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鸾凤巧逢救金钗 益犬灵性扶主危(终)
作者:田三有   銮声最新章节     
    这次来的货物有江西瓷、各类杂货、竹器、妆奁、绸缎,布匹、化妆品、成套衣服鞋帽、丝线、绒线以及海菜等等,无不俱全。所有来货价廉物美,各行都说比下江南拿的货可还价廉呢。这么一来再有这么多船也不足,船马上载杂粮南下。小娟道:“这次回去加船,这里保证三天就有我们客货船。”
    祝莲跟道;“殷萍带秀雯秀云金钗银钗,去一棵槐查询找那三口人,叫谷敦谷纯跟去。”宝珠道我也去。小娟笑道:“叫邴珍珠把李慧云七个,还有尤秀竹姐三个,带去富阳或镇江去学刺绣。”邴珍珠笑道这事归我。娜春笑道我也去。小娟道都想出去疯去,不叫你去你该哭坏。金玲捶道就只我爱哭,其余没有爱哭的?总敲我。纪春娘道你不说无人知道。
    小妹笑道我的娘,不提忘掉可不好。金玲伸手就抓,小妹跑开。招个老姐们小姐妹乐个不休。祝莲笑道:“殷萍你们去一棵槐,没有就去微山去寻。见机行事把微山整顿一下,亦可去苏州看一看,五月初五日前后赶回。”
    殷萍娜春宝珠邴珍珠这天登船南下。殷萍这时是寻人为主。可秀梅等这次登船即是心欢意美。李慧云七人是似笼中鸟放出,这回要展翅高飞,怎不腾云鸳莲花呢?真是人的处境可说阴一层阳一层折腾折腾,遇明则明,遇暗是暗。
    人有难有苦,即是遇人群中的魔缠之不饶不解。一旦遇明就能逃脱。金钗遇鸾凤,鸾凤遇祝莲,小娟小妹遇难重重得免灾难。
    鸾凤把金钗的妈和银钗她们是如何关系,都叫什么也阐述个明晰。原来金钗妈叫武龙竹,其祖作过明朝官,轮至清朝时因祖宗说过不穿牲口衣服,故此无人再做清朝官。武龙竹原籍乃是徐舍,家里在宜兴做过杂货行茶叶粮栈绸缎。武龙竹自幼好女扮男装,她会一掌金,就连金钗银钗都会。她男的也姓武,在战争时被裹入兵流死去、买卖被抢个一光。龙竹有哥,还有个继母娘,后来兄嫂移至沛县开个杂货庄。龙竹和嫂子混不到一起。
    那么这彭继昌是她二姑儿子,可银钗妈呢又是龙竹大姨的女儿,这么个亲戚套亲戚。彭继昌那时是宜兴粮栈,又是东家入股又是掌柜。银钗妈叫吕云姬,这俩丫头都是不离她,因金钗吃她奶长大的,都一样,只欠十天。金钗大银钗十天,是这么一段因果。兹因秀雯姐俩被难回家后对武龙竹说过。
    秀雯大包大揽的说:“你们去镇江,我保管一切都顺利,那里缺人。”武龙竹说:“我和我嫂还混不到一起呢,我也别去赖想。这么一想欠些丧失这些性命。”小妹和翠云道:“这么一说,那三口人还不知有多大急。”玉姝道:“殷萍去一定能寻到,可得顺序的回来,我的菩萨。”
    一个人如果关心群众的心理,是多么高尚的品德,天下能有几何。大凡高官得坐抓自己威风,不这样农民怎受苦。武龙竹就吃了官的苦,微山县县令经报一棵槐失火。他笑道“火烧旺地,吃苦就能换上福。等天明去把那些招灾惹祸的人弄来押进大狱,叫他们把金银财产交上来,免去放在自家招贼引盗的。”对,这位县令想的有道理,谁有金有银都招风。
