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和他没再谈过季信然的事情，这反而让他惶恐不安。
    其实他想跟她谈谈，犹豫再三，还是说不出口，他承认他害怕了。
    害怕从她口中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与其这样，他宁愿不要答案。
    ……
    纪颜的个人视觉艺术展进行得异常顺利，顺利让纪颜都有些诧异。
    毕竟申报流程是很繁琐的，纪颜都做好了被人万般刁难的准备。
    因为即使没有人使坏，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审批下来，艺术展这个名号的使用还是很严苛的。
    真的能举办成功，说明纪颜的社会地位会跟着提升，她此后不仅仅是时尚圈的摄影师，更可以进一个层次，到达艺术圈，成为艺术家。
    对于圈外人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虚名，但对于纪颜来说却是意义重大。
    这是纪颜的初心，也是她的梦想。
    当然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有了自己工作室，是工作室，是员工们的依仗。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最后的十几天，纪颜更是一天都没有消息过，曲芯好几次来找她，她都婉拒了。
    工作室的员工都在聊八卦，忍不住都心疼起自己的老板。
    这一天，终于忙完所有的作品审核，纪颜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这段时间，她玩命地工作，只是想麻醉自己。
    她发现了自己心底可怕而隐秘的想法。
    她害怕对银笙的感情会投射在季信然的身上。
    这种感觉，就像背叛对银笙的爱一样，因为她可耻地将季信然当作替身了。
    她想藏，她想躲。
    这时叶东阳发了信息过来，问她结束了没有，要不要送她回家？
    想起叶东阳，她觉得自己可恨。
    叶东阳是个很好的伴侣，和他在一起安心安定，细无巨细地照顾着她，宠着她。
    但是她对叶东阳没有心动的感觉，觉得跟他在一起更多的是朋友，是家人。
    纪颜叹了口气，回了一条信息，“等会我自己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那头的叶东阳眼里的光黯了下来，他靠在车门上，仰起头看着面前的高楼，这样的夜晚里，即使数到视线模糊，也找不出她所在的位置。
    但他知道她就在这么多开着灯的某一个房间。
    ……
    纪颜下来的时候，原本想打车的，此时正值元月，寒冷的天气笼罩着大地，大街小巷上都弥漫着冷冷的空气。
    她心中苦闷，冷冽的空气从鼻腔流入血液中，有了几分清醒。
    她收起打车的念头，决定随便走走。
    路边有个老伯还没收摊，还在买着水果，看着橙黄圆圆的橙子，她忽地想起过去的某一天，银笙提着一大袋水果塞在她手里，怕她伤身体要多补充维生素c。
    当时，他乖巧略带羞涩的表情仿佛昨天见过一般。
    “美女，我准备收摊了，买点水果回去呗，我算你便宜点。”
    老伯向她招手。
    纪颜走了过去，最后二十块钱一大袋，半买半送。
    正愁自己吃不完的时候，回头一刹那，季信然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