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不是很大，五个人转不开。
    莫悉没什么心思帮忙。
    叶冬儿不让卓媚妮进厨房，说是她不会，将她赶了出去。
    厨房里就剩下叶雪儿两姐妹和山鸥，山鸥本作为寿星，叶雪儿不让她动手，可山鸥还是坚持，最终叶雪儿无奈妥协。
    厨房外，卓媚妮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她脱掉了高跟鞋，刚刚要不是叶冬儿搀着她，这脚估计又要废了，穿高跟鞋的磋磨，她算是再次领受到。
    原本还站厨房门口香樟树下的莫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卓媚妮身旁的秋千上。
    她嗫嚅着双唇，缓缓开口道：“卓媚妮，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了吗？”她双目请求。
    卓媚妮荡着秋千没有立马回答。她揣测，莫悉和山鸥的关系似乎已经缓和了，可莫悉怎么会都不知道？
    “你问山总吧！”毕竟当事人都没说，她也不确定山鸥是不是想让莫悉知道。
    莫悉几不可觉轻叹，她了解卓媚妮是有分寸的人，于是不再继续追问。
    “有的事你可以翻翻新闻。”见她没有继续追问的打算，卓媚妮终是不忍，她不忍两位有情人分散，更不忍山鸥为她做的事她却一无所知。
    “谢谢。”莫悉没耽误，摸出手机，搜素词条‘永泰’‘乘光集团’，然后查询企业信息公示，发现永泰和乘光的法人和控股股东几乎都已不是原班人马……
    新闻内容说的是永泰和乘光集团被卖出，因为急于出手，远低于市价出售，据了解，乘光和永泰当时的运营状况极佳，卖出原因众人猜测除了缺钱没人会做这亏本买卖。
    她曾经拿命去搏的公司，说卖就卖……
    莫悉返回，仔细确认时间。
    今年3月份卖出，现在10月，7个月了。2月时她不还在养病吗？养病期间都没卖，病愈后怎么还会卖……
    不会的，怎么可能？美美姐也不会让她这么做。
    准备向旁边人寻求答案时，秋千上早已空空的。
    本是庆祝，大家都没有喝酒，表面上自诩都要开车，实则都知道山鸥做过什么手术。
    “来，以茶代酒，祝咱们的寿星：良辰吉日时时有，锦瑟年华岁岁拥！山鸥姐，生日快乐！”叶雪儿起身举起茶杯，众人统一起身敬茶。
    山鸥弯眸回敬。
    “山鸥姐，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祝你：一切顺意，万事从安！”叶冬儿将一本关于‘别做恋爱脑’的书籍呈给山鸥。
    山鸥微愣，弯了唇角。
    叶雪儿起哄：“哟，冬儿这么通透，也没见你交过对象啊？”
    众人哄堂大笑，叶冬儿只将头低低的。
    “山总，生日快乐！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卓媚妮送的礼物是一份宠物医院和宠物演员的调研报告，这也是她后期打算重点发展的方向，事先她就跟叶雪儿商量过，叶雪儿也同意。
    “钻钱眼儿里去了。”叶冬儿冷不丁地来上一句。
    山鸥接过，没有立马答复，她需要仔细研究研究，并且还要解决资金的问题。
    “山鸥，生日快乐。”莫悉适时插上一句，她没有准备礼物。
    “嗯。”山鸥柔声应道。
    叶雪儿厨艺不错，做出的菜很合大家口味，倒是叶冬儿，在农村老家时也经常做饭，但让她掌厨，发挥太不稳定，时而咸，时而糊锅，时而没味，自从来到这里，叶雪儿便不再让她糟蹋食材。
    用心做的饭才好吃。
    叶雪儿比叶冬儿大5岁，他们家还有个弟弟上初中，今年才14岁。
    现在他们家父母和她弟弟都靠着叶雪儿两姐妹，几个月前，叶雪儿父亲通过手术已治好顽疾，见叶雪儿混得不错，她父亲打算让弟弟叶夏放寒假后、过来星海锻炼锻炼。
    他们家取名是按季节，雪儿冬儿是冬天所生，弟弟叶夏是夏天所生。
    虽家境贫寒，可他们家没有当地的恶俗重男轻女，当初叶雪儿16岁离乡打拼也是生活所迫。
    16岁的年纪便承担了家庭重担。
    当时叶冬儿还在上小学，一直都是她姐资助的，初中毕业后叶冬儿突然吵着要辍学，二人因为这件事吵过很多次架，最终，叶雪儿犟不过当事人。
    叶冬儿单纯就是不希望自己姐姐太辛苦。
    “山鸥姐，呐，生日礼物！”叶雪儿送的是自己木刻的16只迎宾客，每一只都惟妙惟肖的。
    “山鸥姐，我姐三个月前可就开始刻了，直到今天凌晨才刻好，你不知道刻这儿玩意有多麻烦，有多伤手。”
    叶冬儿是她姐姐的大棉袄。
    山鸥知道的，她也刻过。
    “嗯，谢谢雪儿，我很喜欢。”喝茶时山鸥便发现了她指节大大小小的伤痕，再看看这满桌的丰盛佳肴，她心疼她的用心和周到。
    本想说谢谢，终是太生疏。
    莫悉夹着土豆的手顿了顿，心口像是被棉花堵住一般。
    蛋糕是叶雪儿做的，她知道山鸥非常喜欢狗，原型就是一条狗的形状。
    山鸥不知道，叶雪儿哪还有时间学做蛋糕。
    “许愿许愿！”点好蜡烛，众人准备唱生日歌。
    31岁了，不敢想的年纪。
    山鸥低头，双手交握胸前，似乎真的在虔诚祈祷着什么。
    许好愿，众人同时吹灭了蜡烛。
    下午，卓媚妮有事去了公司，叶雪儿、叶冬儿和莫悉则坐在会客亭聊天，山鸥则在会客亭前的草坪上逗弄着一只三四个月大的拉布拉多。
    三人聊天聊了多久，山鸥就摸了多久的狗头。
    会客亭四周都是透明玻璃，莫悉能清晰看见她跟拉布拉多的互动，一会儿摸摸狗头拍拍它胸脯，一会儿额头抵着额头，一会儿抱在肩头，一会儿带它奔跑嬉闹，她不顾形象，肆意在草地上翻滚，学着狗狗走路的样子，她眉眼带笑，启唇在跟它说着什么……
    她从未见过这样小孩子的山鸥，这样毫不内敛的山鸥，这样开心的山鸥。
    这是她跟自己在一起都从未有过的快乐，莫悉开始不乐意了。
    “你要不要去玩一下。”叶雪儿见莫悉看得认真，以为她也想玩。
    “不用！”莫悉一口回绝。
    叶雪儿尴尬一笑，视线重新回到远处女人逗弄小狗的身影。
    叶冬儿躺在一旁沙发，几不可觉轻叹着。
    等山鸥意犹未尽回到会客亭，已是下午四点。
    听到山鸥说回去，莫悉顿时两眼放光，她很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告别她们后，二人一前一后往大门的停车场走去，石子路，山鸥走得慢。
    停在车旁，山鸥拉开副驾：“你坐这里，我开车。”
    莫悉松了口气，乖乖坐进去。
    她今天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山鸥。
    在车上，她有好多话想问，却不知从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