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公子
作者:年年穗岁   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最新章节     
    “谁在那儿?出来!”
    姜蜜当机立断,脱下鞋履拎在手中,提起裙摆大步往回跑。
    她能听到身后太子追上来的声音,但她不敢回头去看,在这弯弯绕绕的山间七拐八拐,企图甩开身后之人
    脚下石子硌得她钻心疼,眼角泪花若隐若现,她咬紧牙关坚持着。
    终于,姜蜜见到一处假山,顿时眼前一亮,快速往山里面跑,沿着弯弯曲曲、纵横交错的小径一通乱窜。
    她扶着一处石壁停下,胸腔如火般灼烧,却不敢大口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去看太子有没有追进来。
    许久,她都未听见什么动静,终于长舒一口气,身子瘫软下去。
    她不怕太子和谢文珠知道是她撞见他二人偷情,她只怕方才孤身一人被太子抓住,他会对自己下狠手。
    好险……
    姜蜜擦擦额间冷汗,紧张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她捡起鞋子,正要伸脚去穿,忽然听见上方传来一阵轻笑。
    那一瞬间,姜蜜全身寒毛倒立,一身冷汗倾泄而下。
    她缓缓抬头,却见是一位陌生公子。
    “你是谁?”姜蜜捏紧手心,不动声色道。
    那男子身穿一袭银青暗纹道袍,头戴玉冠,腰佩白珏,嘴角笑意平和,通身气度翩翩。
    他居高临下看着姜蜜,蹲身将手中一颗圆润的珍珠放在姜蜜触手可及的山坳上。
    “夫人,你的东西掉了。外间那人尚未走,您再稍坐片刻吧。”
    姜蜜愣了一下,抬起舄履查看,果然见其中一只鞋头的珍珠不见了。
    她抿唇,没有去拿那颗珠子,只道:“多谢公子,等回去该准备一份谢礼的,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他笑笑,拿起一旁的酒壶给她看。
    “今日心绪不佳,难得想饮酒,于是便寻了此处隐蔽之地。出神之际听见动静,却见夫人丢了东西,这才出手相助。相见即是有缘,夫人不必挂怀。告辞。”
    说罢,他拱手行礼,拎着酒壶翩翩离去。
    姜蜜看着他的背影沉默,直到他完全消失,才站起身子去够那颗珍珠。
    她一直坐在里面等,等到高悬日头已有西沉之势,才慢慢往外走。
    好不容易避着人回到厢房,迎头却撞上了谢知让,姜蜜彻底愣住了。
    “夫君?你怎么来了?”
    谢知让见她浑身上下脏乱一片,脸上、手上蹭了不少灰尘污渍,忍不住拧眉。
    “怎么回事?让人打了?”
    姜蜜扁着嘴,委屈巴巴道:“我撞上五妹妹同太子殿下偷情呢。”
    “你一个人出去的?”
    姜蜜摇头,又点头,“本来是李嬷嬷带我出去说小六的事儿,我便没带丫鬟。听完之后我想一个人走走,结果迷路了,偏偏又撞上这事儿。”
    她看着谢知让,不自觉朝他走近两步,声音带了点哭腔,“脚好痛。”
    谢知让见她娇滴滴喊疼的模样,心尖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拧了一下。于是他上前抱起姜蜜,将她放到床上。脱下她的鞋袜,看到那血淋淋的一片,谢知让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怎么伤成这样?”
    “鞋子踩在地上有声儿,他还一直追我。我想甩开他,便把鞋子脱了……”
    谢知让不自觉捏紧那一截细细的脚踝,唇角紧抿。
    太子……
    “你捏疼我了夫君……”姜蜜挣了挣小腿。
    谢知让回神,竭力压下心头肆虐的戾气。他倾身亲亲姜蜜的嘴角,捧着她的脸轻哄:
    “对不起乖乖,给你擦药好不好?”
    “嗯。”
    谢知让吩咐丫鬟去打水,捏着巾帕一点一点擦干净姜蜜脚底的血渍。
    到底还穿着一双罗袜,只有一些浅浅的伤痕,没让脏污的泥土石子嵌入伤口中,处理起来还算迅速。
    “还怕不怕?”
    姜蜜低头看着一脸专注的谢知让,有点难为情,又有点隐秘的高兴。
    她摇头,“不怕了。”
    “陪我睡会儿好不好?”
    “嗯。”
    姜蜜点头,往后退给谢知让让出一个位子。
    谢知让上床揽住她躺下,直到她沉沉睡过去,才起身走出厢房。
    他招手,便有一名黑衣护卫悄无声息地出现。
    “从水庄挑几个手脚好、懂规矩的女人过来。还有善堂那边,挑几个机灵的小丫头过来,岁数别太大的。”
    “是,世子。”
    护卫拱手,眨眼之间消失身影,只有一片叶子悠悠掉落,示意此处有人来过。
    谢知让负手望着远方山石,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
    太子……看来是太闲了,还有心思来这里偷香窃玉。
    是该给他找点事儿做了。
    ……
    姜蜜当是受到了惊吓,这一觉睡得极为昏沉,还是谢知让瞧着天色已晚,轻声把她叫醒的。
    “怎么样?”谢知让将手背放在姜蜜额头试探温度,“要不要回去让府医瞧瞧?”
    姜蜜动了动有些发酸的身子,笑着摇头,“不用啦。睡一觉好多了。”
    蓦地,她想到什么,起身拿过那只装得满满当当的红木盒给谢知让看。
    “瞧,这些经文,都是祖母为你写的呢。”
    她将老夫人的话转述给谢知让听。
    男人沉默片刻,盖起盒子放在一边,面色淡淡,好似全不在意。
    “都是无用功罢了。杀个人写几卷经就能消除业障了?怎么不干脆在刀上刻满佛经呢?杀人了还能说是我帮佛祖超度众生呢。”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惹得姜蜜瞋他一眼。
    “不信便不信,怎么能对佛祖不敬呢?这种话,你不许再说。”
    谢知让见她杏眼微波流转,挑眉,拎起她一只耳朵轻轻捏了捏。
    “这么凶啊?”
    姜蜜轻哼一声,扑入他怀里,伸出双手虚虚把住他的两只耳朵,“就是这么凶!”
    谢知让忍不住笑出声,一巴掌轻轻落在她臀尖。
    这头的小夫妻恩恩爱爱甜蜜蜜,那头的太子却很是心烦。
    他看着谢文珠香腮垂泪的模样,强压下心头烦躁哄道:
    “没事的。她说不得不知道你我身份,便是知道,她今日慌不择路地跑了,也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
    谢文珠陷在害怕情绪中,哭喊道:“若叫祖母知道了,我定是要被她们打断腿的!”
    太子见哄了这么久她还是哭,终于不耐烦地呵斥她:“好了!哭什么!”
    谢文珠懵了片刻,眼泪掉得更欢实。
    “您凶我……我就差把身子给您了,你居然……呜呜呜……殿下……您是不是不爱我了……殿下……我就差把一颗心捧出来给您了,您若是不爱我了,咱们就此了断吧!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不要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