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安平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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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岭盗匪现在的老大,唤做贝二雄。
    贝二雄以前是山寨的二当家,由于原寨主不服梁山,被剁下脑袋,贝二雄便临时接任。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和培养,王小飞将贝二雄吸收为梁山的新头领。
    以前梅花岭的盗匪们,也划归他的名下。
    ……
    贝二雄本是附近的失地农民,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这才做了盗匪。
    对于这种本土选手,梁山还是很看重的,能招降就招降。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定要与当地群众打成一片,方能成事。
    ……
    这天,梁山的侦查兵,在山下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我认识你们寨主!”
    喽啰们将信将疑,将此人扭送至议事厅,交由头领们处置。
    俘虏进厅后一看,咦,这梅花岭的强盗,好像换人了呀!
    不过以前的小贝还在,小贝我也认识。
    “贝二爷,我是洪老爷家的洪九啊,您还记得我吗?”
    “哦,是你啊。现在不要叫我贝二爷,快来见过俺们桃花岭的新老大!”
    洪九忙给王小飞叩头。
    “洪老爷派小的过来,想跟您老人家谈笔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呀?”
    “绑票!”
    一听这话,王小飞顿时来了兴致。
    梁山之前也经营过相关的业务,后来因为要替天行道,这种绑票的业务,逐渐荒废了。
    没想到换个地方开店,还没开张呢,买卖就自动上门了。
    看样子,当地对于绑票的市场需求,还是相当旺盛滴!
    ……
    王小飞微微一笑:“你们洪老爷想绑谁呀?”
    “回大当家,肉票是柳寡妇的儿子,汤大元!”
    众头领听得一脸懵逼。
    哪个县城?哪个寡妇?谁的儿子?
    而贝二雄作为本地人,一听就明白了。
    这件事,其实已经发酵了很久,当地人多少都有耳闻。
    听完贝二雄的描述,大家这才明白事件的原委。
    ……
    梅花岭附近有个县,唤作安平县。
    安平县里最大的地主,名叫洪杰。
    跑来梅花岭谈事儿的洪九,便是洪杰的心腹。
    洪杰为人残暴贪婪,腰缠万贯仍不满足,又盯上了一个女人,那便是柳寡妇。
    盯上的不是色,而是财。
    柳寡妇的丈夫姓汤,生前置办了不错的家业,只可惜本人无福消受,中年时害了恶病,不治身亡。
    好在柳寡妇精明强干,治家有方,把夫君留下的财富,生生扩充了好几倍。
    有人过得好,便有旁人瞧着不顺眼。
    洪杰就是这样的人。
    眼看着汤家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心中的羡慕嫉妒恨,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整天幻想着把汤家的财富据为己有。
    这种人性格有问题。
    ……
    洪杰明里暗里,给柳寡妇家的生意使绊子,下黑脚。
    商场如战场,凶狠残酷至极,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好在柳寡妇战力超强,面对洪府射出的明枪暗箭,总有办法应对,还不时打出防守反击,一来二去,洪杰非但没有占便宜,反而承受了巨大的损失。
    比如前些日子,安平县地主赵员外,有几百亩水田要出手,洪财主绞尽脑汁,眼看就要成了,结果柳寡妇略施巧计,联合另外几家富户做局,把这事儿生生搅黄。
    洪杰暴跳如雷,气病了,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痊愈后,洪杰觉得再这样下去,早晚得被这个姓柳的女人给气死。
    不行,俺当年也是杀人越货的主儿,怎能被一个女人如此拿捏?
    洪杰想出一条毒计,要瞄准柳寡妇的弱点下手。
    女人的弱点,无非就是家庭。
    柳寡妇的老公撒手人寰,仅留下一个儿子,唤作汤大元。
    孩子是当妈的半条命,只要拿住了汤大元,你柳寡妇就没得玩儿了!
    ……
    听到此处,鲁智深拍案而起:“还等什么,把这个混账弄死便罢!”
