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八点多。
    我在家里，赤膊上身躺在沙发上。
    听到敲门声，稍微有点诧异。
    没人提前给我打过电话，谁来了？
    打开门看到是马九妹，我更是疑惑。
    “师姐，今晚可是你弟的洞房夜，如果你不喜欢闹洞房，也该陪着新娘子聊一会儿，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我明白了，一定是没找到合适的滚床小孩，如果红包到位，我去滚床……”
    马九妹踢了我一脚。
    “如果你去滚床，新娘子生下来的孩子，还是马家的种吗？”
    马九妹坐到客厅沙发上。
    端起我的大茶杯，喝了两口水，这才说道：“今晚是嘉豪和圆圆的洞房夜，同时也是我和你的洞房夜。让我领教一下，你有多大的本领。”
    “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真了，今晚你不能走。”
    我将马九妹拽到了怀里，双手使坏不到三秒，就听到了她一声叹息。
    “师姐，出了什么事？”
    “婚宴，杜七里和阿飞不在同一桌，但杜七里主动走过去自我介绍，试图和尚海西门少爷建立交情。
    得知千草堂杜七里医术神奇，阿飞自然就有了想法。傍晚吃饭的时候，阿飞对我说，九妹，如果佟氏拿海淑的身体没辙，我只能找杜七里帮海淑治疗。
    我是谁？尚海滩西门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钱。当我用金钱说话，真理都要低头，更何况海淑身体这点小毛病？”
    得知情况，我很焦虑。
    我对洛海淑的怜悯，有自己的道理，而且非常真切。
    “师姐，你怎么说的？”
    “我暂时没说跟寿命有关的话题，只是告诉他，如果佟氏都没办法，杜七里那个老东西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阿飞什么反应，不屑的笑，然后微眯眼睛一脸狐疑？”我开始想象当时有可能的情景。
    马九妹依偎在我的怀里，柔软的手放在我的心口，软绵绵说着：“去了一趟尚海，你对阿飞有了一点了解。你说的没错，阿飞就是这种表现。
    我很生气，可我没法标榜医术，也没法说出实情，就像是有一股力量憋在心里，几乎要让我受了内伤。”
    “师姐，你说的这种感觉，我不止一次有过，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你说吧，打算让我做点什么？”
    我很急切。
    可马九妹却迟疑了。
    我捏了她一把，笑道：“如果今夜，你不要孤独，不要空虚，那么我就抱你去浴室，然后陪你到天亮。
    如果今夜，你希望西门少爷醍醐灌顶，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让他领教京城朝阳区巨浪的厉害。”
    马九妹水润的眸子忽闪着，话音都变得清脆起来：“后者！”
    一起出门。
    我坐到了马九妹的越野车里。
    去真武拳馆的路上，开车的马九妹说道：“如果说明真相之后，西门飞依然冥顽不灵，不去考虑洛海淑能活多久，只在乎她的智商是否正常，那你就打疼了他。
    但是，千万不能把西门飞打成重伤。如果阿飞来京城参加朋友的婚礼，因此被打，落下了残疾，这事谁都摆不平。”
    听过之后，我冷静了很多。
    如果我把西门飞打残了，恐怕乔家出面，也摆不平。
    我都不用去尚海，待在京城就会迎来西门家族疯狂的报复。
    大概就是，每天被刺杀五次的待遇。
    一旦疯狂，西门家族甚至比老牛家都肆无忌惮。
    而且，我闯了这么大的祸，九妹的家人，菲姐的家人都会怪罪我，可能会抛弃我，永不再帮忙。
    不远处就是真武拳馆。
    我甚至有点头昏脑涨，无奈道：“想庇护洛海淑，难度真大。如果她最好的伙伴不是西门飞这个位面的人，她反而更平安。”
    马九妹双手扶着方向盘，瞟了我一眼，轻声道：“你说的对，如果洛海淑没接触到西门飞，她根本就不会遇见白文炳。
    如果洛海淑嫁给了一个上班族，她的人生不会遭受如此巨大的不幸。
    所以说，一个人的命运从来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还要看所处的环境，以及接触到的人。”
    我无奈苦笑：“古代有个老家伙，为了选择邻居，几次搬家。”
    马九妹不屑道：“你说的那个老家伙，就算她的故事是真的，她选择的也无非是邻居，通过搬家就能远离。
    可洛海淑不一样，她无处可逃。成年后，就算洛海淑跑到了国外，西门飞也一样能找到她。想彻底摆平西门飞的影响，唯一的方式就是人间蒸发。”
    我的心境越发冷酷：“以前，西门飞的确有实力逼死了洛海淑，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要给洛海淑做主。洛海淑不是我什么人，但我帮定她了。”
    真武拳馆。
    我和马九妹还没下车，就看到了心酸的一幕。
    楼外，西门飞正在训斥洛海淑。
    洛海淑蹲在地上，委屈哭泣，伸手抹眼泪。
    一旁，马永真、董芙蓉等人，只能看着。
    下车之后，我快步走了过去，冷声道：“阿飞，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洛海淑都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欺负她？”
    “巨浪，你不明真相，先不要怪我！一个小时前，刚吃过晚饭，可她忽然又闹着吃夜宵。
    真武拳馆后厨要帮忙准备夜宵，可她居然说，自己想吃尚海菜。”
    听过之后。
    我抬手捏住了西门飞的肩。
    “啊……”
    疼痛袭来，西门飞一声痛叫。
    他肯定感受到了我的愤怒，愠声道，“巨浪，劝你不要干涉我和海淑的事。他是我的女人，我是她的男人。”
    “可是阿飞，你有点不配啊。”
    我推了一把，他一个趔趄。
    几乎要倒在地上，董芙蓉出手扶住了他。
    “巨浪，虽然说这里是京城，但你还是要对阿飞客气点儿。不久前，你在尚海，西门家族可是给足了你面子。”
    “芙蓉姐，你说的没错，我在尚海期间，西门家族很给面子，但我也帮西门家族铲除了白文炳。
    如果没有我，之后两三年内，不知道西门家族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最先死亡的一定是阿飞，然后就是他的老子西门修。孟特娇可能不会死，会变成白文炳的玩物，跪在地上，被玩弄，被驱使，狼狈如狗。”
    这般说着，我也在观察洛海淑。
    她对曾经的遭遇，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
    西门飞适当妥协：“就当我错了，以后，我会对海淑多一点耐心。”
    走进了真武拳馆楼房。
    洛海淑还在哽咽。
    走在西门飞身边，可她却不敢挽住西门飞的胳膊。
    不舍得远离，却也心生恐惧。
    到了三楼馆主房间，我立马说道：“九妹，你带海淑去洗澡，仔细检查一下，看她的身体有没有伤痕和淤青。”
    “明白。”
    马九妹拉住了洛海淑的手，微笑说，“海淑，我陪着你洗澡，然后买好吃的给你，买玩具给你。”
    “我不要洗澡，疼……”洛海淑轻轻跺脚，胆怯看着马九妹。
    “哪里疼？”马九妹问道。
    “胳膊疼，肚子疼，腿疼，呜呜……”
    貌美如花的洛海淑，像孩子一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