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郅还沉浸在过去的辉煌中：“那天晚上真是热闹，除了爷爷我点喷战车外，隋涛班还把弹药车炸了，马群也炸营了。彭雪飞的机枪连在村西摆开了重机枪阵，谭营长还安排新四军两个连南北打援，聂排长在村北也打响了，就等着你们彪爷爷突围出来。”
    焦书记和刘主任听得热血沸腾，焦书记拍了下掌道：“想象得到，那样沸腾的场面。老英雄怎么从来没听你讲过这些，以后您老人家要经常到机关、学校做做报告，把这些抗战事迹宣扬下去。”
    大郅收回心思，看看占彪道：“这才是1938年的事，哪儿到哪儿啊，后面几年彪哥带领我们抗日机枪班，和鬼子做了太多的较量。”】
    县城门口，日军五辆卡车驶了出来，车灯雪亮，车厢上露出一排排钢盔和如林的枪支，卡车队向左沿公路驶去。
    城门口附近一个老汉模样的人抽的烟袋先是亮了三下，然后又亮了五下。
    老汉侧耳听到有三下凿石声，接着是五下。
    县城公路旁，一个石匠正凿着石碑，先当当当三下，又当当当五下。
    石匠侧耳听到了马车夫甩鞭子的声音，也是前三下后五下。
    石匠马上收了摊，远远的车队灯光从右侧扫了过来。
    公路旁迟玺与新四军连长在一起，身后埋伏着许多新四军战士。
    右侧传来的哨声，前三后五。
    迟玺马上向连长说：“孟连长，县城开来五卡车日军！”
    孟连长：“迟队长，他们还有多远？”
    迟玺想了下道：“我们是18个人击鼓传花过来，算上开车的速度，估计还有三四里地，二千米左右吧。”
    孟连长马上下令：“来的是鬼子汽车队，收起绊马索，放树！”
    一棵顺着公路放倒的大树被战士们迅速横在路上。
    孟连长对身前的三名排长着：“我再说一遍我们的三板斧！”
    孟连长指着路左的小树林说：“一板斧是三排的，你们都靠着树藏好，再往后撤一点，保持30米距离。记住，鬼子第一辆车一停就开投，往五个车厢上面投，然后马上卧倒顺公路往前匍匐后退。二板斧是你们二排在三排后面一百米距离打排枪，三排一卧倒你们就开枪，打他三个排枪就差不多。”
    孟连长转身看向路右：“一排你们掐好时间，在这边等鬼子都跳到车这边时开火，也是打三个排子枪就顺公路往前撤。”
    三个排长一个立正，分头而去。
    孟连长追声道：“记住谭营长说的，咬一口肉就走，干他10个鬼子就行，谁也不许恋战。”
    村西阵地上，低伏的谭营长板着脸说：“这鬼子不对劲呀，这么沉着呢。没有发疯地追过来呢。”
    月光下的日军井然有序地向前推进着。跳跃，躲闪，在田埂后卧倒，再跳跃着前进。
    一个小队的几十名日兵进入到200米范围了，彭雪飞侧头看了眼谭营长，喊了声：“开打！”
    彭雪飞手里的轻机枪喷射出火焰，两排重机枪都射出了火焰。
    谭营长有些吃惊地看着前方，只见日军齐刷刷地消失了。
    聂排长的声音传来：“不好打呀，这枪口的火焰太明显了，容易成为靶子呀。”
    果然日军开始还击了，轻机枪和步枪非常准确地打了过来，几名副射手被击中的惊叫和怒骂声传来。
    然后是掷弹筒的爆炸声，闪光都闪在重机枪阵地上，映出一架架重机枪的影子。
    彭雪飞大喊：“停止射击！”
    重机枪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都是日军的步枪射击声。
    彭雪飞又喊道：“重机枪打点射，打几下挪动下位置。”
    聂排长的声音：“挪位置不要前后挪，要左右挪。我们也找他们的火焰打。”
    谭营长对彭雪飞吸口气道：“这么打不成阵地战了么！县城和靠水镇的鬼子要是从两边包抄过来我们就被动了。”
    彭雪飞也焦急地说：“村子里彪哥他们咋一直没动静呢？是不是被看住了？！”
    四合院三进院的一间厢房前三挺轻机枪对着门窗。
    厢房屋顶上一圈枪指房檐的日兵。
    对面厢房上也是一排日兵，或跪或卧地枪指厢房。
    院墙外一排卧倒的日军，枪口指着四合院。
    藤田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地喊道：“离他们远点，只要不近他们身，他们就没有机会。”
    厢房里，占彪九人不甘地在屋内听着村外的枪声。
    占彪自语道：“谭营长、小飞一定是想给我们创造机会，让我们趁乱动手。”
    小峰恨声道：“这个松山太狡猾了，把我们看得死死的。”
    曹羽坐在床沿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一张一握着。
    成义则绕着墙边检查着：“为啥袁伯给松山提供这个厢房关我们，应该是有机关的。”
    三德也在仔细地搜查着。
    二进院传来喧笑声。
    刘阳道：“他们在庆祝占领武汉呢。”
    成义撇了下嘴说：“哼，万家岭让我们打成那样，说不定武汉是我们自动放弃的呢。”
    占彪低声道：“这不正按毛主席说的持久战来了，鬼子不觉景呢。”
    二进院里松山、龟村等一批军官和泽田们围院内的长条桌上喝酒。
    村西传来时时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松山举杯道：“来，在我们的枪声中庆祝占领武汉，我们又占领了支那一座大城市、一个首都。
    “他们的首都搬到哪儿，我们的大军就扫荡到哪儿。”龟村也举着酒杯喊着。
    众军官皆举杯而饮。
    松山说道：“区区新四军，区区机枪班，烧我战车又奈我何？抢我重机枪又奈我何？广州、武汉一打下来，粤汉铁路是我们的了，占领重庆指日可待。我的阵地也该前移了，哈哈，干杯！”
    龟村举杯与松山碰杯说：“松山阁下不愧是陆大名师，突袭广州一策等于釜底抽薪，与上海战事时从杭州湾登陆有异曲同工之妙。军部嘉奖一定大大地了，听说要调任广州司令部任职。祝贺，干杯。”
    松山喝了一口酒后说：“龟村先生，我们合作得很好，也祝你即将晋升少将，履新旅团长。”
    龟村哈哈一笑：“要不是明天军部值贺参谋长要陪柔道考察团来，我才不管什么武道比武呢，机枪一架，把那九人突突了事，然后我们双双升迁。”
    龟村说着看了一眼武男，把酒喝下。
    武男端着酒杯若有所思。
    村西的枪声越来越密集，突然村南和村北方向也遥遥传来枪声，众军官向南北方向抬起头倾听。
    松山眉毛一挑：“哈，我们的包抄部队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