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尼亚温柔的看着屏幕里的男人，缓缓摇了摇头。
“您已经给了很大的帮助了长生先生，不过请放心，疗养院不会有事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言之凿凿，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秦长生一时间也无法判断是相信阿波尼亚的话还是动用强硬手段带走她们。
思索再三后，他还是决定尊重她的选择。
“好吧，不过这段时间黄昏街可能会不太平，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阿波尼亚点了点头，在秦长生挂断视频后，她收回了手机，没有打扰正在晒太阳的帕朵，迈开脚步准备离开这里。
这场黄昏街的雪灾来的太突然，哪怕疗养院在秦长生的资助下环境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有不少孩子着凉生病了。
崩坏事件的爆发越来越频繁，黄昏街也涌入了很多来自各个地方的难民，疗养院收纳了不少已经感染崩坏病的患者。
有秦长生留下的阵法和那块能够吸纳崩坏能的结晶，大部分人的崩坏病都被短暂的压制了下来。
虽然这只能减轻这些人的痛苦 并不能在真正意义上治疗崩坏病，也不能阻止崩坏能的侵蚀，剩下的寿命也不会因此而得到延长。
但起码能让人们不用在遭受病痛折磨后凄惨死去。
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人死于被崩坏病侵蚀，都是在睡梦中悄然离世的。
阿波尼亚为这些人举行了葬礼，并埋葬在了不远处的墓地里，每天都会有新的人死去，但她对此束手无策。
甚至在接纳难民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了这些人生命的尽头在何处。
命运给予了这位修女悲悯之心，但她的温柔与安抚，却无法给人们带来真正的抚慰......或是救赎。
对于阿波尼亚而言，这种“预知未来”的能力，既是神赐，也是诅咒......
命运的丝线勾连着一切事物，引导着生命的降临，也预示了万物的终焉，一切都如她目中所见，未曾有半分偏离。
越是愚弄命运的人，最终都会招来更大的灾祸。
她的每一次抗争，每一次改变，带来的却是更坏的结果，但阿波尼亚不会放弃。
“若命运不公，便打破这命运！”
多狂妄的话啊，但阿波尼亚的确相信那个人拥有这种神奇的力量，正如他的到来真的改变了某些人的命运一样。
幽深的走廊里，正在前往祷告室的阿波尼亚突然止住了脚步，她抬起头来，那双永远慈悲的双目看向一个方向，尽管那里空无一物。
“祂要来了......”
......
疗养院外的雪地上，两个狗狗祟祟的人影正躲在不远处朝着疗养院里面望去。
“奇怪......真奇怪。”痕手上拿着一个仪器不停的扫描着什么，还时不时用手挠了挠下巴上的胡茬。
科斯魔走到他身边，只见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逐火之蛾制式崩坏能探测器，多用于检测周围的崩坏能浓度。
他也知道了痕究竟是在疑惑什么，因为相比于其他地方的崩坏能浓度而言，在这所疗养院周围，空气中的崩坏能可以说是稀薄的离谱。
就连靠近这里后，原本寒冷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温暖了，这显然很不正常。
“一个未在教会登记的修女创办的疗养院，怎么可能有隔绝崩坏能的东西呢？”
“说不定是人家的虔诚打动了上帝。”
痕眼神奇怪的看了一眼科斯魔，随后收起了手上的仪器。
“冷笑话讲的不错，下次不要讲了。”
说完，他便将帽檐拉低，准备潜入疗养院去偷偷探索一番，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当巧合凑到一起，那就肯定不是巧合了，说不定律者的素体就躲藏在这里。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律者，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只不过是因为某个人在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和这里的主人有了点小交情......
科斯魔见他动身了，也连忙跟了上去，完全不知道这个举动会让他在未来经历些什么。
两人越靠近疗养院，温度就越高，虽然依旧寒冷，但和黄昏街其他地方那种极端低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番发现让痕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一位是经验丰富的战斗人员，一位是融合了末法级崩坏兽因子的融合战士，疗养院高大的墙壁对二人来说如同虚设。
熟练的翻墙进入后，里面的建筑物也很正常，没什么特别的，主建筑是一个巨大的教堂，周围还有几个高低不一的小房子。
怎么看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会疗养院，但在这里面，崩坏能反应却要比外面更加强烈，仪器上的数值提高了不少。
虽然这点提升和律者诞生时的崩坏能反应相比微不足道，但这种异常情况还是引起了两人的戒备。
疗养院的地形并不复杂，他们首先进入的地方是这里的厨房。
“看起来这儿人还不少，这些食物起码是四五十人的量。”科斯魔检查了一番周围的餐具和残留下来的痕迹，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痕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只不过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崩坏能反应在他们进入房子后变得更加强烈了，这意味着他们距离感染源已经不远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两名女性交谈的声音，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迅速躲避了起来。
痕瞬间闪进了一个柜子里，将柜门拉开一个小缝，刚好能看到外面，他一只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而科斯魔则是轻轻一跳，灵活的跃到了房间的一处横梁上，不得不说这种老式的木质结构真的很不防贼......
“雷文特先生昨天晚上也离开我们了。”
“什么？可是我白天看到他的时候还好好的啊，他甚至还帮我推了一下餐车！”
“是真的！阿波尼亚修女还亲自主持了他的葬礼，就埋在那片墓地里。”
“唉，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雷文特先生那么好的人，怎么就......”
“算了算了，别聊了，干活干活......”
两人没有进入厨房，聊天的声音也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