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拜……见……吾……主……
作者:长风渡   女杀手叛逃后,偏执上司要下聘!最新章节     
    “我的个老天爷啊,终于到了……饿死了饿死了……”程钰扶着一棵树,终于看到清元镇地界。
    “平日里的功都白练了,不过才这么点脚程就这般不中用。”祝长歌站在一旁道。
    程钰涨红了脸,一巴掌拍在树上,“师姐!讲点道理好不好!我背着这么多的行李东西,啊?是骡子也不能这样用啊!”
    “掌门师父交代的东西,你自然得好好背着,趁着论道会送给清元门主。”
    “掌门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啊!孙悟空背五行山都没这么重!师姐……搭把手啊……”
    祝长歌看了他一眼,“你不背东西,难不成让我和大师兄背?你就这点觉悟?”
    “大师兄……”程钰可怜兮兮看向另一旁的晏行舟。
    “去了清元镇之后,和我一起上山,将东西献给清元门主。”晏行舟头也没回道。
    “……”多恶毒的师兄师姐。
    祝长歌凑近,眼神幽幽,道:“……骂我你就死定了。”
    “……”师姐更恶毒。
    三人一道进了一处客栈,放下行李,终于吃上了一个这几天的第一顿热乎饭菜。
    程钰一口气吃了三碗馄饨两笼包子。
    出门可真是苦了孩子,天天馒头配咸菜,咸菜吃完了只能吃干粮,这谁受得了!
    踏寒不至于这么穷啊!
    祝长歌回他:“你是不是对我们的经费认知有什么误解?我们……不穷过吗?”
    “……”
    掌柜的看人回来了,连忙问:“怎么样?可领到药了?”
    小二从怀里拿出药包,欣喜道:“取回来了取回来了,老板,清风堂人多得很嘞!按户领,每人都有!旁边的医师还给大家伙讲了如何炖药养生呢!”
    “平日里清风堂的那些个东西,打折了都贵得很,我还是头一回见免费发药的!”那掌柜的笑着道。
    程钰竖起耳朵,凑热闹过去问:“老板,还有免费发药的?什么好事儿啊?在哪儿领啊?”
    “清风堂啊,你不知道?清风堂是咱们镇最大的买卖药材铺户,更重要的是它卖丹药!颗颗金贵!这不是最近咱们镇有些水井出了些问题,吃了水的人肚子可疼,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吧。清风堂的医师四处看诊,不收钱的,这不,今儿还免费发药了呢!”那掌柜的道。
    小二解释道:“不过客官别担心,咱们客栈的水都是山泉水,况且这几日水井都被封了,清风堂的医师挨个检查水质没问题后,再过个几日才能用。”
    祝长歌没想到清元镇这几年变化这么大,不禁问:“清风堂卖的丹药有多贵?可比盛京那儿的子霄阁贵?”
    那掌柜的拨动算盘,一边道:“清风堂丹药种类可比子霄阁的齐全多了!价钱少了两成,所以四面八方来买药的人可多嘞!每逢每月初一,丹药限量半价出售。每月十五,清风堂有医师义诊,分毫不收。另外每月月末最后一天,除却丹药之外药包一概八折。”
    “原来如此,难怪清风堂生意做得如此好。”
    “可不是,咱们慕家的生意,从来就没有差的!”
    祝长歌有些意外,“原来是慕氏的商铺。”
    “慕家的生意有的做的贵,有的做的便宜。这清风堂是新开的铺子,再往南走一条街,也有慕家的药铺,拿药开方可便宜嘞!都能让清元镇的人看得起病。所以说嘛,生意还是得做的长久才是……”
    那掌柜的忙着别的事去了,程钰倒是拉着小二又听着这几日清元镇还有什么新消息。
    一旁的食客见晏行舟三人是刚到清元镇,吃着花生米聊着天道:“要说还有什么新闻……就属慕家小少主的婚约才是。”
    程钰来了兴趣,走了过去也吃着花生米,“慕少主的婚约还是那……那盛京的太子殿下?”
    “人家已经是君上了!哪还是什么太子!”
    程钰一拍脑袋,“对哦!”
    晏行舟听着程钰和那人的谈话,神色自若。
    祝长歌瞥了一眼,又迅速移开。
    “呐呐呐,就是昨天,有人看见小少主一身红衣策马而过,啧啧啧,那神采容貌……真是让人见之难忘。咱们清元地界,要是谁能将红衣穿得不落俗套,那一定是小少主没错了!”那人叹声道。
    程钰也接着叹道:“人长得漂亮就算了,还……忒有钱!”
