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珂转过身去，扭头看向镜子里自己的后背。
    “后腰也能看到？”秦折玉问她。
    “勉勉强强吧。”楚珂伸手从他手里拿过纱布，“等会帮我固定下位置。”
    秦折玉眼睫遮掩的眸色越来越深，“好。”
    指腹隔着一层柔软的纱布，轻轻按在楚珂后背的肌肤上。
    分不清是她肌肤散发的热意，还是自己指尖的。
    秦折玉只觉得刚刚险些要失去她的恐慌逐渐被平复下来。
    “我来。”他拿过一卷新的纱布，接着楚珂手里的纱布尾端，一圈一圈穿过她胳膊下方，绕过肋骨，最后在后背打了一个平整的结。
    楚珂将手里的浴巾丢回架子上。
    “走......”她刚要转身往半开的门口走去，就被秦折玉揽住腰，带进了自己怀里。
    “楚珂......”秦折玉让她靠坐在洗手台上，自己倾身过去，环抱住她。
    想说说自己刚刚的心慌意乱，话到嘴边又卡了壳。
    她的回答，大概还是那几句雷打不动的驳回。
    秦折玉嘴唇动了动，沉默半晌，最后只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
    “怎么了？”楚珂问。
    秦折玉收紧了怀抱，顺着楚珂耳垂吻上她。
    良久，秦折玉才松开她。
    楚珂不肯给予他一丝一毫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秦折玉已经明确自己的心意——他只想要楚珂。
    越想要的，越无法掌控，手段用尽，反而率先将自己身心交付出去，整个人都为对方沉沦扭曲。
    汹涌的爱意与病态的占有欲纠缠蔓延、铺满心房，像寄生在植株上的菟丝子，肆意夺取本应控制着他这具身体的理智沉着，直至他正常的一面枯萎凋零，整具身体彻底沦为贪念阴暗的牺牲品，至死方休。
    只想竭尽所能将自己想要的人留在自己身旁。
    现在的秦折玉，已经不再满足于只将她放在视野之中。
    但她并不需要自己。
    自己对于她，似乎只是一个异世过客而已。
    她的视线只随心意，即便当下落在自己身上，也不会给他一丝被爱的、被需要的错觉，甚至随时都会抽离而去。
    秦折玉越是清楚这个事实，心中不安全感就越发扩大。
    他不甘心。
    楚珂在他中药时，带着铺天盖地的强势，夺走自己所有的感官任她掌控蹂躏；
    又在拳场上，在所有人都躲开他时，云淡风轻将自己从逼近的打手手下救了出来；
    更遑论在山庄被算计时，楚珂神兵天降一样，出现在意识几乎快要彻底混乱的自己身前；
    还有鲜血淋漓的、被警察层层把守的长廊之中，她垂着眼枯坐在血泊里......
    秦折玉后知后觉，楚珂只短短出现在他世界里不过半年，却带动自己的七情六欲都染上她的颜色。
    思绪万千，最后终点全指向楚珂一个人。
    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楚珂越吝啬于承诺，他越是要从她嘴里听到一句不会离开的诺言。
    他已经为她坠进囚笼，凭什么，她还可以这样云淡风轻？
    秦折玉搂着楚珂的手越发用力。
    楚珂体会不到秦折玉短短几息之中心思里的百转千回。
    “瞎想什么呢？”楚珂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松开，“喘不过气了。”
    秦折玉只松了一瞬，又搂紧了她，“在想......你的事情。”
    楚珂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话正常点儿！”
    秦折玉轻笑一声，搂着楚珂的腰贴向自己的腰，“陈述事实而已。”
    “你试试？”秦折玉又含住了楚珂的耳垂，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还试个屁。
    楚珂已经注意到小腹上传来存在感极强的热意。
    实在突兀，让人忽视不了半分。
    “你他妈大清早又发情，你有......”话音未落，楚珂的唇又被秦折玉堵了个严实。
    “随你怎么骂，”秦折玉眸子黑漆漆的，刚松开那唇瓣，在女人抬手来推自己时又将自己的唇碾了上去，“只要你最后回应我......”
    她真是疯了，楚珂心想。
    楚珂微微仰头，任由自己和秦折玉唇舌交缠。
    秦折玉实在缠人，跟个妖精似的，只要自己稍一松懈，就立刻趁虚而入，勾引她一起坠进深不见底的欲海。
    他似乎一直在试探自己的底线，进攻防守全凭他那腔炽热的感情，不怕死般，一次次笼罩住自己。
    不是感受不到他的心意。
    是这样，实在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尤其是对上那双理智尽失的眸子。
    一开始楚珂对他的掌控得心应手，但现在，她有些不安。
    事态有些失控。
    自己不应该这样放纵......
    但一次次下来，面对他缠上来的模样，理智似乎越来越薄弱。
    是自己精神松懈了？还是......
    楚珂的思绪越来越混乱，最后连带着她的呼吸也错乱起来。
    楚珂抬手攥住了他蓬松的头发，将他从自己唇边扯开。
    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实在让人愤怒。
    “疼......”秦折玉眯着眼，眉头微蹙，头皮被扯动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这个，”楚珂大口大口调整呼吸，另一只手掐住他脖子上被项圈捆过的红痕，“谁允许你摘下来的？”
    秦折玉听清她在说什么，又挣扎着去吻她，“是我的错。”
    男人眼尾还晕着被疼痛渲染出的红，一双眼里全是眷恋，追随楚珂的眉眼而动。
    “楚珂......”秦折玉扯开刚换好的衬衫，露出身上女人昨晚留给自己的痕迹，黑色的衬衫滑落到他臂间，最后堪堪挂在他小臂上。
    “你......”楚珂刚说了一个字，又被秦折玉贴上她颈间的，柔软唇瓣的触感，将剩下的字硬生生堵了回去。
    秦折玉的吻，顺着楚珂的颈间一路向下，掠过贴在皮肤上的纱布，最后停在了她的马甲线上。
    再往下，就是她散在腰间的，被摇摇欲坠的金属腰带扣快要坠下去的工装裤裤腰。
    秦折玉将唇轻轻从她随着呼吸起伏的马甲线上离开，随后仰头看向楚珂。
    楚珂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垂眼看着面前仰视自己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又粗重了些
    秦折玉，全然不顾地面上的水渍，缓缓半跪在她身前。
    唇边残留的味道蔓延在他舌尖，秦折玉微微蹙起眉。
    苦的……
    是之前顺着伤口留下来的那些药水。
    楚珂抬起手，轻轻抚上了他的侧脸。
    “舔到药了？”楚珂问他。
    秦折玉反应过来，立刻将自己的侧脸靠进楚珂的手心，任由她触碰。
    “一点点，”秦折玉松开眉头，又看向她，“项圈，在房间里……”
    秦折玉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脖子上那一条红痕上，声音越来越轻，引诱楚珂掉落进他的语言陷阱，“去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