    王小飞摆摆手:“智深长老稍安勿躁。洪九啊,你先下去歇歇,我们商量商量再说。”
    洪九走后,梁山群豪秘议良久。
    ……
    经过磋商,一个全新的计划出炉了。
    梁山现在急需扩大势力范围,他们瞄上了整个洞庭湖,不能一直待在梅花岭上。
    洞庭湖周边的府县,有机会也要拿下。
    梅花岭旁边的安平县,看上去还不错,可以考虑吃下来。
    眼下县城内,洪杰和柳寡妇之间的这场冲突,正好作为一个抓手,介入进去。
    王小飞在洞庭湖这边押的本钱极大,不容有失。
    现在只是初步占领了一个据点,距离最终的目标,还远远不够。
    ……
    计议停当后,喽啰过来通知洪九,生意能做。
    洪九喜出望外:“好汉,何时动手?”
    “到时候自然有人通知你,你先回去复命罢!”
    ……
    柳寡妇最近眼皮一直狂跳,总觉着有什么事儿要找上门来。
    你还别说,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这天,柳阿姨正在算账,有个门人进来汇报。
    “家母,外面来了个铁匠,拖家携口,要赁咱们的一间店铺打铁。”
    “哦,他给的价钱怎么样?”
    “给的价钱……有点儿低,但那人说他世代打铁,手艺很不错,只要立住了脚,后续的房钱不成问题。”
    “随我出去瞧瞧。”
    ……
    柳寡妇浸淫商道二十余年,看人极准。
    她觉得眼前这个铁匠,身上透着一股子精明,是个人物。
    “小人延安府人士,唤作郑隆,自幼打铁为生,现求您家的一间铺面打铁。小人手艺还算可以,短缺的银钱,很快就能还上!”
    说着掏出不少亲手打造的农具,给柳寡妇看。
    嗯,确实还不错。
    “这些农具就先放在我庄上,你什么时候还了钱,什么时候拿走。奴不是贪恋你的这些玩意儿,只是留些东西作保,你可明白?”
    柳寡妇提出了自己的条件,现在的世道乱的很,做生意嘛,总得留一手。
    说实话,这个条件不算苛刻。
    郑隆看着自己的作品,有些肉疼,但为了生计,还是答应了柳寡妇的条件。
    就这样,梁山的第一个钉子,在安平县埋了下去。
    这个铁匠,便是金钱豹子汤隆。
    既然要介入柳寡妇与洪杰之间的经济纠纷,情报收集工作,要事先安排好。
    汤隆的职业,是绝佳的掩护。
    ……
    安平县城城西的瓦舍,总是热闹非凡。
    说学逗唱,蹴鞠相扑,斗狗斗鸡斗蛐蛐,应有尽有。
    虽然比不上大城市,却也是人流如织。
    柳寡妇的儿子汤大元,是这里的常客。
    此子是个好赌之人,每当赌兴旺盛之际,就跑来瓦舍转一转。
    北宋后期,奢靡之风盛行,赌博也随之兴起,上至皇帝,下至百姓,出现了不少赌徒。
    黑旋风李逵就酷爱赌博,为此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李逵只是爱赌钱,这汤大园则是无所不赌。
    骰子牌九,斗鸡斗狗,甚至瓦舍里哪个姑娘今天接客最多,也能拿来赌上一赌。
    常言道十赌九输,陈阿姨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财,一大半都被这个龟儿子,在赌桌上扔了。
    得亏是家底厚,输的起,这要是放在寻常人家,早已是家破人亡的局面。
    ……
    汤大元今日又来赌博。
    刚到瓦舍,就有一帮闲汉围了上来。
    在汤公子看来,这帮人是他的兄弟。
    在闲汉们看来,阿汤哥是他们的提款机。
    为什么汤公子一直输?
    这里面,自然是有些门道的。
    ……
    汤大元也不是傻子,刚开始的时候有输有赢,自打认识了这些“朋友”之后,他自己就成了善财童子,每天都得到瓦舍里撒一波钱。
    若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被骗两三次后,也就乖觉了。
    只可惜咱们的汤公子,在“兄弟”们的吹捧声中,迷失了自我。
    再加上确实有钱,所以越陷越深。
    ……
    汤大元兴冲冲道:“兄弟们,今天准备玩点儿啥?”
    里面有个叫陈三儿的,眼珠一转,张口就来:“听说瓦子里新来了一个河北的相扑手,接连扑倒了不少好汉,要不咱们瞧瞧去?”
