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行驶至一间律所前，开门下车，一位穿着ol装束的女律师早在门前等候良久。
    “封先生，我叫夏兰，仇律师的同学兼前女友。”
    夏兰上前问候，顺便瞟看上一眼封远身旁的封昭，再问道：“仇律师说你们有法律问题需要咨询帮助，请问……”
    “私事，进去谈吧。”
    封远打断夏兰。
    “好，请进！”
    夏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陪同封远二人进入自己办公室，助理上前倒好茶后，夏兰挥挥手将其驱离。
    “二位关系是？”
    “兄妹！”
    封远着重强调：“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她是我父母领养的女儿！”
    听见这话的封昭神色一惊，不可思议地望向封远。
    封昭被领养时正好三岁，三岁的孩子总归会有些记忆，加之和父母相去甚远的外貌，封昭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事。
    只不过在封家这十五年里，封有志夫妇和封远，乃至罗姨都不会提起“领养”一事，时间一久封昭近乎已经忘却，也从不觉得自己和亲生女儿有什么区别。
    直至今天听封远亲口提及，她才觉如千钧轰顶。
    “哥……”
    封昭心中隐约开始不安，试图轻唤一声封远让他心软。
    “哦……二位是要提前做财产公证吗？”
    夏兰办过太多兄妹为遗产扯皮的案子，养子养女和亲生儿女争夺遗产的事更见怪不怪。
    所以听封远着重强调养女这一前提时，夏兰首先考虑的便是财产方面问题。
    何况这封远是仇杰推荐给她的，必然是个有钱人。
    “不！”
    封远摇头：“我们是来找你咨询解除收养关系的事，以及需要你给我们起草一份解除收养关系证明。”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千钧轰顶，那么这一瞬间封昭的大脑那就是炸裂，全身僵硬近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哥……我……”
    封昭试图组织语言，封远则面无表情继续道：“我妹妹和我产生了某些超出正常兄妹范围的感情，所以说如果我们想更进一步，解除领养关系非常有必要。”
    夏兰倒吸一口凉气，她不是没给人办过解除收养关系的案子，不过其中十个有九个是为了不承担赡养义务。
    像封远和封昭这种情况，她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另外这个男人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吗？这种事说出来竟然脸不红心不跳！
    再看他旁边的义妹，那头简直都快埋到地里去了！
    封昭着实没想到封远会这么果决狠辣，当着外人的面有些话她说不出口，于是只好在桌面下做点小动作，试图让封远回心转意。
    “夏律师，能办吗？”
    封远不为所动，继续道：“如果后续我父母不愿意解除关系，我们这边还可以委托你走法律程序。”
    “哥，能不能别胡闹了！”
    听封远说要和爸妈对簿公堂，封昭终于是憋不住，猛地大吼一声。
    “胡闹？”
    封远冷笑一声：“我胡闹什么了，这不正好随了你心愿吗？咱们名正言顺在一起，以后还可以结婚生子。”
    封昭苦声哀求：“哥，我没有这么想过，咱们回去慢慢聊好不……”
    “没这么想过？那是怎么想的！”
    封远转头质问：“是觉得兄妹关系给你的感觉更刺激吗？
    又或者只是逗我玩玩而已？
    还是说舍不得父母给你的富贵日子，怕断绝关系后要跟我做清贫夫妻？”
    封远声音不大，可一字一句直戳封昭心窝。
    自从那晚差点犯下错误后，封远意识到很有必要让自己这個愚蠢的妹妹认清现实。
    跟她说什么“我们兄妹关系”，“我们不能这样”之类的屁话没有半点力度，反而会让她后续举动愈发界。
    要来，就给她来个大的！
    “我……”
    封昭无言以对，明明一旁还坐着一个外人，可封远的每句话都没给她留半点余地。
    她手脚冰凉，病怏怏的身体在椅子逐渐不稳，开始摇摇欲坠。
    “哥，我错了。”
    封昭试图用道歉的方式来结束这场闹剧，可封远依旧不为所动，再次对夏兰道：“夏律师，麻烦尽早起草证明，我已经准备好联系父母。
    放心，在我父母冻结我所有银行卡前，我会提前结清律师费。”
    “好的……”
    人毕竟是老同学老相好推荐来的客户，夏兰也不好拒绝，开始询问记录起封远相关信息。
    封远和夏兰一问一答，那认真的架势让封昭意识到他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念头。
    如果今天她再不做点什么，明天一份断绝领养关系的声明就会被送到封有志和陈霓面前。
    “哥！”
    封昭再次喊上一声。
    虽说她声音依旧止不住颤栗，可却没有了半点讨好的意味，严肃而认真。
    “哥，我知道错了，有些事有些想法我没过脑子，也没认清自己，追求的只是一时刺激。
    我需要回去反思自己，也请你给我点时间，我们还是做正常的兄妹好吗。”
    封昭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封远目光，言辞诚恳，再无往日半点戏谑玩闹的态度。
    夏兰记录的动作微微停滞，朝封远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见封远点头后便干脆放下笔，清了清嗓子问。
    “封先生，请问还需要帮助吗？”
    “不用了，咨询费后续会打你账户上。”
    听见封远开口，封昭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起身踉跄着离开。
    “谢谢，让你看笑话了，希望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封远朝夏兰微笑示意。
    “不客气，我是律师，会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夏兰明白封远是在提醒她今天的事保密，她同样微笑回应，最后忍不住提上一嘴。
    “封先生，你是个好哥哥。”
    禁忌的关系可能带来的是超乎寻常的刺激，一旦偷食就很可能将会彻底上瘾。
    那小姑娘可长得真漂亮……
    封远能忍住诱惑不说，处理起来更是无比果决，说明他从不是口头说说，而是真心把封昭当做亲妹妹看待，并努力扭正她歪曲的思想。
    “谢谢夸奖。”
    封远起身离开，跟上封昭脚脚步。
    回到车内，封昭坐在副驾驶痴痴发愣，整个人思绪都还沉浸在封远方才与她的对话中。
    “咱们名正言顺在一起，以后还可以结婚生子。”
    声音开始在封昭大脑内回响……
    封远大概不会想到，从一开始的恐慌过后，自家妹妹心底竟是又生长出丝丝悸动。
    封昭忽轻唤一声。
    “哥。”
    “你说。”
    “我们永远都只会是兄妹对吧。”
    “是的！”
    封远语气无比肯定。
    “那就好。”
    封昭小声喃喃自语，并重复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