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有事商量
作者:艾甜橙   春棠香暖最新章节     
    顾呈砚被章敬遥几句话便堵在了那儿,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回击。
    细想着,都已经如今这样,芍儿是万不能再失去章家的这门亲事的。所以,他也就只能暂且忍了这口气,尽力的平心静气着对章敬遥道:“自然是这样。”
    又解释:“不是芍儿不愿来见你,是如今这般的流言四起,她自然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外头人那样传她,说是我们父女合谋害的你,她心里又怎会高兴呢?她是女孩子,自然是看重自己的名声的。虽你我皆知是对你的考验,但外头那些碎嘴的人却不知道啊。如今,她是百口莫辩,又怎还有心情。”
    “但你放心,我亲自去找她,定要她来见你。”
    章敬遥立刻抱手弓腰:“那晚辈就在这儿等您的好消息了。”
    顾呈砚淡淡“嗯”了声,转身便离开往芍香院去了。
    此刻的顾明芍,早哭了好几场。
    屋里砸了几个青花瓷的花瓶,再想拿东西砸时,被丫鬟拦住了。
    如今大小姐不宽裕,哪能还如从前一般,心情一不好了就砸东西。
    这些个物什留着,往后出嫁了,还可填进嫁妆单子里去。
    姨娘那儿是贴补不了小姐什么了,侯爷纵然有心,可他也拮据。公中……公中也不富裕。若公中有钱,夫人治家也就不会想各种法子节衣缩食了。
    可夫人有钱,同小姐又有何干系呢?小姐出嫁,夫人怎可能会添嫁妆?
    就算顾及脸面添一些,想来也不会有多少。
    顾明芍心里憋屈,虽然脾气一上来还是想砸东西。可被丫鬟劝了几句,多少也忍住了。
    如今、如今夫人答应的给她丰厚嫁妆的事儿,怕是没着落了。
    当真是白忙活了一场,折腾来折腾去的,名声毁了,结果却还是原来的结果。
    上天为何对她这般的不公?
    顾明芍哭得肝肠寸断,就在这时候,丫鬟来禀,说是侯爷过来了。
    顾明芍一听,立刻从寝卧冲到外间来。
    “爹爹。”她双眼通红,整个人精神萎靡,却还强撑着请了安。
    望着女儿这副模样,顾呈砚也不忍心。
    但眼下局势如此,即便知道她不愿去见拿那章四郎,也只能劝她去,道:“章家四郎来了,说想见你一面,你去见见他。”
    本来心里就很烦了,偏这时候他还往跟前来晃,顾明芍哭着说:“见他做什么?他有什么好见的。我当真是这辈子都不想见他,多看一眼都恶心。”
    “别说这些混账话!”顾呈砚难得的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着道,“芍儿,如今已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了。闹到今时今日这一步,你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你是不想嫁也得嫁。若章家还要你,往后你还可有安分日子过。若他们家不要你,你才该好好的大哭一场。”
    “这个中道理,你自己好好想想。”
    这其中的道理,顾明芍怎能不明白呢?
    如今外头流言四起,说什么难听的都有,她早没名声了。若她还能同章敬遥完婚,一来是婚事上不必愁了,就算并非如意郎君,至少也算有个人要。
    二来,只要她和章敬遥的亲事能继续,那么外头的那些,都可以说成是谣言。
    而若此刻,章家的不要她了,那不但坐实了外面的那些传言,而且她往后也再难说到别的人家。
    除非低嫁。
    低嫁到一个比章家更是差了很多的一户人家去。
    与其那样,那她不如嫁给章敬遥呢。
    章家好歹也是伯爵府邸。
    即便心不甘情不愿,顾明芍也只能委屈着道:“是,女儿明白,女儿心里什么都明白的。爹爹放心,女儿会尽力去挽回一些。只要是对顾家好的事,女儿哪怕受了委屈,也会去做。”
    她话说得漂亮,倒更令顾呈砚这个老父亲心生怜惜。
    “你放心的嫁,嫁妆之事……为父会去找夫人好好谈。”顾呈砚尽力安抚。
    其实说起来,也正就是钱的事儿。
    钱和人,她总得图一样吧?如今人是换不了了,钱……总得尽力去抓得住。
    听父亲这样说,顾明芍心里其实是很激动的。但她也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只能继续淌眼泪装可怜,搏取同情道:“如今这般,想女儿就算嫁去章家,日子也不好过。若能多带上些嫁妆,自然是要好一些的。”
    “只是……原本夫人答应多给钱,是因为不想二妹妹替女儿嫁过去。如今闹成这样,俨然是无需二妹妹替嫁了,那夫人还能答应给嫁妆银子吗?”
    “她已经得了便宜,不答应也不行。只是,肯定是不会有原来的多。”
    哪里还敢奢望有原来丰厚的嫁妆啊,顾明芍立刻道:“女儿明白!不管多少,有些总是好的。爹爹,您这一去,怕是少不得要受夫人的气,为了女儿如此,女儿心中也不好过。”
    顾呈砚吃软不吃硬,女儿如此,他越发的不忍心。
    “你好好收拾一下,去见章四郎,我去紫云堂。”说完,顾呈砚便拔腿就走。
    望着父亲离去的身影,顾明芍晃了会儿神后,立刻说:“梅冬,打水来,我洗脸。”又吩咐,“再把那身鹅黄色的新袄裙拿来。”
    想想也是可悲,如今,倒为了个章四郎,还得费尽心思打扮上了。
    可没有办法,如今若连章四郎都抓不住,她就真的是一败涂地了。
    .
    今日顾呈砚来见妻子时的态度,又与昨儿的大不相同。
    昨儿在妻子面前的态度有多狂傲,今日就有多和颜悦色。甚至是,还略有些讨好妻子之意。
    岳氏一瞧见丈夫来,立刻将自己一双儿女给打发走了:“棠儿,你带你弟弟先出去。”
    顾明棠立刻应道:“是,女儿这就带弟弟出去。”说罢,朝弟弟走来,轻声说,“我们先走吧。”
    一双儿女被打发走了后,顾呈砚又打发了岳氏屋里的奴婢。
    “你们也都退下去。”
    但这些侍婢嬷嬷只听岳氏这个主母的,哪怕顾呈砚发话,她们也是纷纷侧首朝一旁岳氏看去,并没立刻就离开。
    见状,顾呈砚立时就不高兴了。
    正要发火,就听妻子开口说:“你们先去门外候着吧。”
    “是。”婢女嬷嬷们齐齐应声后,鱼贯而出。
    顾呈砚心里很不爽,他看了妻子一眼,阴阳怪气着道:“如今,这宁安侯府的家奴,倒是都只奉你为主了。我这个宁安侯,反倒是不如你这个宁安侯夫人有分量。”
    岳氏略略扬了下唇,露出个嘲讽的笑来。
    “她们都是我屋里的人,自然都听我的话。难不成,侯爷您书房的人,也会听我的吗?”
    岳氏说话也不太客气。
    顾呈砚噎了噎,很想发火。但也知道,此来是有事找她的,不是发火的时候。
    所以,只能暂且吞忍下了这份气,尽力逼自己平心静气着道:“来找你,是有事商量。”
    “侯爷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