    众人接连叫好,便往相扑的场地走来。
    只见场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个膀壮腰圆的壮汉,正与敌手放对,那肌肉棒子之间的凶狠碰撞,嘎嘣嘎嘣的,听着极其过瘾。
    不多时,壮汉觑见机会,将对手拦腰抱起,摔下台去。
    围观群众纷纷喝彩不已。
    汤大元已然按捺不住:“这便是新来的相扑手?果然体格庞大,身手不凡!”
    陈三道:“不错,听说是从北方过来的,被赵员外看中,在这里开擂。”
    原来这一片瓦舍,是县城赵员外家的产业。
    ……
    转眼间,那相扑台上的壮汉,又放倒了两个对手。
    由于此人胜率太高,安平县其他的相扑好手,都有点不敢上了。
    大汉放声大笑,十分嚣张:“安平县真是个小地方,居然全无好汉!”
    此言一出,全场皆怒。
    还没上台的相扑手们,咬咬牙,继续上台,与此人放对。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家乡。
    ……
    本土选手勇气可嘉,可惜技术欠佳。
    在乡亲们的注视下,一一败下阵来。
    孟大元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在比赛的中场休息时间,有好事者起哄:“我愿出十贯钱,哪位英雄能击败这厮,便把这钱给他!”
    “我出五十贯,不能给咱安平县丢脸!”
    “我出二十贯!”
    “我出三十贯!”
    众志成城,要给这台上的混账一点颜色看看。
    毕竟谁都不愿自己的家乡受辱。
    ……
    孟大元心想,若论有钱程度,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在掏钱这件事情上面,我孟某人,责无旁贷。
    “在下出三千贯钱,并十两黄金,悬赏义士!”
    听到这个数字,乡亲们纷纷点赞叫好。
    陈三等人则心下一凉。
    早知如此,就应该带孟公子玩点别的,再怎么折腾,自己这儿还能落下一些油水。
    现在全都莫得了。
    陈三暗自懊恼,希望这所谓的“英雄”,千万不要出现。
    ……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群中有个黄脸汉子跳上台:“且让我来斗上一斗!”
    此人,乃是燕青假扮。
    而台上的常胜将军,正是没面目焦挺。
    焦挺道:“兄弟,你形容瘦小,决计胜不过我,且下去罢,不要被人耻笑!”
    燕青道:“相扑场上,老子从未被人耻笑!”
    ……
    台下的安平县百姓,自然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能凭借日常的经验进行推测。
    有给燕青打气鼓劲的,也有摇头表示怀疑的。
    陈三冷笑道:“这人定是个爱财不要命的瘪三!汤大哥,你给的利物也忒多了些,结果炸出这么个狗东西来。”
    汤大元也有些怀疑:“胜者为王,等他赢了,再给钱不迟!”
    这边正在议论,旁边有个带刀的大汉,却不住冷笑。
    带刀者给同伴说道:“穷乡僻壤,自然不识英雄,那黄脸汉子行动迅捷,定能将这位壮汉掀翻。”
    说话的嗓门还挺大,周围的乡亲们都听见了。
    当场便有人反驳,带刀大汉却坚持自己的观点。
    三言两语,台上没打起来,台下却要爆发一场冲突。
    ……
    带刀大汉有些不耐烦了,他跳上台去,从怀中掏出一包金银,拆开扔在台上。
    自古以来,酒色财帛,最动人心。
    看着台上的金银,好赌的老乡们,脸都绿了。
    “安平县的煞笔们听着,老子有的是钱,现在开个大盘,老子押这黄脸汉子获胜,你们这些不晓事的,大可去押对面那个草包!刚才叫的高声的几个,敢不敢赌?”
    “赌就赌,谁怕谁!”
    刚才与带刀者争论的几个乡亲,纷纷掏出钱来,请瓦子里面的赌博公证人做保,参与这场豪赌。
    ……
    被这事儿一搅和,乡亲们的情绪,纷纷被调动起来。
    汤大元向来有主人翁精神,忙问陈三:“你还有钱没,咱也给那黄脸汉子押上!”
    陈三欲哭无泪:“大哥,咱不赌行不行?”
    “你没见那好汉说了,这场必胜吗?更何况是给咱们安平县长脸,安能不赌?”
    陈三没辙了,只好掏出钱来,押了上去。
    今天八字不顺,没能从提款机提出钱来,反而往里面存了钱。
    真是流年不利,晦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