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境
作者:思遐   麒瑶最新章节     
    那时他刚在魔界立足,加入了魔界魔域和焚心流的联合部队,与青丘作战。
    天庭打败了雪月冥王,自身兵力也损失不少,自顾不暇,魔界诸国趁机挑起战争,八荒曾陷入一段时间的纷乱之中,神界各国和魔界各国的摩擦和兼并战争不断。
    他还记得,双方对阵之时,青丘帝君骑在马上,怀中坐着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男孩,眉目清秀,五官精致,漂亮得不像话,听说那是青丘帝君白凡的长子白隽。
    青丘的主力被天庭借调去平息妖族的叛乱,国内的兵力很少,这一仗对于魔界而言是非常有利的一战。
    第一日,魔域连败几名青丘大将,青丘闭门坚守不出,没想到第二天夜里,原本和魔域联盟的焚心流竟然不声不响就撤走了。
    据说,是那个孩子孤身潜入魔君营帐,找到焚心流的流主,一席长谈,就让焚心派抛弃了昔日盟友,甚至还将部队移到魔域的士兵身后,牵制魔域士兵。
    那场景至今也广为流传。
    据说那凶残成性的流主看着一脸稚气却漂亮得惊人的小娃,难得耐下性子讥讽道:
    “青丘无人乎?小子焉敢入我营,不惧吾炼之以丹?”
    青丘真的没人了吗?小娃也敢派到我的营中来,就不怕我把你炼成丹药?
    小娃不慌不忙,直视流主,带着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字的道:“人非以大小而为之事,流主执魔界焚心一脉,何故流俗,三问尔,掌教可能解惑?”
    人不是凭年龄的大小而去判断他能不能做一件事,流主未免流于世俗气了,不过3个问题罢了,掌教你能帮我解答吗?
    小娃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流主有了几分兴趣,道:“说吧,问得好,我就放你回去,问不好,你就留下来做我炼丹的药引子。”
    众人哄堂大笑。
    小娃却不以为意道:“ 打败青丘对焚心流可有好处?”
    “如何没有?” 流主笑道:“可以瓜分你们的土地啊!”
    小娃道:“青丘墨域相邻,焚心流和青丘之间却隔着魔域,请问若真的打败青丘,得到我们的土地,这好处是魔域拿得多,还是焚心流得得多,而且隔着一个魔域,焚心流要管理青丘的土地容易吗?”
    流主惊异的而看着小娃,思索片刻道:“如此说来,土地自然我们是不方便拿的,但我们可以得到别的好处。”
    小娃笑了笑道:“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无非就是为了土地,若是为了别的,焚心流何故劳师动众远道而来?”
    流主沉默不语。
    小娃又道:“焚心流若与青丘交好,对你们并没有坏处。焚心流本为魔界数一数二的宗派,5000年前的大长老,因故带着一帮流众离开,创立了焚心东宗,花流主是西派之宗,难道没有想过一统焚心流,重振声威,如果和青丘交好,我们可以给你提供便捷的通道,让你们的军队不必穿越南部的西岭魔宗地域,也不必冒险进入北部的雪国,突袭可成也。”
    焚心流流主眼睛一亮,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小娃,甚是心动。
    小娃接着道:“另外,若是此战你们赢了,流主认为魔域和焚心流的势力那个增长更快?自然是得到好处最多的魔域,魔域近年来在魔界频频扩张,已经吞并周边不少小的宗派,焚心流和魔域比邻,且在魔界有迅速崛起之势,卧榻之侧焉容猛虎酣睡?流主认为魔域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焚心流主看着眼前的小公子,长叹一声,趋步走下台阶赞道:“青丘有此少君,可纵横八荒无忧也。”
    接着当夜就撤离了战场,并在魔域后部攻击。
    魔域不凡盟友突然变卦,受到了打击,没有在魔界做大,后来焚心流借到青丘统一了东西宗,但因交恶魔域,后来索性和青丘交好,加入了神族。
    想到这里, 麒麟玉看着麒麟岚别有意味的笑了笑。
    “白隽那小子不错,岚儿,借这个机会你们亲近亲近,我在婆娑宫等你把麒瑶带回来。”
    岚儿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资质悟性不在白隽之下,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好胜之心,倒想看看那白隽和自己一手带大培养的麒麟岚那个更厉害。
