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科长还真为海涛的事费尽了心思。
    他打了几家企业领导的电话，都是因为资质不符合条件，而放弃参加培训。
    佟科长又拿出了政府发的文件，他又咨询了负责培训的企业管理科的邹玉华科长。
    佟科长当时在政府办的时候，邹玉华只是一名科员。
    佟科长想，我还是拿出我以前的资历，给邹科长打个电话，试探一下，能否给我个面子。
    “邹科长，你好。”
    “我是原政府办的佟宝东。”
    “佟宝东，我没有印象呀。”
    “邹科长，五年前我在政府办，现在又调整岗位了。”
    “邹科长还是不明白，佟宝东这个人，你说有什么事吧？”
    “邹科长，有一个企业经营管理培训的事，是咱们发的文件吗？”
    “是我们发的。你们就按照文件的内容要求，上报培训人员就可以了。”
    “邹科长，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什么事，你说吧。”
    “邹科长，我有个朋友，非常想参加培训班，听听专家的讲课。”
    “这个问题，如果他是公司的中层领导，由他们单位确定后上报，不就行了吗？”
    “邹科长，我的朋友是一个自由创业者，他想提升一下自己的水平，非常想去听听专家讲课。”
    “我这个培训，针对的是单位，不是个人。”
    “邹科长，让我的朋友占用其他单位名额，那样可以吧？”
    “佟老兄，这个培训一般都是大中型企业的中层领导，我们这里都有备案。有些问题，我也不能说的太明白了。”
    “好的，邹科长。我明白了，谢谢你。”
    佟宝东放下电话，心想，原来我办事，不客气的说没有办不成的。
    现在不同了，你离开了那个位置，心态就要放平了。
    不能总是拿老眼光看待现实问题，一切按规矩办事，也是当今社会发展的主旋律了。
    我电话也打了不少，心也尽到了。虽然没有什么结果，但是我还是要给孙总汇报一下。
    还是让孙总这个老将出征吧。
    佟科长去孙总办公室，连门也没有敲，直接进去了。
    “佟科长，进办公室敲门的规矩，从你这里就破了。”
    佟科长一进屋，就坐在了沙发上。
    “佟科长，你是对我有意见呀，还是在家里受委屈了？”
    “现在的人，真是他妈的‘势利眼'，转眼就不认人了。”
    “什么事啊？生这么大的气。”
    “孙总，关于海涛参加培训，我认为是很简单的事，可是，我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办成。”
    “哦，还有那么复杂吗？”
    “我开始问的那几个单位，也是我比较熟悉的。人家说公司不符合政府文件规定，也就不报名参加了，这个情况，我可以理解。”
    “刚才，我给人社局负责培训工作的邹玉华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有个朋友是自由创业者，想听听课，提升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你猜他说什么？他说，这个培训对公不对私。”
    孙总听了之后说道。
    “人家说的没毛病，本来就是对公，并且还是大中型企业。咱们这个小微企业还不够资格，更不要谈是对个人了。”
    “他直接给我说不行就完了，还绕来绕去的。最后也是不能参加培训。”
    “佟科长，这是人家机关领导的说话艺术。既能让你接受人家说话的意思，又不违反原则。没有像你那样说话的，就像一个‘大炮筒'‘机关枪'，不管对方的心理能不能接受，你总是先睹为快。”
    “孙总，你说人与人之间交往也好，说话也好，有那么复杂吗？天天那样多累呀！”
    “是啊，佟科长，难怪你业务不精，公司的基本情况不明。你说话前不考虑，说完之后不总结。这就是你的最大缺点。”
    “孙总，你这不是在变相批评我吗？”
    “佟科长，我还变相干嘛，这就是批评你。”
    佟科长听了之后，笑着说道。
    “孙总，我明白了。难怪你每次开会都在表扬我，会下在批评我。”
    孙总也笑了起来。
    “你早就应该明白了。”
    “孙总，还有一件事向你汇报，你来半天了，还没有说事呀，有什么事快说。”
    “就是关于杨海涛参加培训的事，我看必须你亲自出马，找个单位了。”
    孙总拿起电话，随声说：“反正，我这张老脸也不值钱了。”拨通了电话。
    “老郑啊，你最近忙什么了？”
    “老孙，怎么今天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老郑，不是有句话，有事找组织吗？我有事不给组织添麻烦，我有事，找老大。”
    “孙老兄，你是老大，这可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老郑，我说的是，你们的企业是老大。”
    “老孙，企业是老大，不出效益也不行的。你们的小企业，利润可不少，上交利税更不少。政府是非常扶持你们的，那么多的优惠政策，你们都享受了。”
    孙总笑着说：“我愿意让你们‘吃掉'我们这个小企业，那时我就可以退休了。”
    “老孙，退休好呀，可以回家看孙子。”
    “老郑，我真有一个事问你。”
    “什么事?”
    “政府月底举办培训会的通知，你清楚吗？”
    “我知道，培训人员不超过五人。我们准备报三人参加。”
    “老郑，我有一个小私企的外地朋友，他想听听课。让他和你们一起参加可以吗？”
    “老孙，你说的话就是指令，让他来吧。”
    “老郑，这个人叫杨海涛。我告诉他和你们联系，培训费用，让他自己负责。”
    “老孙，先培训，费用问题，咱们再议。”
    老孙笑着说道：“老郑，公司的财务规定，在咱们这里可不能破坏呀。”
    孙总说完后，放下了电话。
    一向是大大咧咧，说话无脑佟童科长，还没有等孙总说话。他立即伸出大拇指。“孙总，你真是‘这个'，不愧是老将出马。”
    此时，孙总也深沉起来。
    “佟科长，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因为个人的事，找过关系。我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呀。”
    “孙总，这话怎么讲？”
    “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又高兴，又害臊。”
    “孙总，没有想到你还这么幽默。”
    “佟科长，我可给你联系好了，后续的事，我就不管了。”
    “孙总，我让海涛感谢你吧。”
    “佟科长，这是我自愿办的事，你千万不能那样做。”
    “领导就是领导，敞亮，大度。”
    说完，佟科长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