    他这辈子永远也忘不了慕家用钱是用剑割金子当钱使的场景。
    *
    论道会当日。
    一大早,南弋便找到了江渡,此时江渡还正吃着早饭。
    “少主您也来吃点儿?”
    “我刚从拂露殿出来,你看我还有肚子塞?”南弋把东西放了下来。
    “也是。门主夫人的饭……吃不下也得塞下去。”
    “这里是我做的药剂,用量十个人一支,你看着拿下去用,另外一个水井放一支。”
    江渡睁大眼睛,立刻放下手里的稀饭包子,连忙打开箱子。
    “这就是药剂?你做的?一个人?!这玩意儿要是卖出去……那可比丹药贵多了!你知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没有人能做出药效不冲突的药剂!”说着话的时候,江渡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看到的,是一支支琉璃瓶中装着药剂。此物若是现于世,其影响不可估量。
    能在短时间之内制作出这么多的药剂,其人如何是一个丹师而已!所学所知,怕是寻常丹师一辈子也不能企及的。
    “这些药剂,药效是我先前制作的药粉十倍有余。”南弋开口道。
    “十倍?!”江渡不敢相信。
    对于一个药师来说,十倍的药效是根本不敢想的事。
    “小少主,你之前为什么没有说您能制作药剂?这药剂一出,你可知道这天下第一人非你莫属!”
    南弋看着那些药剂,亲手合上。
    “还不是时候。”
    “什么不是时候?”江渡不明白。
    “我的师父曾经告诫我,非凡人之能不得轻易展露人前。这样的东西现于世,福祸相依。”
    “可这东西也不能一辈子藏着掖着……”
    南弋轻笑,意味深长道:“会有合适的时机,或许不久之后,这东西……能替我铺路。”
    “对了,空相臣身边的那个女使叫云馥嫣是么?”
    “是这个名字。”
    南弋轻轻敲着桌子,勾唇一笑。
    她没想到空相臣身边还有这般人物。
    “她的方子我看过了,没有问题,而且用药的确比我之前用的更有效果。我大哥可有说什么?”
    “你哥他倒是没说什么,只不过那天他看云姑娘的脸色……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怎么说呢?哦对对对,过分有礼貌。不过……啧……他那天还有点阴恻恻的,肚子里貌似有些坏水。”
    南弋笑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话?被我哥听见了你就倒霉了。”
    “他啊,他今儿可没空来我这儿。今天论道会,各门各派来了不少人,他有的忙。”江渡摆摆手。
    “小少主,咱们商量个事儿呗?”江渡舔着脸笑道。
    南弋见状,立刻起身准备走。
    “别介!有事好商量嘛!”江渡一把抓住南弋的衣角,生怕她跑了。
    “有事说事,松手。”
    “小少主,你这炼丹之术我也学个入门了,但这门里的丹师眼下有些多,我笨鸟先飞也赶不上,不如……我剑走偏锋,独辟蹊径,独树一帜,我学药剂咋样?”
    南弋挑眉,“我凭什么教给你?”
    “我江某人愿意为小少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啧,话说你把自己卖给我大哥多少年来着?”
    江渡蔫儿了,“……十二年。”
    南弋清清嗓子,“我这药剂是独门绝学,天下只此一家,你要是把自己卖给我,得卖多少年?”
    江渡微微咬牙,“你们不愧是兄妹俩。”
    “清风堂做生意一向实诚,我给你打个折。就……三十年,你这今年二十六,三十年就是五十六,摸个零头凑个五十五怎么样?”南弋道。
    “那我得一辈子给你们兄妹俩打工干活!!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
    南弋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难怪他当年年轻的时候被慕修然给骗来清元门。
    “你工资高哇。”
    “那是老子辛辛苦苦干活应得的!!”
    南弋顺着炸毛的江渡道:“我教给你也行,只不过前提是……你能炼制二品丹药,三炉之内无一坏丹,达到这个要求,我就教给你。”
    “……你这个要求属实想让我上天。”
    南弋起身,“吃完饭就去上工吧,勤劳的小蜜蜂。”
    “你比你哥还歹毒!!”江渡拿着包子狠狠咬了一口。
    南弋回头看了他一眼,“啧,我那边还有两瓶丹药愁着送不出去,你说我给谁好呢?”
    “我!我我我!!我是勤劳的小蜜蜂!”