    看样子义父这次是真的放下了,不再为情所困,如果瑶儿是义父的女儿,想到这里,麒麟岚唇角弯了弯。
    “好, 岚儿一定将麒瑶带回来。”
    青丘。
    冉碧大道,碧绿梧桐依路而栽树,宽阔的大道从青丘太学直通文武楼。
    文武楼由青丘新任帝君下令修建,是青丘才俊聚集荟萃,展现才华之所。
    文武楼建在鸣玉溪旁,鸣玉溪注入沧澜河,澜沧河流出青丘之外,正因如此,鸣玉溪也是一个颇为热闹的码头,外人如走水路想进入青丘,则必从鸣玉溪经过。
    文武楼高9层,翘檐朱栋,红梁翠绘,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更是夺目耀眼。
    顶楼的一个雅间,四面轩窗雕梅,室内帘幕低垂,风扬起,可见里面雅致精美的摆设,紫檀木的圆桌旁坐着好几个年轻人。
    年纪约摸都是十七八岁,模样都称得上是俊美非凡。
    少年们在兴致盎然的谈着什么。
    ”听说没有?新的军事改革,帝君要招募新军,上中下将军副将军和监军都要招新人。”
    “新君真是好气魄,照我说青丘的政改早就该进行了,那帮老陈因循守旧,青丘早已不复当年的神采。”
    “可不是,新君锐意改革,那帮老臣却联合起来想给新君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大将军封琮一辞职,新君就马上任命池滑大哥接替此职,抱病多日在家的左相听说昨日也入朝听议了。我看也是怕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做了。”
    “你以为帝君以前还是少君时做的一切都是白做的,
    ”2000多年前新君刚参与政事之时,第一个改革的就是青丘教育机构,一改青丘太学以前论血统招人的做法,吸收了不少平民学子中的优秀人才。“
    ”还有每年一次的青丘学子比试,那一次少君不是亲自参加,给那些夺冠的学子颁奖,并且给这些学子能够到军中和朝中历练的机会。“
    “老实说,一开始我是不赞成那些平民百姓也来我们太学的。但你看这些年,所有的学子哪一个不想脱颖而出,凭自己的才华的到认可肯定和靠家族蒙荫得到好的职位是不一样的。”
    ”还有啊,青丘太学现在不仅传授仙法道术,还会开设兵法课,和治国课,专门还传授作战布阵的兵法,和治理一方百姓管理之术。”
    “朝廷还增设了广集阁,专门搜索八荒各界的仙术道法…..”
    “听说新君要招募新兵,和原有的军队打乱编制,由以前的左中右三军,扩充到六军,新增加的三军是上中下三军,军队不仅要求自身的修为和仙法道术,还要教授行军打仗的兵法,副将军和监军和所有的军官都是是公开对外招募的,我想好了,要去从军的,你们呢?“
    ”当然要去,有这么好的机会建功立业谁不想?”
    “这次新君招募军队,应该是准备打仗了,魔界蠢蠢欲动,到时青丘和魔族肯定会有几场大战。”
    “这些年少君手下文武之才的储备并不少,而且一再强调学子的基本对战训练,看样子少君是早就有准备了,虽是新军,素质都不低,平时也有训练,部队基本上可以说是现成的。”
    一个少年从座位上起来,走到窗前。
    一个少年正在轩窗旁,倚楼眺望。沧澜河河口驶来的帆船,在夕阳的照耀下,向鸣玉溪驶来。
    落日融金,对岸的山峦被镀上了一层金色,溪水粼粼,泛着碎金。
    “池遽,在想什么?” 一个紫衣少年走到窗前。
    “我要去报考新军,哪怕从一个小士卒开始。”
    “你爷爷同意吗?他一直希望你到他麾下效力的。”
    少年的额眼眸里有着夺目的神采:“我回去就给爷爷做工作,我想大哥会支持我。”
    池遽爷爷池御,是四大护法之首,也是旧军中左军的统帅,哥哥池滑是青丘顶尖的才俊,刚刚接替了三军统帅之职。
    紫衣少年迟疑了一阵方道:”听说白溪那小子也要报考新军。”
    池遽的眼眸沉了沉道:”那又怎样?他考他的,我考我的,大家各凭本事。“
    紫衣少年拍了拍他的肩道:“ 你能这样想就好,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是天庭的皇子,还是帝君未来的小舅子。”
    池遽没有说话,放在身侧的拳头却是握了握。
    涟漪坡青青碧草,杂花繁茂。
    粉色衣衫的少女坐在山坡之上,看着山下的小溪碧草,一边有些无聊的拔了一根草捏在手中甩了几下。
    怎么还不来?不会真的误会了吧?
