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对上的却是时泠略带冷嘲的目光。
    时泠把黄雅菲的椅子拖了过来，坐着，托着腮，清清冷冷的面上带着笑，“可以不坐牢啊。但是你孩子不同意，两个月后，他会从你肚子里出来。也许是顺产，也许是剖腹产。”
    涂学川瞬间领会到了时泠的意思：他不坐牢，两个月后就是他的死期。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孕肚，眼里划过一抹狠色。
    如果孩子没能活到两个月后出来呢……
    然而，眼前的时泠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他是婴灵，不是胎儿，打不掉的。老师，你大可以去试试。”
    涂学川只能寄希望于时泠，“不能直接送他们去轮回吗？”
    时泠没否认，只是说：“老师，这是你的因果。”
    门口的郭晴晴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举着手机录视频的手都在发抖。
    就在这时候，身后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啊！”
    郭晴晴吓得跳了起来。
    黄雅菲皱眉看着门口的郭晴晴，“你在这里拍什么？”
    郭晴晴飞速收起了手机，“没什么……”
    办公室内的时泠和涂学川也注意到了在门口偷拍的时泠。
    时泠轻啧了声，“郭晴晴同学真是善解人意，连证据都留下来了。涂老师趁早去自首吧。”
    这仇恨她不拉谁拉？
    郭晴晴心底咯噔一下，看向涂学川，果然对上了他阴沉的目光。
    可时泠这话一出，她就算解释说不是故意的，恐怕涂学川也不会信。
    黄雅菲则是疑惑地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涂学川和坐在她位子上的时泠，“发生了什么？”
    时泠：“没什么，涂老师的一点私事。相信他会解决好的。”
    郭晴晴怒瞪了时泠一眼，她就是故意拉她下水！万一涂学川狗急跳墙，把她先杀人灭口了怎么办？时泠真是太恶毒了！
    时泠离开办公室后，郭晴晴追在她身后，怒视着她：“时泠，你怎么那么恶毒，要拿我挡刀！”
    时泠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是我让你来录视频的吗？”
    郭晴晴紧紧攥着手机，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涂学川狗急跳墙。她原本以为能拍到时泠的丑闻，没想到拍到的东西竟然成了烫手山芋。
    ……
    事实上涂学川压根没心思为了郭晴晴手里那点视频去杀人灭口，过失导致妻子流产而死的责任远没有故意杀人罪来得严重。他又不是傻子，给自己增加犯罪事实。
    涂学川不死心地去黑诊所买了堕胎药，毕竟医院不可能给他一个男人开这种药。
    黑诊所的老板还看着他的大孕肚打趣了句，“是给你情人买的，还是给你自己买的？”
    涂学川阴沉着脸没说话。他不敢回家里住，在外面定了酒店。
    晚上的时候，他温水送服吃下了堕胎药。
    一小时后，他腹部传来剧痛，身下不断有鲜血涌出。
    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之前让情人吃堕胎时她痛得挣扎的场景，还有妻子引产时在产房的痛呼声。
    也是这一刻，他才知道，流产到底有多痛。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他的妻子正冷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