    *
    南弋走到羲和宫门口,却见君烨站在那儿。
    她打量了他一番,“好一个俊俏公子哥,今儿这身打扮……不知得迷倒多少姑娘。”
    君烨今天的确认认真真捯饬过,玉容玉面,神采飞扬的眉眼越发多了些风流之气。一身新制的品月色刺绣锦袍,身材修长,玉带加身,勾勒出极为明显的腰线来,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摸上一摸。
    南弋的确也这样干了。
    君烨挑眉,走近了些,“若是姿色平平,怎么入得了慕小少主的眼。”
    南弋看着君烨有些骚包的模样,莫名又想起了“开屏的老孔雀”。
    自从把浮虚寺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慕修然、姬芙和慕清绝之后,君烨在清元门的地位得到了显着的提升。
    谁能想到呢,当年的事还有这样一个意外。
    当晚姬芙便把君烨留下来吃晚饭,特意炖了一锅的鸡汤,君烨受宠若惊,一连喝了三碗。
    慕修然那日全程神色复杂地看着君烨,有些吃瘪的表情。
    饭桌上,君烨提及已经将翠湖一带的地给买了下来,依山傍水,日后按照南弋的喜好建造山庄。
    南弋倒是不急着以后的日子,可君烨着急得很。关于以后的结婚事宜,他昨日挑灯列了个单子出来送到了羲和宫。
    这速度,她还以为明儿就要拜堂。
    “刚刚路上碰见了你兄长,他邀我今晚留下用饭。”
    南弋疑惑着:“你这待遇今非昔比,不过我一直有些好奇,先前我哥不是见你就想打么?提亲那日你和他说了什么让他忍住打你的冲动?”
    君烨看着她,只是笑,眼眸深邃能盛下一样碧潭。
    “快说,你到底说了什么?”南弋抓着他的衣袖。
    君烨轻笑出声,抬手放在她的腰肢上,眸色幽深,“我说……日后你我生育的子嗣,不随君姓,入清元慕氏。”
    “??”南弋一脸震惊和意外。
    这厮竟然把孩子姓什么都决定好了??
    南弋抬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盛京不是个让人留恋的地方,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承袭君姓,被困在那里。我的父亲逃脱不了,我逃出来……却是九死一生。”君烨淡淡道。
    南弋了然,自然是知道君烨以后的打算。
    “看来你很早之前就有这般想法了。”
    君烨轻笑,“南弋,关于以后的一切,我都有计划过。”
    他人生的计划里,从来都有她。
    *
    慕修然同宁衡两人早就来到了论道场,迎接这各个门派的人。
    论道论道,不过是互相交流切磋一下,算不得什么严肃正式的场合。
    不过各个宗门看重清元门的面子,来的人也不少,踏寒、越阳、惊微自然不必多说,都是清元门老熟客,今日还来了这几年不少新起的宗门。
    晏行舟见了慕修然,抬手行礼,“先前清元门出手相助,救踏寒弟子于水火之中,晏某感激不尽。”
    “晏兄说哪里的话,不过也是搭把手的事,如此说可是太过客气。”慕修然虚虚扶手。
    先前踏寒来信,只说踏寒急需一些药物,他便派人在附近几个州县连夜调货,送去了踏寒。
    “可不是,清元门旁的没有,多的是铺子和银钱。晏兄放心用就是。”越阳二师兄在一旁道,颇有些阴阳怪气。
    慕修然一笑:“是啊,谁让某些宗门没钱呢。对了,越阳赊在清元钱庄的账……什么时候还呐?每年的利息可不少呢。”
    越阳二师兄一听,立刻变了脸色,“正好慕少主提起,还了就是。”
    慕修然微微点头,和宁衡去了别处,一边走一边道:“回头查查账目……”
    论道正式开始。
    褚和作为大师兄走上台,侃侃而谈,举止有度。
    南弋同君烨走过来的时候,褚和正作揖下来台。
    “那是本门剑修大师兄褚和,剑术实力一等一的好,在本门中颇有威信。清元门旁边穿着五颜六色衣裳的是越阳,这么多年衣服也没改。越阳重体修,出手很辣。喏,今儿个踏寒也来了。”
    南弋指了指,看到了晏行舟几人。
    君烨在那叫做褚和的人身上停留了些许,这才看向其他人。
    南弋同君烨坐在上席,引来不少人目光。
    周若繁也不顾着自家大师兄从台上走下,拉着林若白,“那就是小少主的未婚夫!!上次我没见着!这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我就说咱们小少主没选错!”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还是新任的君上……”林若白凑着头道。
    褚和随着两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小少主身旁坐着一位俊秀男子,眉宇有些凌厉,不经意间透露出威压来,此刻他正俯首侧耳,微微笑着听身旁的小少主说话。
    能这般光明正大坐在上席,想必……门主和门主夫人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
    褚和垂下眸子,不再看。
    论道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南弋闲的无聊,陆陆续续和君烨讲着清元门周围的宗门。
    而底下的晏行舟早就注意到了两人。
    论道会过半,慕清绝走上台,用着内力扩散音量。
    “承蒙各位捧场,来清元门聚而论道。借此机会,慕某也宣布一桩婚事。前些日子,小女与盛京君家君烨定了亲,有媒有聘,各换婚书,只是婚期未定,届时定提前诚邀各位。”
    南弋侧首看向君烨:“这下,你放心了吧?”