    少女站起身来,往山坡左侧看去,远远地一个棕色长衫的身材颀长少年缓缓而来,衣没有任何花纹,样式也很简单,就这身有些持重的颜色和素净的样式也被这少年穿出熠熠神采来。
    “白溪!”少女有些欣喜的喊道。
    “青青!”少年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度,“让你久等了,我有事情耽搁了一阵。”
    “没久等。” 明明等了很久,少女却不承认。
    白溪见状有些好笑道:“你约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上次的事我要向你道歉。“白青青道。
    ”上次的事?“ 白溪皱了皱眉,”青青姐说的是池遽上次在太学拦住我的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白青青缓了口气,道:”那就好,我担心你误会他,池遽这个人做事有些冲动,你多担待一点。”
    “我但没什么,倒是你还是要尽快把误会解开才好。” 白溪道。
    “我会尽快给他解释清楚,对了,听说你已经入了新军。” 白青青道。
    “嗯,帝君让我从最底层做起,让我磨练磨练。” 白溪道。
    ”从最底层做起?” 白青青有些诧异“你可是天庭的皇子,怎么能从一个小小的兵士做起?”
    “这有什么?从最基层一步步走上去,才会更了解部队和战争。’白溪不以为意的道。”上古的岑泽帝君和紫辰帝君,他们都是从小兵小卒做起的,现在谁人不敬仰?”白溪说着一脸的向往。
    白青青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一笑道:“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白溪想到以前的事不由打趣道:“我再也不是那个为了提高自己的功力对你死缠烂打的臭小子了。”
    白青青看了他一眼,也笑道“是啊,那时的你那股执着劲还真是让我,嗯,没想到我们现在还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130 梦境
    麒瑶陷入了梦魇,无论如何也喊不醒,白隽才入了她的梦。
    一望无际的海面,海边一座简单的庭院。
    天空湛蓝,浪花涌向岸边,离海岸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茅屋,茅屋后有一个小小的庭院,那庭院一边连着主屋,一边面朝大海开了一个篱笆门,一打开就和沙滩连在一起,可以眺望大海,庭院里樱花开得烂漫。
    离房子不远处有几亩田地,里面栽了一些瓜果蔬菜和药草。
    白隽向海边的庭院走去,从低矮的篱笆墙上望过去,他看到一棵最大的樱花树下立着一个身穿葛布衣衫的少女,只看那个身影,他就认出来了是麒瑶。
    下意识的他想看她究竟在做什么,他没有叫她。
    麒瑶蹲下身子,拿着一把铲子在树下挖着什么,不一会儿挖出一个大坑来,然后把身旁一个泥封好的酒坛子放了进去。
    “十年一坛樱花酒,这已是第十坛了,隽哥哥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百年之约?” 麒瑶喃喃自语。
    白隽看着她的面庞,原本清雅脱俗的脸蛋,有了属于女人的妩媚动人,那是一种惊人的明艳。
    她嫁人了吗?嫁给了谁?心中一股怒意不由攀升上来。她说的和自己的百年之约是什么意思?
