
    “桑臣哥，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的，但……咱们不能喝西北风不是。”
    她说着话，还轻轻蹭了李桑臣一下。
    李桑臣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又激动又兴奋，“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是真心喜欢你，想跟你结婚的，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找我爷奶，找我爸妈，他们肯定有办法从樊清一那要到钱的。”
    “桑臣哥，要钱只能要一时的，最好是……”
    她凑到李桑臣耳边，低低的说了两句。
    李桑臣眼睛亮的惊人，“我怎么没想到？佳佳，你真是太厉害！这样以后我们每个月什么都不干就能有几千块钱的进账……”
    “桑臣哥，你说你爷奶已经把你二婶给休了，他们会不会不好意思找她要钱？”王佳佳有些担心。
    “不好意思？”
    李桑臣扑哧一下笑了。
    “那不存在的！ 他们要是知道那扫把星一个月能赚多少钱，说不定都等不到明天。”
    他说对了。
    李大嫂一听樊清一居然那么能赚钱，当下就坐不住了。
    “真的？”
    李桑臣点头，“真的！妈，那可不是一百两百，那是三千啊！这还是我跟佳佳估算出来的，可能比这还要多……”
    “还要多？！”
    李大嫂眼睛瞪大，倒抽一口凉气，“我的老天爷！”
    李老大瞳孔微缩。
    李大嫂一脸贪婪，“我的妈诶，那扫把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这么能赚钱？”
    “不管什么狗屎运，她赚的那都是我们老李家的钱！”李桑臣笑的意味深长。
    李大嫂眼睛一亮，随即皱眉摇头。
    “她早被你爷休了，不是李家人了，会把钱给家里吗？”
    说着，去看李老大，“他爸？”
    “她给不给由不得她！”
    李老大瞥了儿子和媳妇一眼，“你们先把嘴给我闭严实，这件事谁都不要说，我先去镇上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如果她真这么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