    台下许多人纷纷议论,盛京君家?之前的传闻可说,慕小少主的亲事定的可是如今的……君家新帝,君烨。
    如今看来,此事是真的。
    “慕门主所说其人,可是龙腾国新任君上?”台下有人道。
    慕清绝笑笑,并未回应,这般举动无异于承认。
    “在下正是。”一道男声响起,引得周围人纷纷看去,窃窃私语。
    “还真是新任君上……照这么说,慕家小少门主岂不是要成了帝后么?”
    “我听说,慕家大公子的婚事是和安都姬家长公主定下的。啧啧啧,这清元门以后各个是皇亲国戚。”
    “慕门主也舍得把女儿嫁去那么远的盛京?”
    “你想什么呢?那可是一国之君……”
    君烨抬步走上前,接受着四面八方打量的视线。
    江湖人不问朝堂事,更何况还是一个异国的君上。只不过这是清元门的大事,纷纷起身恭喜恭贺。
    南弋坐在后面看着君烨的背影,想着这桩婚事公之于众,他以后应该能放下心,否则他十天半个月要同她闹一回,她可真是受不了。
    “君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咱们江湖人不兴官场朝堂上的规矩,只看功夫说话!君公子若是身手不错,不如来比试比试!”
    南弋听着,心想这些人果然安静不了太久。
    君烨看着底下的众人,出声道:“自是可以,不知如何比试?”
    慕修然并未说话,饶有兴味地等着。
    “今日只是论道多没意思,本门用剑,君公子不如同在下试上一试,也叫大家伙开开眼!看看这清元门女婿功夫如何!”
    “说的不错!”
    南弋知道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她也并未拦着。有句话刚才这人说的不错,江湖人只看功夫说话,这才是硬规矩。
    不一会儿,君烨便同另一人站在台上,双方持剑,一触即发。
    对于君烨的剑法南弋有些自信,只是怕他这些日子身体没有康健,不敌旁人。
    两方对战,各自收着力道,看起来倒真是纯粹的比试切磋,不过没多久,对方的攻击便逐渐猛了起来。
    君烨只以防守为上,并未主动出击,似乎在观察对方的路数。他手中的剑飞快转动,找准时机破开对方的包围,不过几个回合的功夫,那人的剑便被挑开落地。
    那人不再说什么,台下越阳一弟子却提剑冲了上来,丝毫没有给君烨一点休息的时间。
    越阳的人剑法一向猛狠。
    “他的剑法实力不错。”慕修然对着南弋道。
    “比起大哥如何?”
    “他能和我比?开什么玩笑?”
    南弋看得出来君烨还有所保留,依旧在试探对方的剑术,只是越阳宗弟子紧追不舍,招招又快又狠。
    长剑贴身而过,南弋不禁皱了皱眉。只见君烨下腰俯身,灵活躲开,紧接着便是攻寿调换。
    “看样子,余夫子也教过他剑法。不过有些奇怪,我怎么觉得……他使的剑法有些踏寒的影子。”慕修然在一旁道。
    南弋闻话,并未做声。
    江道渊和君烨之间的关系,她还没有说出。况且,她也不想君烨和已死之人扯上关系。
    一个反身踢脚,君烨随即收回手中的剑。
    “阁下好剑法。”越阳弟子有些不甘道,转身便走。
    南弋撑着下巴,朝着旁边的慕修然吐槽道:“越阳宗的人总是这死出。”
    “还没有礼貌。”慕修然补充一句。
    南弋:“他们是怎么能做到全宗门上下都这样的?”
    慕修然:“好问题。”
    君烨朝着台下各位行礼,可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就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时候,一口鲜血溅在地上。
    南弋脸色陡变,几步飞身上前扶住了君烨。
    “怎么了?!”