    以他的修为,已经看出这是一个有关预视的梦境,此刻他无暇思考这梦境为什么会出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不能打断这个梦,微微蹙眉,他看着不远处的女子。
    麒瑶埋好了酒坛,拍拍手,然后用剪刀剪了一束樱花,转身进入屋里。
    屋舍陈设很简单,只有一些生活方式必须的家具,一张床,一张几,一张圆桌,两把椅子,和一套书桌和桌前的凳子,白隽好看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些。
    几上是一个小的黄泥做的花瓶,花瓶看样子也是自己烧制出来的,式样简单古朴的,麒瑶把刚刚剪下的花枝插入花瓶内,室内顿时明媚生动了几分。
    麒瑶从怀里掏出一对手掌大小的木雕,一男一女,裙带飞扬,容貌雕得很逼真,正是他和麒瑶。这木雕很是精致,白隽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手艺,心中更是疑惑。
    麒瑶坐在了一旁一个设计有些奇怪的椅子上,椅子的下面有两根弧形的木条,麒瑶一坐上去,轻轻一动,椅子就开始左右摇摆。
    麒瑶拿着木雕,先把麒瑶的木雕拿到眼前,如同演戏般对着白隽的木雕说话:
    ”隽哥哥,你看这个靠椅是我自己想着做的,可以摇摆喔,不比你做的差吧,明日我再做一个,我们晚上就把摇椅搬到院子里去,看海赏花,你说好不好?”
    接着麒瑶又将白隽的木雕也送上前去,学着白隽的口吻道:“嗯,不错,我们瑶儿的手艺是最好的,明天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小菜。”
    “好啊,果园的果子熟了,我去采来做甜点。”
    “瑶儿让你一人待在这里,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们是夫妻嘛,等你把事情处理好了,再来接我,这里有海有花,又清净,偶尔还有鲛人经过,唱歌给我听,过着也不错啊。”
    木雕白隽上前似轻轻的在木雕麒瑶的额际上吻了吻。
    白隽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唇角弯了弯,原来我要还是嫁给了他,可能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把我要送到这个岛上来暂避。
    正想着,又听麒瑶道:“隽哥哥,最近你是不是很忙,一直都不曾来看我了,你还好吗?上次爹爹来过, 执意要接我走,我没有答应,说要等你,爹爹听了很生气,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流言,等我出去,我们找个机会和爹爹谈一谈,把误会解除就好了。”
    说这话时,麒瑶的脸上似笼上了一层飘渺的愁绪,白隽的心紧了紧。
    麒瑶口中的爹爹应该是麒麟玉,听麒瑶的话语,是麒麟玉认为他做了对不起麒瑶的事,所以要把她接走。
    他会做对不起麒瑶的事?白隽的脸黑了黑,这个岳父大人可真是没事找事!
    就在这时天边掠过一只飞鸟,是传递信息的青鸟。
    青鸟扑腾一声飞进了屋内,站在前面的座子上。
    麒瑶见状已欢喜地叫道:“是隽哥哥来了吗?是隽哥哥来接我了!谢谢你!小青青!”清柔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兴奋和欣喜,转眼,已经向庭院的小花园冲了出去,来到岸边。
    岸边有一个可以停靠的码头,岸边有一株高大的扶桑树。
    麒瑶站在扶桑树下,眺望着大海,远远地,月色中一艘装饰精美豪华的大船踏浪而来,海浪中隐约伴着鲛人的歌声,缥缈空灵,传入麒瑶的耳中,却是越来越清晰。
    “碧碧扶桑树,冉冉日边云,暮色入西海,有女空自鸣,夕言妾如浦,君心若磐石,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一别沧海茫,日夜伫望归。曰归又曰归,孑影单飞飞,一别沧海茫,遥遥君不归……
    白隽的眉头皱了皱,鲛人为什么唱这样悲伤的歌?
    果然,女子清艳明媚的小脸脸色白了白,但很快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绽放出了明媚如春光的笑意。
    看着笑得明媚的女子,不知为何白隽心中有些隐隐作痛。
    依然少女的脸色再次变得有些白,白隽转头看向大海,脸色瞬即也变了。
    船边,那个白隽白衣翻飞立在那墨蓝的海面之上,他的身旁还偎依着一个女子。白隽心中一慌,走过去就要将麒瑶抱入怀中,但是他根本就抱不住她,他就这样立在麒瑶的面前,麒瑶却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她根本就感觉不到他!
    白隽心中一惊,这不是梦境!不,准确地说,这是麒瑶一段被封存的记忆,所以他在其中,所以他根本无法触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