    这么天明把十八家人口弄来,从中有个劫贼听武龙竹在路上和吕芸姬说:“这俩丫头不如带来,可这时说什么用。”
    至狱就叫交银五十两,谁交谁出狱。真有交的,龙竹不交,非见官不可,只好叫回去的人给这俩丫头带信,叫去沛县寻舅,等我出去再去沛县寻。嘱咐千万别乱跑。可这贼种都听个一清二白,他走在前头把俩丫头骗走又诓登上船,船即如箭离弦。
    这丁香即姓丁,一个字香。原在微山是个暗门子,专吃官饷。即与这贼作弄姊弟之说。原来这汉子叫丁秤破。是这微山县令的义弟,都是水盗,五年前从湖南撑船,劫杀新任微山县令官邸,名字是吴迪,号启明。
    到任以来把个微山搞的,十家铺产关闭七家,漂亮姑娘不知没了多少。忠诚人也死了不少,有明有暗。
    武龙竹这么犟,十天后没花一文放回家。到家一看房角搭个窝棚。没站住脚,三口人奔向沛县。一进门嫂子说闺女未到这里来,武龙竹一个头晕病倒。嫂子还不错赶紧请医治疗。六天后武龙竹爬起要走,可也不知去哪里找丫头,只有哭。芸姬性子慢即劝,可彭继昌干转没主意。正无可奈何,大青从门帘钻进就朝武龙竹连挤带挠。龙竹喊,“青!你知道人在哪,就叫三声。”这青就叫三声汪汪汪。
    龙竹心里有点缝说你知道在哪里?前边引路,快走。这样三口后边跟。可两条腿追四条腿够难的。龙竹说你慢点,我可哪追的上?基本又回一棵槐,弄火做些吃的,给小狗准备些。这才跟青走向河沿,青头冲北汪汪汪。龙竹妈呦一声道这是坐船向北对不对?青叫三声,用尾巴抽打龙竹和芸姬脚。我的妈耶!这是去哪地方?你知道叫三声。青又叫三声,它叫完,向北拢鄱阳湖,也赶上没船,就得步撵三日不紧不慢紧盯。
    日行宿夜,饥餐渴饮。这天走至鲁桥方得登上货船,是去德州的。因大青首先跳上船不动,船家向下轰,继昌央告道:“这犬不会随地拉和尿,如搭我们船资照付。”这样船家也心活,可能也算碰上慈善者。昼夜不停两天多到达德州。付了船资姐俩算把钱用尽,就得扒镯子去首饰楼卖。正在七上八下,大青用嘴扯龙竹脚尖,又叫起无数声,向码头跑去,这三口后边就追,跑至码头哪里见什么人影?龙竹只见个大客船。因码头人多,可也不见大青。又听有人叫妈呀妈呀,龙竹头一晕,想是闺女在这里跳进河。这声音一点错没有,一定是闺女冤屈显灵!天叫我知道闺女死在这里,这可哪里忍得住,因只听声音不见人。这难怪不着急,难忍不哭,随哭道:
    丫呔!妈呀!万没想到母女两分离!天哪!我呀!时刻呀!抖动着筋骨皮!呦!我!昼夜难合眼哪!随着大青呀!顺着运粮河!那浪涛追。这回我方知道哇!这回我方醒悟哇!方知道!算把我冲入大海!噢!丫呔!我的妈哪!定是被贼匪把你俩骗哪!至此把河投喂!我的妈哪!我早就知道!哇!人世之间祸福难离人!哝!我的妈呦!谁!遇上啊!可!谁倒霉哪!丫呔!妈是没法活哪!我!更得把河跳哪!