    君烨白着脸色摇摇头,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呼吸有些急促。
    南弋立刻转头看向越阳宗,眼神似乎要吃人。
    慕修然还是第一次看见南弋满身杀意的模样,不禁一惊,又走上前去查看情况。
    “先看看他的情况,若真是有人动了手脚自然不会放过。”
    “你们别空口无凭血口喷人!”
    南弋冷眼看着,杀意渐浓,“当年宗门大会,贵派用的下作手段还少么!如若这次也有,当真是一个个……活腻味了!”
    一时间,场上有些混乱。
    君烨自觉气息紊乱,被南弋扶着走了两步,却又猛地吐出一口血。
    南弋没有再犹豫,立刻替他把脉。
    “怎么会这样?!”
    君烨现在的脉象,却和之前中蛊毒的时候一模一样——死人脉,无脉象。
    “怎么了?”慕修然回头,却看到君烨的手上隐隐约约长出些淡淡的黑纹,那黑纹往上眼神,短暂的功夫便长至了耳后,像是黑色的藤蔓一般。
    南弋心底沉了下去,抓着君烨的手看了看,从身上立刻取出百毒丹送到他的嘴里。
    自从她能够独自炼制百毒丹后,为了以防万一,这解毒的丹药她从未离身过。
    君烨的手在颤抖着,身体微微靠在南弋身上,神智有些混乱。
    “抱歉,又……让你担心了……”
    他一直以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场下的周若繁一行人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只站在原地,习惯性的,她扯了扯身边林初白的袖子,“他奶奶的不会真是越阳那些糟心玩意儿用的下三滥手段吧??”
    可身边人却有些反常,并未回复她。
    “师弟,你怎么了?”
    “师,师姐……我……我好像……”林初白的声音颤抖着,茫然地看着周围,却忍不住抬手狠狠揉着眼睛。
    眼睛里面有东西。
    “师弟!你……你眼睛里怎么有……”
    褚和睁大眼睛,亲眼看见方才有一条黑色的小虫爬过林初白的眼睛,却又消失不见。而此时,林初白的右眼睛生出些淡淡的黑痕……诡异非常。
    可更诡异的是,在场的各门各派有不少人皆是这般情形。
    “闻阙,你看……他们……”
    宁衡走到慕修然旁边,看向周围的人,两人都不可置信。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慑人的场景。
    南弋看着君烨的神色越发痛苦,却束手无策,“师父明明说蛊毒已经解了,江道渊身上的那只蛊虫也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君烨嘴里吐血鲜血,朝着身让人微微退开。
    “离我远些……”
    “君烨!”南弋把他抓得更紧,“你这么多年自己一人扛着还嫌不够苦吗?”
    君烨红着眼睛看她,却再也说不出话来,身体里涌动的巨大痛苦让他再也压抑不住。
    他怕伤了她。
    他对南弋隐瞒了一件事。
    落下悬崖的那日,江道渊本是想杀他,可他反杀了江道渊。可江道渊死之前,却用恨极了的眼神死死盯着他,面目狰狞得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彻底解脱吗?”
    “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这就是你忤逆我背叛我的下场!”
    “你会享受我留给你的一切!”
    他原以为,那只是江道渊的不甘心的毒骂而已,从前何曾没有过。
    可现在看来,一切才刚刚开始。
    君烨一把推开南弋的手,自己撑着剑挣扎站了起来,颤抖地往前走着,耳后的黑纹越发诡异明显,杀意涌动。
    “君瑾华!”
    慕修然一把拉住了她,“念念,小心些!别过去!”
    慕修然感觉到,此时的君烨似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山下的钟声悠悠传来,和平常无二区别。
    “大哥,放开我,我要带他去解毒……百毒丹控制不了多久……青玉药鼎炼制不出来还有药剂……再不行我要去玉鸣山找师父师兄……”
    南弋想要挣脱慕修然的手,却已经注意到底下人的异样,不禁心底出现巨大的无力感。
    她有个可怕的预感。
    眼底生纹的人各处皆有,嘴里痛苦呻吟着什么,而后渐渐没了声音,似乎有些失去神智。
    忽地,那些人统一对着台上的方向,僵硬地上前走了几步,像是提线木偶一般,然后……
    纷纷跪下,像是在虔诚膜拜着什么。
    “师弟……”周若繁被姜迟和褚和护着,呆呆看着林初白。
    “拜……见……吾……主……”
    “拜……见……吾……主……”
    南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终于和她猜测的重合在了一起。她看着台上微仰着头的君烨,心脏处被死死抓着。
    诡异又虔诚的朝拜。
    南弋紧紧抓着手,对着箫瑜道:“传慕主令,门中上下所有羽麟卫即刻来此,不得放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