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现在戒麻将了，我不去。”江秋桐身上每个毛孔都在拒绝。
    “况且我没钱，输了可没钱给。”
    果不其然，在潘院长的软磨硬泡下，她叹了口气，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
    最关键的是她听到他说“采购那个事不用你去跟进了”。
    一下子又被“征服”了，其实在前两年，江秋桐可能会比较喜欢揽活，但是后来发现做得再多也是为别人做“嫁衣”，这种情况多了之后，已经没有了热情。
    还不如学着讨好领导，虽然她也不太乐意，所以几乎是开始躺平了，尽量不要做错事就好。
    晚上八点，来到潘院长的别墅里。
    他家住在都是些当地的达官贵人所选择的楼盘，虽然没有江秋桐妈妈住的那个小区豪华，但是也是相当高档。
    在别墅的负一层麻将房内，江秋桐注意到幸亏还有个抽风机，不然待在这小房间里，真的会被香烟闷死。
    主要还是周承宇一个人的烟量，潘院长倒是很随意，精力更专注于麻将桌之上。
    江秋桐边摸牌思绪边在飘，同时在闷闷不乐，想到他公司那么多人在潘州这边驻扎，怎么就不会给潘院长随便凑个人来打麻将呢？
    几圈下来，她发现周承宇和李锦珩几乎没自摸过，也少碰牌，差不多都是她和潘院长在自摸。
    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们就这技术？
    但过了快一个钟之后，终于被她发现了些端倪。
    周承宇他们估计压根就没想着真的要打麻将，而是找个借口给潘院长送钱。
    因为在上一局结束的时候，江秋桐手贱地去推倒了坐在她旁边的周承宇面前的麻将牌，才发现这其中的秘密。
    她简直想大笑，送钱就直接送啊，还废啥时间打麻将？还得拖上她在这凑热闹。
    况且这种送钱方式不是更加犯事吗？成年人的世界简直看不懂。
    她坐在这，都有点害怕随时有人上门来把他们给抓走，但是想想潘院长的邻居估计个个都是政界的大人物，关系多得很。
    然后接下来，她也摆烂了，故意把自摸牌打出去，偶尔兴趣来了就碰碰牌，还专门出一些在桌面还没出过的牌，去给别人碰。
    由于今晚的麻将打得金额有点大，所以她尽量控制在不输不赢的局面，毕竟难得牌运也是着实有点好，按照平时，她大多时候都是输钱的。
    按照这样玩了不久，她越来越觉得没意思，口中的哈欠也绵延不绝起来。
    途中，潘院长的贤惠老婆还时不时走进来给他们倒水，端水果盘。
    江秋桐略感无趣，干脆直接把果盘端到自己面前吃了起来。
    觉得再不转移一下注意力，很快就可以睡着了，在浓烈的香烟味中，即使有抽风机也起不了很大作用。
    她预估今晚潘院长收获至少得有大大几十万。
    这点小钱，对于周承宇来说并不算什么。
    江秋桐经常听到别人说她在这上班是为了体验生活。
    现在她倒觉得周承宇自己出来创业，才真的是为了体验她们这些平民老百姓的生活。
    一个豪门世家贵公子去“流落”人间，体验人间烟火。
    一连打了两个多钟的时候，在潘院长出去上厕所的间隙。
    江秋桐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
    “你说你们送钱就送钱，还拉上我来凑热闹，你们真不是人啊。”她终于忍不住吐槽，捶了捶久坐的腰。
    周承宇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发出低沉且有磁性的声音：“见者有份的，你干嘛不要。”
    他知道自从她看破这个局面之后，本来还挺认真的打牌，一下子也开始摆烂了。
    江秋桐发出苦笑：“这钱我可不敢拿，而且关键我真没什么兴趣。”
    她说的后半句才是她想说的，虽然她一直以来的消费都是大手大脚的，但是从小父母的观念培养，让她对金钱的欲望其实是很低的。
    有钱就花也不存着，没钱的时候就降低消费。
    周承宇听到，沉默不语，若有所思。手上的香烟从未停过。
    李锦珩看了看老板脸色，转移了话题：“潘院长好像对你还是挺好的，也挺照顾你的。”
    她不明所以地笑着摇了摇头，暗讽道：“那你可真是太单纯太天真了。”
    潘院长有明面上有好事的时候从不找她，这种暗地里的“好事”却总是想起她。
    他听得不明不白的，想要追问。
    但奈何潘院长上完厕所从外面走了进来，话题瞬间结束。
    江秋桐一直耐着性子坐在麻将桌直到凌晨。
    潘院长才心满意足宣布收场。
    这一晚上，在她的摆烂下，她不仅没收获，还贡献了几千块钱。
    暗自发誓，如果还有这种局，不管如何第一时间都要跑得远远的。
    江秋桐看到在结算的时候，李锦珩递给了潘院长一个大袋子，不用多思考，就知道里面都是现金。
    周承宇还非常的好心，顺便帮她给了那几千块钱。
    她并不想领他的心意，下一秒就在微信上转回了那几千块给他。
    “你坐我们的车回去吧！”李锦珩当起了周承宇的传话筒。
    “不用，沈皓已经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麻将房。
    周承宇紧跟其后，黑褐色的瞳孔中尽是破碎不堪，脸上的疲惫愈发加重。
    她却一直没有回头，直奔别墅大门。
    她当下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回家从头洗到尾，给刷洗干净，此时全身都是烟油味，自己闻到都要吐了。
    他一直跟着她，直到亲眼看到她坐上了沈皓的深色宝马车上，才停下。
    手里的手机，不由自主地紧握，他看到她转回给他的几千块，苦笑了一声。
    她可真会跟他划清界限啊！这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占有欲。
    ———
    周承宇又走回别墅，潘院长还在客厅等着他。
    他走到沙发上优雅坐下。
    潘院长似乎心情非常的不错，脸上止不住的笑容：“你放心吧，江秋桐的爸妈也是我的老朋友了，不用你说，我平时也会好好关照她的。”
    周承宇看着眼里满是客气虚伪的他，耐心继续听着他说。
    “平时对她严厉点，也是对她好，这几年来她的工作能力进步很大，我看看找找机会，提拔一下她吧。”
    周承宇非常有礼貌的笑了笑：“那就麻烦您多上上心了。”
    顿了顿，他转动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收起笑容，但仍旧客气：“你可别太为难她。”
    潘院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着他保证起来：“你就放心吧。”
    待周承宇他们走后，潘院长收回刚刚的笑容，露出了真实的嘴脸。
    自言自语起来：“这江秋桐的命还是好的啊，攀附上了周氏集团的二公子，可了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