    芸姬紧靠龙竹肩挨肩坐着哭个死去活来。这彭继昌早躺在地上,双手那么抠地砸地,呜呜鸣的哭。龙竹耳中妈声越响亮,尤其加劲哭。这俩音声传过来更加神速,龙竹是没别的想和盼望,就只有哭,哭够跳河一死完这辈子琐事。
    再说这船至德州,都出来手扶栏杆遥望,楼上又高又贴码头。这大青摇头摆尾似抓吻金钗,可把姐妹们吓坏。金钗急道:“这就是我说的我家大青狗,我妈和表叔三个在码头站呢。”跟着大喊大叫,这一喊可想先递个话让妈放心,哪想捅了马蜂窝。这边越叫越哭个起劲。
    船靠码头姐妹齐涌上来。旁观者里三层外五层,还踮脚向里瞧热闹。被殷萍拨开人群不容分说把人背。这个托那个拢,这俩还是一个劲叫妈。武龙竹瞪着双眼仍是激烈边哭边叫,丫呔叫我自己跳呗,我自己跳呗。
    上得船舷进得舱放在床上。殷萍一通把婶叫,龙竹才睁眼,手摸着金钗是没错,眼看着金钗把哭转为笑道这回跳河都省心。
    殷萍拽龙竹一只手,“婶,你再清醒清醒喝口茶。”哭那么一大阵怎不干渴,想喝水要命,接过来一饮而尽。龙竹笑道这是怎回事,她暗想呢,金钗抱妈哭个难言难语,头扎在怀里连揉带挤。那银钗也是如此,那彭继昌被谷敦同时扶进自己卧榻去说话。
    金钗越哭这时龙竹越想笑,反来紧紧抱个结实,央告金钗别哭别哭,听妈说话,这一阵风波方算止住。也因见秀雯姐俩没死更舒心。
    船上客人去德州的下去,去江南的都上完。船继续南下,殷萍和龙竹叙上前后话,把经过都说清,一层窗纸捅破。和娜春宝珠龙竹全体计划,去微山行事。龙竹对人之经济学有看法,有志无力。
    这天船至微山殷萍等下船,邴珍珠带李慧云等回富阳。殷萍道:“珍珠姐你速去苏州查工程,叫大姐夫和二姐夫还有飞虎急速来此。”
    殷萍带龙竹一千人下得船,刚刚出码头。银钗和金钗道姐姐你看,那五个是四个划船的,一个是骗咱的。金钗定睛看去道没错没错。殷萍叫谷敦和谷纯前去见机行事,殷萍娜春宝珠后边紧盯。至前未等谷敦问话,这俩先说起,“站住检查!从哪来上哪去,是投亲是投友?”谷敦答道我们是做买卖的。另一个笑道这么说有元宝。谷敦笑道没有金银怎能把买卖盘桓。另一个道你们是下店是住商户。谷敦道我们去客栈而后再商洽生意。另一个道我们送你去住三多客栈。谷敦道那太好极。
    这客栈即在西门外,进得门是饭厅。也有十几个人在饮酒谈话。另一个说:把金银交柜衣帽自看,谷敦把钱搭向柜上一扔,道你们点。就在这时金钗还和昔日那样,两手逮住辫子,两脚一悠蹬在这贼后背。银钗照样抽起嘴巴,这回可不用手打,虽说武艺日进超群,手握枣木棒是定做的,上是三寸宽带眼一寸厚,有把手三尺长。三下嘴就开了绽。这家伙是给银钗练武用的,是随身带。
    另四个叫谷敦和谷纯立时上前按住,都和小鸡子一样翻倒在地、这几个土匪别看混,在人间拳术降人,放在高超手下即形成糖饽饽,登时手脚脱壳不用捆。柜上喝酒的早跑个净,殷萍把所有这客栈人员拘起来问口供,向一起一对照是一样,都给下了骨槽,这要事后按罪行定章。
    正要进城,二审姜雄姜杰展振兴进得店门,这二审和姜雄要去通州,碰遇珍珠告知急赴微山。这姜杰和展振兴是从山东浜县赴苏州,原因寿光等地区的贼匪日渐增多,客商沿路被劫十分严重。因此来江南在此水路相逢,只好都来微山听令。
    殷萍和大姐夫互相说明情况,这一干人方得进县。这路有彭继昌带引。公差们交头咬耳,一直进入大堂,刁大朋还在鼓里睡。
    殷萍问道:尔是此县令?答是。殷萍道三多客栈谁开的。答是我义弟丁铁锤开的。殷萍道那好,就烦你去趟为妙。这个贼隐心处有病,双目一滴溜计上心头。就你这几个小孩子还算什么,我是不伸手,如果伸手还怕你几个跑掉不成?我是要看个水落石出。
    故此说他隐处弊病多端,他看是孩子面貌。身高都是五尺七八,不比他本人矮。相兼穿的衣服不比他低,青服时装是青绵万不断本地,绣的前后虎头,帽子是青纱黄飘带肩齐,青缎快靴。
    因此他没见过,他又不会朝中规矩制度。不仅他自己露了形,就连县卫公差也很少懂,老差还知道。又因这浑官不得人心,怎能不袖手旁观。故此也是隐的隐,躲的躲,背地要看个水落石出,这叫新剁的狗皮撑起来看,自有胸中准头,这乃是宫官便装。
    但是都不知这恶官叫刁大朋,都知他叫吴迪。人群中遇恶横行、无有治理手段。皆因无文无武,只好跟着混水游向哪里是哪里。如果有高超文武降魔,就无忍受之理,眼前就是一场你死我活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