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了，都坐在冰雪上，也不敢低头了，瞪着俩眼看。
    包凌霄：“别坐着了。也站着吧，免得拉肚子。”
    兄弟俩扶着戚芳华一起站起来，躬身、垂手、肃立。
    蓝四：“你们怎么惹着人家军队了？一人挂着一把烂剑，嘚瑟？”
    三人一听，全都跪下，哀哀痛哭，不敢说话。
    包凌霄掐了蓝四一把：“别再胡说，你还要吓死三个？”对三人：“起来吧。戚芳华，你慢慢说。对，站起来说，都站起来。说，军队怎么会来围剿你们这些老百姓？”
    蓝四捂着嘴笑，附耳：“我们魔界，都是这么审问的。你们人间真不好玩儿。”
    见俩神仙娘娘不交头接耳了，戚芳华才敢开口：
    “神仙娘娘，小女子戚芳华，丈夫巫老大。我们当年得神仙姐姐救助，在这里相依为命。去年起，东边的酸枣县和西边的济源县，都住上了皇上的大军。
    “两家轮番到这里收保护费，原本积攒下的一些银两全都让榨干了。他们抢劫商户，抢劫行人、食客，说杀人就杀人，说抢谁家的女人，男人就得乖乖拉出来，交出去。
    “神仙姐姐，我们真的过不下去了，也再也没有银两、财物了！两位娘娘今天不出现，我们这里……我就是上官云卿的小老婆了！杀了男人，杀了孩子，这里的女人们，也都……也都……”
    蓝四一跺脚：“酸枣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还酸枣咸？你们吃酸枣还放盐？”
    包凌霄：“是酸枣县，有县令的一块地方。”
    蓝四哈哈大笑：“这什么破名字？不去你喜欢的常山县了，咱们酸枣当县令去。”
    包凌霄：“你能不能小声点？他们都听见了！”
    蓝四：“我以后小声，上一句，收不回来了。”
    包凌霄：“现在，一点儿吃的都没有了？一个铜钱也没了？”
    巫老大：“神仙娘娘，我媳妇儿还藏着三两银子，这就取出来。您有什么吩咐？”
    蓝四：“先去吃一顿。吃饱了，再来说话。戚芳华，你主持，把大家安顿好，也吃饱。对了，有没有可吃的？”
    戚芳华：“吃的也藏了一些，不藏，孩子们都会饿死。”
    蓝四：“全都拿出来，吃饱再说。”
    包凌霄：“别找我们。吃完饭，你仨还到这里来。”
    两个明明白白在三人眼前消失，眨眼不见。戚芳华拽住二巫，一起跪下，呜呜呜哭着，连连磕头。
    神仙都到了，什么军队不军队的，他们连根草都不顶。
    戚芳华看见了几十个自己怎么打军队的，她当时就知道是神仙到了。
    加上当初自己的丈夫突然有了一柄宝剑，又和齐路生一起改名巫老大巫老二，说是自己原来姓巫，和齐路生是双胞胎亲兄弟，怀里还多了一本《巫氏族谱》。不管怎么问，他都是摇头，还捂住自己嘴不让再说。
    戚芳华心里清楚，是神仙姐姐告诉了丈夫和小叔子的身世。现在，要紧当口，给自己送丈夫、送钱、送活路的神仙又来了。
    那么，这次一定得告诉神仙、求求神仙，这种世道，想当一个安守本分的小商贩根本活不下去，得让神仙娘娘指一条活下去的路。
    好几百人吃成了大锅饭，一片欢声笑语。他们认为这是老天开眼，玉皇大帝下了圣旨，派俩美貌神仙救苦救难来了，以后，又有好日子过了。
    神仙娘娘指的路是酸枣县城不远的一座军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吃过饭、安置好众多女人和孩子，回到老聚义厅前，看见的是几百个军士列队而待。
    那些死了的，身上已经没了血迹和伤口，僵硬着脸，一动不动。没死的，也不动，但是瑟瑟发抖，站在死过家伙们身后。
    戚芳华、巫老大巫老二都看见那个带队的将军死了，但是，他也站在队前，挺胸抬头。
    俩神仙娘娘现身。原来，娘娘就站在自己面前，大家吓了一跳，赶紧跪下磕头。
    包凌霄：“巫老大，巫老二，把你们的巫家剑舞一回我看。不好，小心你俩皮肉。”
    蓝四：“都起来吧，退开些。”