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中心位置的两人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
    琴酒微微眯眼，认真观察贝尔摩德的神色：“找证据是警察需要做的事。还是说你和那个侦探有什么关系？”
    原来他要问的是这个啊，贝尔摩德心底一松，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的话要怎么样？”
    “算了。”
    千面魔女的名声怎样都无所谓，看她不肯承认，琴酒颇有些无趣。
    当然，如果她找个其他的理由来诡辩，琴酒同样会感觉无趣。
    发现来源可疑的窃听器和信号发射器之后，琴酒必然会有的行动，为了降低他们的戒心，这个行动不能取消。
    也只有这样，才能查清狩猎场上的猎物情况。
    他不打算继续在天台上吹风。
    感受着远处的威胁，琴酒按耐住习惯性拿烟的念头，收起伯莱塔，取出那枚窃听器。
    在黑色手套的映衬下，这枚窃听器异常显眼。
    “动手。”
    基安蒂与科恩听从命令，朝街道上那辆汽车中的人和小鬼开枪。
    琴酒扫了眼下方的两个人影，收回视线。
    现在，他要推动暗杀剧最后一幕的发展，“安装这个玩意儿的家伙可能在上面留下了指纹，把他杀了之后再去查查他周遭的人，应该就能查出是谁搞的鬼了。”
    “咻！”
    “啪！”
    捏在指间的窃听器碎了！
    子弹从后方八点钟方向飞来，穿过指尖，打碎了窃听器的同时，穿过栏杆。
    正在狙击楼下fbi的基安蒂迅速转身：“八点钟方向，是那栋大楼！”
    “怎么可能？七百多码的距离啊！”
    伏特加表情震惊，隔这么远精准射击一枚小小的窃听器？！
    琴酒夺过科恩的狙击枪，对准狙击手的位置，瞄准镜中出现戴着黑色针织帽的脑袋。
    “赤井秀一。”
    那人正端着枪，伏在高楼天台的栏杆下面，新的一发子弹即将到来。
    琴酒扣动扳机，射中冲着自己脑袋来的子弹的同时，再次射击。
    随后，他侧头避开袭来的子弹，依据本能接着扣动扳机。
    可惜这两颗子弹没能射穿赤井秀一的头颅，一颗擦着他的脑壳飞了过去，一颗莫名偏离了轨道，落到墙上。
    赤井秀一躲过了致命的子弹，并没有觉得放松。
    感受着头顶火燎的痛感和硝烟的气息，听着子弹炸开后，碎片四射的声音，赤井秀一心底发沉。
    他早已埋伏在这里，最好的机会、最佳的角度，又抢先开枪，子弹竟然都被琴酒避开。
    他的实力还真是深不可测！
    赤井秀一甩开打烂了的针织帽，顾不得考虑头顶变成什么模样，准备再次射击。
    琴酒也不满意刚刚剃头的枪法，脸上阴霾密布，重新瞄准，准备继续射击，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警车的声音。
    他一时愣住，哪怕意识到不对，竭力避让，身上还是中了一枪。
    “大哥。”
    琴酒按住伤口，避免血迹滴落，沉声道：“撤退了。”
    “可是那个小鬼和侦探——”
    “没关系，动作快！”
    人已经盯上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可要是被一群警察围住，堪称毕生之耻！
    楼下，朱蒂捂着受伤的右臂，从车后出来，电话联系下属，“他们分乘两辆车，自米花五丁目往西走了，快跟上。”
    同样借汽车掩护的詹姆斯松开手，放开江户川柯南，拦下这个行动，“恐怕跟到半路，就会被他们甩掉。”
    保时捷上，开车的伏特加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刚才伏击的是fbi吧？”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来了霓虹？
    琴酒拿手帕擦掉嘴角的血迹，声音低沉喑哑：“确实是fbi，我们被人设计了，要不是事前收到了消息，他们怎么会提前在那栋大楼准备着。”
    伏特加疑惑：“那是毛利小五郎和fbi联手吗？”
    “这应该不可能吧？”贝尔摩德打断他的话：“对fbi而言，他不过是个引我们入瓮的诱饵而已。”
    “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让自己的伙伴面临那样的危险，我想，他们应该是得到了基尔与毛利小五郎接触的情报，等他们分开后，fbi在基尔的鞋底装了发信器和窃听器。”
    “万一事情暴露，我们怀疑上毛利小五郎，他们就会在那栋大楼等着我们——呃！”
    后视镜里，男人的眼神压抑而危险。
    贝尔摩德瞬间闭嘴。
    车内一片压抑氛围。
    半晌，琴酒微微抬头：“就当是你说的这样吧，谁叫毛利小五郎似乎是你喜欢的侦探。”
    贝尔摩德挑眉：“谢谢你的体谅。”
    看凝滞的气氛和缓下来，伏特加岔开话题：“话说回来，问题是基尔，她该不被fbi……”
    “嗯，我想基尔应该在fbi手中不错。”
    琴酒磕出一支烟，拿着点烟器点燃后，漫不经心地说：“虽然我认为基尔不会那么轻易就露出口风。”
    fbi、cia、侦探、美国、霓虹……竟然在霓虹议员竞选一事上联手？
    “但是，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贝尔摩德直觉他说的不只是基尔，然而隔着烟雾，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得开口试探：“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眉目吗？”
    “眉目这种事情，我随便找都就有一堆，”琴酒吐出烟雾，哼笑着警告：“问题在于，我可不认为毛利小五郎是完全清白的。”
    贝尔摩德心底一沉，不在发问。
    当天晚上，贝尔摩德躺在浴缸，品鉴着红酒，看着弧形玻璃窗外，星空与远处的灯光相连。
    少少几口的量，却升起几分醉意，恍惚间，她似乎分不清天与地，人间与鬼蜮。
    蓦地，琴酒的那句话闯入脑海。
    ——「无论是天使，还是珍宝，都要握在手中才能放心。」
    “咔！”
    贝尔摩德放下高脚杯，自浴缸中起身，随手勾起旁边的浴巾，走到窗边。
    单向可视玻璃中，被浴巾随意包裹着的女人身段妖娆，肌肤莹润白皙，美丽动人。
    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很年轻。
    贝尔摩德心中一动，随即又压下那个念头。
    “唰！”
    窗帘拉上，飘飘摇摇间，迎来了新生的太阳。
    玻璃上的痕迹随之褪去。
    隐约可以瞧见几个字母。
    仿佛是「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