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碧蘅拨通了鹤年的电话，约在了一家咖啡厅见面。
    她提前了半个小时，却不料男人早就等候在一旁了。
    女人穿了件米色旗袍，外搭一白色披肩，耳上缀着一对珍珠。
    清丽惑人，柔情四溢，但她的眼底蕴藏着无关风月的淡然。
    目光注意到女人的到来，鹤年起身为她拉开椅子。
    “谢谢！” 碧蘅坐下，先开口道。
    从包里翻出协议，上面已经签了她的名字。
    “这里面的条件我都同意，包括孩子的事情，不过你答应我的事…” 碧蘅稍稍停顿。
    “自然，你放心，不出一年，定会有结果。” 男人保证道。
    他当然知晓女人找的是她哥哥，如果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男人，他可不会这么好心。
    “还有一点，就这一条，我想…” 女人突然探近身子，幽幽的清香钻进对面男人的呼吸中，他的眼神凝在了那瓷白的指尖。
    “你觉得怎么样？” 碧蘅说完了，但他好像一个字也没听进耳朵里去。
    “抱歉，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讲一遍？” 鹤年只得让女人重复一下。
    狐疑地瞥向男人，见他面上还算认真的神情，碧蘅就再说了一遍。
    “就离婚这一条里，期限我想改为五年。” 意思就是五年期满后离婚。
    闻言，鹤年心里冷地一笑，还没结婚，就想着离婚。对此，他尽量压制住自己不断翻滚的情绪，耐着性子和她商讨。
    “五年也太短了些，你难道不想和孩子多待会儿吗？就十年吧！” 十年一过，和孩子羁绊多了，他不信到那时她还想离婚。
    碧蘅略微思考片刻，还是坚定道，“就五年！”
    虽然离婚了，但协议里面对方是允许探望孩子的。
    “孩子才几岁，你舍得离开他？还是十年吧！” 男人不停地用孩子做诱饵，想要以此套住她。
    “不，五年！”
    之后，男人一直想要讨价还价，但碧蘅还是不为所动。
    “好，五年就五年！” 若不是怕和她起争执，他才不会就此收手。
    等到五年之期，她能不能离开都是个问题，他可不敢保证自己到时会做出什么事来。
    男人略俯下身子，华贵的钢笔在纸上留下他的字迹。
    男人的西装被打理得一丝不苟，黑色发丝三七侧背，斜纹领带拘束着他的喉头，似乎一解开，就会有猛兽争相恐后地跳出来。
    视线扫过男人的半边侧脸，上面的红印消褪了许多，但若仔细观察，仍能发觉其中的指印。
    待他签完名，碧蘅挪开目光。
    “抱歉，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今后你不要再那般肆意妄为。”
    男人恍然才知女人说的是哪件事，但他没接她的话，反而提出另一个请求。
    “那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吧！”
    碧蘅一惊，咖啡勺掉进了杯子里，“现在？会不会太急了？”
    “怎么会？爷爷最近身体状况尤为糟糕，他一直想着让我带个人回去。” 鹤年眼神灼灼，直视她的面容。
    碧蘅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
    “可是…我没带证件。”
    “我陪你回去取吧，很快的！” 说着，男人起身，欲要从身后的张锐手里接过车钥匙。他实在担心她临时改变主意，不和他结婚了。孩子他也要，至于她，势在必得！
    “要不让这位先生送我回去？” 她看向他的助理。
    “不行，你现在怀孕了，而且他开车精神不集中，容易出事故。” 鹤年面无表情地责问张锐的工作。
    碧蘅想到前几天那个人，也是开车不注意，还差点撞到人，思来想去只好跟着鹤年走了。
    取了身份证和户口簿后，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民政局。
    进去之后，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各自拿着一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鹤年谨慎地收好结婚证，目光在女人的红本本上打转。
    忽而，他抬头望向她，“要不你现在就和我去见爷爷吧？”
    这么快！碧蘅呆愣在原地。
    她刚想拒绝，男人再度开口，“爷爷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医院早就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他最为担忧我的婚事，所以我想…带你去见他一面。”
    他的语气里似乎有丝恳求，眸底的光也暗了些许。
    某医院高级病房里。
    推开门的瞬间，碧蘅就看到了那位卧在床上的老人，头发花白，但精气神看起来还不错。
    见是他们，瘦弱的老者支起身子。
    “阿鹤，这是…？” 他的视线停在了碧蘅身上。
    鹤年握着她的手走上前，“爷爷，这是阿蘅。你不是一直想着孙媳妇吗？我现在就给您带来了。”
    对于男人突如其来的亲密，碧蘅条件反射地就想甩开，但他的手还是扣着她的指尖，还一边给她暗示。
    她知晓他是想哄着他爷爷，可这样的动作她还是不习惯。
    “你别是诓我这个老头吧？这么漂亮的姑娘能看上你？” 老人对碧蘅显然很满意。这姑娘虽然不是个热性子，但眸中清明，举止有度，是个好姑娘。
    “爷爷，咱们可是领证了。喏，你瞧瞧！” 鹤年掏出红本本。
    老人戴上眼镜，左右打量，确实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