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个手印。”
袁阔海忽然指着玻璃窗道。
高俊赶紧看过去，微微发绿的厚玻璃擦的干干净净，怎么看也没看到所谓的手印。
“右上方，靠近窗框。”
袁阔海提醒一句。
高俊移动视线，在抵达所说位置时，目光一凝。
那里的确有个手印，但比刚出生的婴儿还小，不仔细看，会当成麻雀的爪痕。
他不明白袁阔海为什么说是“手印”，这也差的太远了。
然而，作为享受专家补贴的刑侦专家，高俊并不认为袁阔海会判断错误。
或许看出他的疑惑，袁阔成解释道：
“东南亚那边信奉邪教，经常用死去的胎儿做法，这个手印很可能是刚成型胎儿的手印。”
高俊顿时僵了。
战场上的残肢断臂他不怕，死去胎儿却觉得有些惊悚。
“你不会说……”
“我什么都没说。”
袁阔海打断了高俊的话。
高俊只好闭上了嘴。
这之后，袁阔成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一副墨镜戴上，转了一圈档案室后再次停在玻璃窗下。
“这里果然有问题。”
他轻声说。
高俊心痒不已，袁老到底看到了什么？
“能不能？”
“能。”
袁阔成取下墨镜，递给高俊。
高俊赶紧接过戴上。
“卧槽！”
他惊呼一声，眼前全变了。
玻璃窗上布满了手印，和那个疑似胎儿手印一模一样。
再看四周，档案室像极了小黑屋，一排排的档案架如同一个个格子，每个格子里放着一个人的档案。
他看了眼脚下，一片深沉无比的黑暗，无数黑雾蒸腾漂浮。
忍不住，又看了看焦尸。
那竟然是一个趴在桌子上的骷髅。
似乎留意到高俊正看过去，骷髅缓缓坐直身体，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声音太轻，又或者发不出声，高俊完全不知所云，忍不住靠近些。
哪知道，等他来到办公桌边时，骷髅竟然一跃而起，张嘴咬了过来。
骷髅嘴角甚至可疑的有口水流动。
想躲开，谁知道脚下的黑雾猛然腾起，将他死死缠住。
不过一瞬，高俊整个人就僵住了，一动也没法动。
眼看被骷髅咬住，身体猛然后仰，墨镜“啪”的掉在地上。
回过神来，高俊才发现拉他的是袁阔成，此时，正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墨镜。
他赶紧看向焦尸，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正配合秦宁体检呢。
袁阔成看他后怕的样子，微微一笑，没有开口，甚至没问他看到了什么。
反倒是高俊，有些忍不住，问道：“袁老，戴眼镜看到的都是真的吗？”
袁阔成微微一笑：“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戴眼镜看到的就一定是真？你确定？”
高俊差点脱口问：“看到的都不是真，那还有什么是真？”
但，不知怎么的，没问出口，反倒越琢磨越觉得袁阔成话里有说不出的深意。
“是什么怪东西？”
他心中充满疑问。
如果是鬼，显露出来的不应该是骷髅，而应该是死去之人的正常形象。
当然，如果是正常形象，查到对方身份就不难了，离案子水落石出也就不远了。
“墨镜能再借我戴戴吗？”
高俊有心搞清楚疑惑。
本以为袁阔成会拒绝，谁知道人家淡淡一笑，将手里的墨镜递了过来。
“谢谢。”
高俊赶紧接过戴上。
奇怪，看到的东西和不戴时一模一样，只是亮度低了。
这不奇怪，墨镜本就有遮光的作用。
视野里，焦尸还是焦尸，没变成扑人的骷髅。
水泥地还是水泥地，没变成黑雾缭绕的黑暗。
档案架亦然，没变成一个个的小格子。
“怎么会这样？”
高俊摘掉墨镜，惊讶的看向袁阔成。
他怀疑，这与袁阔成有关。
对方应该有某种特殊能力。
袁阔成淡淡一笑：“看完了？看完把墨镜还给我吧。”
高俊再次戴上墨镜，和第二次看到的一样，再无变化。
于是，他只好摘下墨镜，还给袁阔成。
“袁老，您是不是已经看出死人是谁了？”
奇怪的很，高俊直觉这个猜测是对的。
“还要找到证据。”
袁阔成大大方方的说。
这话无疑承认了高俊的猜测，那就是他的确知道被害人是谁。
“不是曹文？”
高俊问道。
袁阔成点点头：“的确不是他，是个替死鬼。”
穿着曹文的外套，戴着曹文的昂贵手表，借以掩人耳目，混淆视听，偷天盗日，不是曹文就是曹文的亲近之人。
高俊并不怀疑周书记。
如果是周书记，没必要在轧钢厂。
在厂里出事，无疑打他一把手的脸，是自己给自己扣屎盆子。
周书记疯了才这么干。
嫌疑最大的还是曹文。
这招偷天换日，如果不是袁阔成，估计很难被看透。
真相查不出来，焦尸就只能以曹文的身份结案。
真正的曹文就安全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不是曹文，又是谁呢？
而真正的曹文又在哪里？
曹文在哪里？
曹文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睁开眼就看到红通通的两颗眼珠子，差点被吓尿。
动了动，发现手脚被反绑的死死的。
四圣试八戒那集电视剧结尾，猪八戒被吊在网里，手脚反绑的方式就是曹文此时被绑的方式。
“这踏马是哪里啊？”
他呜呜呜的说。
不是不想喊出来，是嘴巴被堵上了。
眼睛虽然看的到，但所见之处乌黑一片，空气里似乎还有淡淡的腥臭，鸟类羽毛散发出的那种气味。
“有人吗？”
他又呜呜一声。
又挣扎了一下，没想到身子居然歪了，所处之处似乎并不是地面。
他赶紧老实下来。
冷静过后，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滴答！滴答！
像是血管流血的声音。
曹文吸了吸鼻子，是浓郁的血腥味！
“我受伤了？”
他激烈挣扎了一下，身下椭圆的筐还是篓随着猛然歪斜。
“卧槽。”
他赶紧停下动作。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蹭到了哪里，手腕火辣辣的疼。
滴答！滴答！
“妈的，我真受伤了，流血了！”
滴答声响亮的宛如雷声，曹文顿时一阵头晕胸闷。
滴答！滴答！滴答！
或许是幻觉，流血的声音更加密集了，而这意味着流血速度在加快。
“我要死了？！不，我还没活够！”
曹文呜呜呜的挣扎，顾不上身下的物体是否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