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去往大栅栏。
    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我有了一种莫名的烦躁。
    以前我没给哪个女孩买过衣服，当年和曹丽娜谈恋爱，我似乎也没给她买过衣服和鞋，倒是送过她一个包，还有一套化妆品。
    曹丽娜对我无所求，没找我要过什么，她就喜欢陪着我睡觉。
    约会，最好是哪都不去。
    在我坐牢期间，曹丽娜嫁给了别人，这是她父母的意愿。
    每个人都不能只为自己活着，我表示理解。
    我要给叶子买衣服，可一路上想到的都是曹丽娜。
    原因就一个，我拥有了她的身体，但她从没有穿过我买的衣服。
    到了大栅栏，我买东西速度很快。
    看着不错就买，不会挑来挑去。
    买了长款外套、靴裤、皮靴，又从一家很有名气的进口小家电专卖店买了随身听，从一家音像城买了十几盒正版磁带。
    钱花了不少，但耗时很短。
    下雪天，我提着几个购物袋走着，发现今天自己是个奇怪的人。
    我怕遇见熟人，如果对方发问，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是，来的路上心里那种莫名的烦躁却变成了现实。
    我居然见到了那个最熟悉的人，前女友曹丽娜。
    她很落寞的来到了大栅栏，茫然的看着街边的店面。
    她像是哭过，赌气才来到了大栅栏。
    看到了我，曹丽娜整个人都定在了雪地里。
    她一定觉得自己在做梦，因为我也是这种感觉。
    我发现混到今天，我几乎成了半仙，心里所想容易变成现实。
    我快步走了过去，凝视她的脸，质问她：“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
    曹丽娜满脸幽怨，娇嗔道，“买了这么多名牌，都给谁的啊，那个女孩也太幸福了。”
    “给一个朋友。”
    我不能说给一个房客，更不能说给一个便衣警察。
    “恭喜你，有女朋友了。”
    曹丽娜微笑看着我。
    她是一个漂亮女人，当年我可舍得为她付出了。
    跟她交往那些年，不怎么花钱。
    此刻，我只能无奈的笑着，甚至不能强调，自己没有女朋友。
    “你还没说，下着雪，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冬天换季，我还没买衣服，今天非要购物不可！”
    “明白了，你老公不让你买衣服，你心里委屈了。今天你们吵架了，你一个人跑了出来。”我说话的时候，也在回避她的眼神。
    “昨天晚上吵架了，他说最近家里缺钱，都不知道该怎么过年，让我省着点。”
    曹丽娜哭了，委屈的看着我，“家里缺钱不是我导致的，是他炒股亏了钱，是他赌博输了钱。”
    我心里渐渐消沉。
    我多么希望曹丽娜能幸福，可她的老公却变成了赌徒。
    我希望去一个人少的地方说话，但我不知道该带着她去哪里。
    茫然的看着周遭，只能走到了一个人少的角落，就在冰天雪地里说话。
    “你老公张小波是赌徒？”
    “不是赌徒，可他为了应酬玩牌，输了好几万，家里的积蓄都没了。
    我爸妈身体不好，我不敢找他们诉苦，只能一个人承受。输了钱，他还打我，呜呜……”
    曹丽娜哽咽着扑到了我怀里。
    我不能够推开她。
    因为她是那个值得我去打架，去坐牢的女人。
    如今她是别人的媳妇，但她一直都在我心里。
    我没想过再次拥有她，但我见不得她受委屈。
    “他都怎么打你了？”
    “扇我耳光，用脚踹我，鼻子都给我打流血了。”
    “有没有骂你破鞋和婊子？”
    “没有。”
    曹丽娜气呼呼看着我，“海潮，你心里曹丽娜是破鞋和婊子？”
    “不是。”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对你说羞辱性质的言语，这能够反应出你在他心里的位置。”
    “好吧。”
    曹丽娜脸上的柔美仿佛当年，“海潮，你心里我肯定很不是个东西，你为了我进去了，可我却在你坐牢期间结婚了。”
    我看着她的脸，笑着说：“生活就是如此，我没啥意见。今天，我有个比较大胆的想法，送你衣服，然后帮你敲打张小波。”
    “不用吧？”
    曹丽娜抿住了嘴巴，忽闪着眼睛。
    我看懂了，她心里已经答应了。
    最起码，她希望老公改掉赌博的毛病。
    一起逛大栅栏，曹丽娜说：“你和张小波没有面对面谈过，但他挺怕你的。他娶了你的前女友，你从里面出来了，他吓得睡不着觉。怕你闯到家里找他，怕你路上给他闷棍。”
    “是不是啊？”我笑问。
    “我会骗你吗？”曹丽娜幽怨的看了我一眼。
    “去那边买名牌，咱俩在一起时，我也没给你买过衣服。”
    “不怕你的女朋友吃醋？”
    “没什么好怕的。”
    我给曹丽娜买了外套，牛仔裤，皮靴。
    看着她提着几个购物袋，我心里有了莫大的安慰。
    曾经轻狂，忽略了女孩很在乎的细节，如今，弥补了她。
    我又从钱夹子里拿出了一千多块，放在了她的包里。
    “这点钱不代表什么，就当哥们请你吃饭了。”
    曹丽娜流泪了。
    因为曾经我是她亲爱的，如今，只能是哥们。
    我打算带曹丽娜去吃火锅，然后送她回家，顺便敲打张小波。
    我要让小波明白，什么叫巨浪。
    必要的情况下，我甚至敢把张小波从三楼扔下去。
    不管是把张小波弄残了还是弄死了，我都有办法摆平。
    必要的情况下，就那么牛比，就那么操蛋。
    当然，我也并不希望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对方识相，比什么都好。
    “娜娜……”
    喊出曹丽娜昵称的不是我，而是匆忙赶来的张小波。
    “我老公找来了！”
    曹丽娜肯定比我紧张，因为她手里提着的几个购物袋，里面都是前男友给买的衣服。
    距离越是近，张小波的脚步和表情就越是谦虚。
    不等开口说什么，他就四脚朝天摔到了地上。
    我急忙上前，将他拽起来，笑道：“哥们，雪地路滑，慢点儿。”
    “唐海潮，哈哈……”
    张小波很爽朗的笑着，“早就想请你喝酒了，可哥们胆怯，今儿在这里遇见了，喝几杯？”
    “行。”
    我不可能拒绝。
    也想好了，接下来怎么敲打张小波。
    朝着不远处的火锅店走去。
    张小波侃侃而谈，思路和口才都可以。
    但是跟我走在一起，他看起来不够魁梧，也不够强壮。
    容貌算得上清秀，但是没有我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