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穗扭身就走。
    瞥见门外看热闹的邻居。
    她理都没理，直接回家去。
    是跟王庆华说的，但也是跟邻居们说的。
    大人们之间的战争不该把孩子牵扯进来。
    如果你们不讲基本法，那也别怪我用孩子们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
    现在隔壁四合院里足足有六个孩子，到哪里都不会怯场。
    王庆华站在那里，一张脸上青红交织，额角更是青筋搏动。
    一言不发，却也足以让那些看热闹想打听的邻居望而却步。
    他们哪好意思再问。
    但秦嘉的身世的确是个不解之谜。
    三年前秦晋生把孩子带来，说是自己的孩子。
    原本他有一个一直书信往来的对象，听说这件事后气得跟秦晋生断了往来。
    隔壁老太太没法子，这才安排相亲，有了秦晋生和田金桃这段婚姻。
    但孩子的亲妈到底是谁？
    这成了个所有人都无法窥探到的辛秘。
    “别说，小沈还不错，起码护着孩子。”
    “得了吧，背后咋养孩子的你知道？人前做做样而已。”毕二婶冷笑一声，“拿了她家多少好处，吃到她家包子了没这么帮她说好话。”
    说公道话的邻居也不是软柿子，“呵，我是没钱吃不到，不过有的人啊，一千块钱也不知道能吃多少肉包子，这不也是没吃上一个？”
    打蛇七寸，杀人诛心。
    就要往人的痛点上踩。
    邻居们原本以为沈穗那包子铺生意不会好，肯定剩下很多肉包子，说不定就便宜了这些左邻右舍。
    谁曾想人供不应求，别说包子，一粒米都没剩下。
    大家都没占到便宜也就是谁都没吃亏。
    但毕二婶家就不一样了。
    开罪沈穗赔礼道歉一千块，还被毕晓云的二叔一顿打。
    叫的那叫一个惨。
    大家都听见了。
    毕二婶忿忿的瞪眼离去，不搭理这帮穷酸货。
    陈慧芳对此一无所知，从堂哥陈慧光那里得到准信——就这几天的事。
    她觉得天是蓝的，草是绿的，心情美滋滋的。
    再让沈穗嘚瑟几天，下周准要她好看。
    真是乡下来的土八怪，竟然不知道开包子铺要去工商局办理营业执照。
    陈慧光问了单位的同事，最近并没有接到沈穗的申请。
    就等着倒霉吧。
    陈慧芳心情美滋滋，快回到家了，遇上有人在路灯下面卖炒花生，她买了一斤。
    “你爸爱吃这个。”王庆华喜欢吃炒货。
    炒瓜子炒花生，但凡是这类坚果都喜欢吃。
    陈慧芳过去买的大方，但最近家里的财政大权被王庆华收走。
    自己能动的就她那点工资，还要给她妈一部分。
    掏钱的时候不免有些肉疼。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她就不信这些炒花生再加上今晚自己好好伺候，王庆华还能跟自己发火。
    陈慧芳的自信心在迎上王庆华那冷冰冰的眼神后，不免打了几分折扣。
    她有些慌了，“你这是咋了？谁惹你生气了？”
    王庆华看了眼躲在陈慧芳身后的儿子，“康康，你去隔壁找小虎，他这两天在找你。”
    把康康支出去干什么？
    陈慧芳连忙拉住儿子，“天黑了，明天再说吧。”
    王庆华看了她一眼，“那成，咱们出去说。”
    陈慧芳：“……”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吧？
    出去说万一吵起来，那自己岂不是要被所有人看热闹。
    那才是光屁股拉磨，转圈儿丢人呢。
    陈慧芳不乐意，抱着孩子不松手，试图想要用孩子当自己的靠山。
    有儿子在，王庆华绝对不会跟自己吵架的。
    王庆华当然看出了她的用意。
    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他跟秦晋生有隔阂，顶多就是无视秦嘉的存在。
    但还不至于去伤害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男人教育儿子，“往后不准再那么说秦嘉。”
    王平康不解，“说什么？”
    这反应让王庆华愣了下，这才解释道：“不能再说康康是小杂种，不然我决不轻饶你。”
    陈慧芳听到这话慌了，“是不是沈穗来告状？”
    她刚说完，康康就嚷嚷起来，“是妈妈跟我说的，妈妈说他就是小杂种！”
    小男孩很大声的强调。
    “你给我闭嘴！”王庆华扬起手想打人。
    康康吓得往他妈身后躲。
    陈慧芳也怕了，“你，你想干啥。”
    不想做什么。
    王庆华其实没想动手。
    看到儿子这躲闪，“你也知道害怕，那下次别人打你的时候，你可别来找我。”
    说着他就收拾东西往外去。
    陈慧芳急了，“王庆华你干什么，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你们娘俩过吧。”王庆华不愿意多说。
    儿子他管不了，媳妇他也说不动。
    累了，随便他们去吧。
    他们娘俩咋过？陈慧芳彻底慌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去单位住，你们俩自求多福吧。”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说他没担当也好，不像个男人也罢，随便吧。
    王庆华不在乎。
    陈慧芳拼命的拉拽，甚至扯下了王庆华的一只袖子，但没用。
    王庆华走了。
    哪怕是上衣只有一个袖子，他也那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康康怕了，“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我，我往后不喊秦嘉小杂种了，他是不是就能回来？”
    “你给我闭嘴！”心烦意乱的陈慧芳直接给了儿子一巴掌，“就你嘴快，你嘴这么快，怎么不去开火车给火车提速？”
    没在秦嘉那里挨揍的王平康，先尝到了妈妈的铁拳。
    嗷嗷的哭了起来，惹得整个大杂院都不得安宁。
    沈穗也听到了隔壁的吵吵声，没放在心上。
    她最近晚上都是在秦晋生屋里头睡，怕早晨醒来吵着孩子。
    忙忙碌碌的人每天晚上都睡得沉沉，再加上虽说白天热但晚上还有点冷，沈穗睡觉时都忍不住的往秦晋生身边靠。
    虽然是植物人，但也是大活人。
    身上还挺热腾的。
    她最近又赶上身上来事，肚子有些胀痛的不舒服。
    整个人都贴到秦晋生身上这才舒坦一些。
    一觉沉沉睡得跟死猪似的，还真没留意到枕边人的动静——
    秦晋生微微蹙眉，试图想要摆脱束缚。
    然而身上用不上力气，末了只能认命。
    脑袋一歪，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