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茶妈妈逢凶化吉 众姊妹妙杀陶韬(一)
作者:田三有   銮声最新章节     
    这群贼匪是有日期至天津的,能丢掉这水路搜掠吗?更是有智多谋的,他们行动是诡计多端,如果不得内线报密是很费心思。
    现核对这十九个再加宁强,共是二十人,定在六月二十六夜半子正在沧州码头集合,而后朝天津齐驱。算来今天是二十七,碰遇地点是沧州南,冯家口已然经过。祝莲笑道:“大姐,这封密信和他们口供一致无疑,咱们走在这群狼牙前边,给他来个猛虎下山,死了还不知为何会登上望乡台。”
    对,这群贼匪看天将一亮,遇一没载货的独船在水上漂浮,他们能不垂涎三尺长吗,是总想挠一把。立时欲火爆发不能容你安稳过去,总是有大胆包天的想法,他想不到这群龙凤也正张大嘴等着吃你呢,这叫自投罗网。
    再遇这周效奇是个铁面无私的罗汉体,持执正轨存着道德心,你冒死来侵犯我的人权,我就先下手为强,保护我所有的安全为上策。他没想这群小姐妹就是为这群贼而来的。
    话分两头,玉美正把这姑娘拽上来,她站在甲板上揉一揉眼道:“玉美我不见拍花子的,心还想呢——嗯奴船顺水走呢?”
    玉美扶她上了第二条船,祝莲抓住她手道:“这回送你们回家,你们安心的忍几天。”
    玉美道她叫尚婉香。祝莲手拽说:“这雨掉几个雨点过去,晴天风也不刮,快叫他们十个八个的换着出来松松心,出出火气。”祝莲手扯尚婉香进小舱去。
    船向南走水流是冲力大起,可能北边雨大,水上升一尺,这时是蒋五撑舵,船似箭如飞,那眼前即是德州。问道:“效奇德州停不停?”效奇回道:“五叔,这我得问去。”他只和韩飞说话,韩飞道你稍等听候。此时韩飞只叫金玲姐,可金玲还得问大姐。
    小娟道:“船直进镇江。半路一概不停,你把那周效奇给我叫来,再把那何广成给我唤过来。”这时都在二条船小舱呢。
    因芝琼春被小娟扯进这舱,连看东西相兼念呢。
    纱六种绫九种,绸十二种缎三十种,锦五十轴金银丝线七十斤,各种丝线七百六十捆,蟒珠七匣蚌珠十匣,翡翠各种共计七百六十斤,玛瑙珍品在内,另二斤元宝三十个,一万的七十个,白银三万九千九百两,另外金锞九百七十三两。
    以上这些是奠基买通道路,如柳清泉向上爬更好,如无其才立时免,因我们的经济是一天比较一天发展,我们应该取道向西发展有其无限风光,弟陶韬谨言。
    本朝同治三年五月三十日
    小娟道:“他还想美梦呢!他真该死无别论。”尚婉香随道:“这么一听,船上这些东西都是珍奇之物。”
    小娟笑道:“这贼匪他还想发展呢。”尚婉香接道:“这些物件都能裁绣。”小娟跟道:“你们如能裁绣,至镇江再加研究。”
    韩飞进来道,船主效奇外边候呢。小娟接道速叫进来。效奇站立舱门右方,因这里都是姑娘。小娟随问道:“你说家中无人料理只是空房,现叫你家长期有人热闹起来,你看这花蕊是扬州的,她两个妈一个爹。”随手指花蕊。花蕊哏哏乐。宝珠道:“岁数相同多好呢。姐姐还给做个媒证,可哪去寻呢?”
    小娟跟道:“效奇,这可是月老匹配。”效奇接道:我领爹妈是无处去寻,只恐船业不兴隆,养不了如何是好?我多谢姐姐恩惠。”
    宝珠道:“你养不得,谁人能闲呢?”把大家招笑。何广成正巧被韩飞领来,金玲叫效奇快磕头认下岳父。
    这可是个好机会,这何广成愣儿吧唧是一句话没有,因没人和他明说,这也是小娟心弦一动,金玲也没先和谁说一说。这都是心里算盘说办就办没有缓和,只十几个人研究即定。
    这周效奇被挤着双腿一跪,这边花蕊更哏哏哏哏不住声。何广成紧扶道:“我就这一个闺女十七岁,想寻个养老女婿总不对门户,这回这么多姑奶奶做主我也没个谢礼,我只磕个头。”迎春道:“二姐夫快给抱住,大叔把饭菜做好,咱都吃个罗粗罗壮的,可比磕头要好。”
    小娟道:“效奇我告诉你,我们到镇江得住你房待些日子还走呢,都说镇江风景好,我们要开开心。”效奇道:“我是跪着请都请不到的,姐姐们有什么话,您吩咐我即想办法。”小娟道:“那就一言为定,到扬州把花蕊一家接去,这主是我做这事这么定。快把饭做好,先叫孩子们吃好,大的伺候小的。”
    这个舱宝珠你们几个这里住,把大个再来几个,你们看着办,这些东西不动你们守着。
    祝莲道:“大姐把这几个带着叫妈看看去!”这方回到前船。
    玉姝等一见又来几个大姑娘,笑道船没停,从哪来的呢。迎春把遇这些事说通这方明白。又拉上好多话说说家乡地点,这方吃饭。可也把老姐四笑个抿不上嘴。
    这天至扬州正是上午日出,何花蕊被小娟打扮的如花似玉,金玲和小妹各拽她一只手,后边跟着娜春翠云石宝珠,再后边即是何广成,他一边走双眼盯着自己那副挑子。姐几个也就走里路不知拐了几个弯,进入竹编篱院,正迎一位五十岁妇女垂头无精打采。花蕊迎住这位妇女不叫她出篱,可是这位妇女左躲右闪,这几位姐妹也堵塞相迎。
    这位是谁,即是茶妈妈,她现在哭的眼都睁不开了。她此时是一心要跳江去,脚步慢一些,是和花蕊妈妈说好,姐俩手拉手一起去跳。可花蕊妈是两种心病,闺女没了老头子也没了,自那天都没回家。还是茶妈妈先跑来问花蕊哪去了,她去哪里了。
    先说下内含原因,茶妈妈自三十四岁就守孤寡,不想再寻些苦恼,自己弄个茶馆。花蕊这时六岁,每天给茶馆妈妈捡劈柴,哪天都烧不了的。娘俩不离,因此两家养这样一个丫头。花蕊成了茶妈妈眼珠子,穿的戴的就舒服,不穿补丁衣服,一时不见心里痒痒。即是十七的大丫头她也越看越乐。怎看花蕊都有福气,得给我花蕊寻个好女婿。日夜只盘算这一个事,眼底下就没有成器的这么一个小子。
    这天半日未见,急的跑家问花蕊妈,花蕊妈说去打篮买油担米。怎么这半天不回呢,那咱俩去看看,去油盐店一问,伙计说没见,她俩开始寻找。花蕊不去任何家串门,那也都问下。那是去码头找爹去了?姐俩去码头,只有馒头和豆腐脑挑子在。姐俩等至天黑,茶妈妈把挑子挑回家,刚进篱门茶妈妈把挑子翻倒,她自己眼一黑也要倒,挑子即要折断。花蕊妈好不容易把她扶起,她长吁口气道:“我活不下去!”
    花蕊妈还得劝她别着急,要丢怎这巧爷俩都没了呢?真是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等一等,看看听听。
    花蕊妈是两个急,茶妈妈是一个急,你老头子没了我不吃劲,只要有我花蕊,我可能活的高兴。
    姐俩白天不安夜不能眠,依茶妈妈三天就跳江去,花蕊妈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和茶妈妈说:“我想这事奇怪,丫头不慎叫拍花子拍去,那这老头子怎丢的呢?丫头回不来,老头子决不能无事跳江死掉。我们日子虽说不好,每天做这小买卖总够糊口的,没有大急。那么他哪去了呢?”因有盼望不想一时死掉。可茶妈妈自花蕊丢去是一点希望没有,不如一死比活受强。
    七天的日子水米未进,一亮天她拽着花蕊妈去跳江,因她还舍不得花蕊妈作伴,没有花蕊妈她三天就跳江。因她怕花蕊妈一人活着活受,这样牵连着没死。可花蕊妈对死实是磨蹭,不那么实心跳江。万一爷俩回来一个,这家四犄角空,一败涂地如何是好?所以舍不得这口气未断绝。那么茶妈妈就被牵连迟延不死。这时花蕊来扶她她又不认。花蕊偎她她躲。
    此时有难言之地,花蕊哭变了声音,石宝珠赶紧叫声花蕊,这时茶妈妈坐在地上,花蕊搂住她难解难分。谁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何广成见此情形自己向屋走去,一掀破门帘,花蕊妈哟的一声:“你回来了?花蕊丢你知道不?”何广成道:“来了,跟她妈在地上打滚呢。”花蕊妈是噔的一下跳在地,和翠云碰个满怀。都进来屋,茶妈妈乐着进来没说话,可花蕊妈更加一时难明。
    但是边说边把这花蕊搂在怀里道:“依你妈早死去,我这里牵着她没死掉。我想爷俩怎也要回来一个。”而后又拽茶妈妈道咱幸亏没死。花蕊跟道:“妈咱马上去镇江,船在等呢。这破房都是人家的,没什么惦记的。”翠云宝珠娜春已听花蕊说她妈一向心敞亮,不走死路,翠云把经过说一遍,随即收拾寒星,同茶妈妈走向码头。
    茶妈妈道:“我那大铜壶可得拿着!我这是上了弦的风筝不能不跟风飘。”花蕊道我爸去收拾。何广成把水倒出,抱着这盛五十斤水的大肚细脖仙鹤嘴,提着一笼子茶壶茶盅,大家上得船都见这大铜壶可笑。
    花蕊妈和茶妈妈上得船就不孤单,和玉姝姐四个说起话来叽叽咕咕,咯咯一阵呱呱一阵,有时笑个不止。眼前没别的,都是上手枝的大姑娘。一个赛一个鲜艳的大花朵。
    船向南又来个顶风,直至黄昏方到镇江,这里来往船在码头停泊的是比哪里都多。
    祝莲叫效奇雇车,或推或拉都弄回家里,船上一切早已打好包裹,有的押车有的路行,大的牵小的,拐弯抹角进入效奇的临街宅院,这房子是坐西朝东。效奇把各屋掌上蜡烛,大家卸车。因人多,大丫头即是六十多,力大的提一件,力小的两个人搭一件,给了车钱关上街门。
    这正房是三明两暗,两边各有单间各有独门。东边有两张四个人大床,西边是双人那么两张床。这三间明有俩八仙桌,没有板凳,现在绸缎堆满地。
    小娟进来道先对付一夜,把捆打开转四围铺上,躺时大的夹着个小的,都不饿肚明天再说,留神失火。小娟拽着华春梅还拽着一个沙玉梅道:你俩今夜暂把这屋管下来。
    李玉姝姐四个占了那个南首独间,腊梅和小凤把两个床对上中间,加上一个草门扇,这样挤一些放十三个人。迎春和祝莲拽着这几个去厢房把西间占据,铺垫上。花蕊妈茶妈妈占了正房北头,欧阳玉美兰英花蕊宝珠尚婉香又领过四个大丫头这里睡。
    小哥六个和何广成占了厢房东首一间,这样无声无息的忍一夜。
    效奇天一亮起身出得院,小娟和祝莲在院蹦呢,那边华春梅的北间有欧阳玉美,兰英也出来屋。
    小娟说:“咱得安灶吃饭喝茶,用水梳洗,一时不能少缺。”空房有南厢两间,看看里边是破网,破船板破桌破板凳。
    祝莲道:“搬出来,该烧的烧该扔的扔,叫大叔这里安灶烧火做饭。”大家齐下手,先砌烧水灶把铜壶装上。
    开门去买床板桌椅板凳几案,或学文或裁绣,效奇你把那三条船叫那杜叔等轮流看守,有人问你即说是你表弟韩飞的船,打算在此安家。有人问我们这些人即说表姐妹姨的,家中被乱摧残,也是想办法来此安家的。
    这样做下准备,小娟祝莲等视察买办,两个时辰后买来家具摆设好,都搭好铺设好案子,裁绣每人挑样,先做两身或鞋袜,大小都换换穿的。这些大丫头都心灵手巧,都会刺绣。
    石宝珠道:“这些小丫头,十一岁的二十四个,没有家乡都不知道。十二岁的二十六个也没有地址,十三岁的即是二十二个,六个有地址。在我们一起的不是没爹就是没妈,和姑过的和姨的姐的外婆的,都吃不饱也不愿心回家。愿心回去的共十六个。”
    小娟道:“愿心回去每人给二十两银子,作受惊贴补。两身衣服一轴绸子,愿心要什么色就什么色,自己挑。回家就得出嫁,这些我算给妹妹陪衬。如家不愿心待下去,还回这里来寻花蕊。我们想在这里来一个刺绣坊,也得叫这些小姐妹在漫长的岁月里活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